“這一批玻璃雕像總算是有模有樣了。”


    陳風抱著起一頭體長約一米的玻璃狼,頭部位置能看出鬃毛條紋,就是玻璃內雜質有點多,這也是春祭沒有將玻璃器擺出來的原因之一。


    張若雪長裙往大腿上側撩起,修長的大長腿經過一個冬季養白,腳趾勾著木繩拖鞋晃動,好在她那雙大長腿比較養眼,否則真有一股火雲邪神的做派。


    “實心的玻璃雕像就是會這樣,我想快點找到了水銀,就可以做鏡子了。”


    放下玻璃雕像,陳風扭頭看見桌上玻璃器皿,他走過去拿起來查看,“你這麽說倒是提醒我了,沒水銀之前,可以先磨個銅鏡出來。”


    “我早就讓人做了,效果很差,蘇璃她們說還不如用水盆。”


    四女都知道這種生活上的小工具,盡量不要去讓陳風費心思,想著自己搞出來。


    “你隻用了黃銅嗎?”陳風笑問。


    張若雪很聰明,聽見陳風這樣說,就知道銅鏡肯定不是單金屬而是合金,她咬了下嘴唇,撇過頭不迴答,又被陳風無情嘲笑了。


    漢唐的銅鏡,成分與青銅差不多,銅比例高,宋代的銅鏡加入了鋅,效果達到了銅鏡巔峰。


    不能過度打擊張若雪,她可是陳風的左膀右臂,“那頭劍齒虎如何了?”


    “它很聰明,餓了幾頓老實多了,我們所知的驅獸巫藥,以前那個驅熊氏族和犀角氏族才有。”張若雪分析了夏部落現有的巫藥,那幾種對兔子都沒有明顯效果。


    那兩個氏族自從塗山月死後就消失了,陳風派人去尋找過,得出結論,大概率是遷徙離開,很可能是跑草原那邊去了。


    “我會讓器氏族多注意,北地而來的氏族都喜歡把巫藥用在野獸上,青河的巫藥都是給人用的。”陳風發現了這一特點。


    張若雪點點頭,指了一下桌子左側的櫃子,“裏麵有你要的東西。”


    拉開抽屜,裏麵放著兩根單筒望遠鏡,陳風還沒來得及說話,感受到了後腦有危機,腦袋一偏躲開了張若雪的拖鞋偷襲。


    “拿了老娘的東西,得付出代價!”香風襲來,門外一對雙胞胎少女對視一眼,“好像跟我們族人不一樣,雪女這樣叫是在祈求什麽嗎??”


    北坡夏花搖搖頭:“阿姐,你最好不要去偷看,小心雪女生氣。”


    “你讓我不偷看,你墊腳做什麽?”


    ......


    北岸千鶴氏族,自從跟隨夏部落發展之後,千鶴氏族首先在住房上就出現了巨大改變,多間排列整齊的木屋取代之前用樹枝、雜草和泥土建造的茅草屋。


    白芊芊在春祭之後迴到了氏族,她將青源城的事講給族人們聽,讓不少族人對青源城產生了向往,尤其是好奇心重的年輕人。


    千鶴阿公躺在竹椅上,安靜欣賞手中的畫,手指不斷撫摸畫紙,他聽說了太多關於夏部落新鮮事物,手中的畫是最吸引他的東西,畫上是一隻活靈活現的白鶴。


    這畫是風追送給白芊芊的禮物,沒想到白芊芊對他沒有興趣。


    “阿公,你還在看呀?”白芊芊跑過來,她一身麻布長裙,背著小手,將鵝蛋臉湊過去。


    千鶴阿公放下手中畫紙露出慈愛笑容:“芊芊呀,今天的漢語教完了?”


    “嗯!不過他們學得太慢了。”白芊芊順勢就趴在了阿公腿上,“阿公,族長抓了十幾個北地氏族迴來,你不去看看嗎?”


    白起帶一隊在星夜氏族接受了訓練,他本人獲得了千鶴氏族第一件甲胄,戰鬥力飆升,前日帶族人前往北麵,那邊族人發現了北地小氏族的蹤影,今日帶著俘虜歸來。


    千鶴阿公搖搖頭:“氏族交給孩子們了,阿公老了。”


    “阿公不老,首領說過,人可以活七八十年呢!”白芊芊語氣緊張道,隨即想到阿公不知道‘年的’意思,她習慣性青河語摻雜漢語,“一年就是一個四季。”


    千鶴阿公表情淡然,“那位首領或許可以做到。”


    “嗯,首領肯定可以,他的巫術很厲害,不對,好像瑤女姐說那叫醫術,阿公身體不好,可以找首領。”白芊芊說著,又覺得自己說這話不好,連忙改口,“阿公身體會一直好!”


    “哈哈哈,現在還能動,阿公想去青源看看。”千鶴阿公望向青源所在的方向。


    “真的嗎?那芊芊陪阿公去!”


    “好。”


    巫是不能輕易離開氏族,千鶴阿公想通了,若是死之前不去看看青源,那將是一生的遺憾。


    星夜氏族培養的一個傳信人,騎著馬匹抵達千鶴氏族,他下馬之後,千鶴族人簇擁著他找到了千鶴巫。


    “首領有令,千鶴氏族遷徙到古樹地北岸建造新家園。”


    古樹地,就是古樹山穀北麵闊野那一片,那裏有古樹哨所,讓千鶴氏族遷徙到古樹地對岸生活,無論為了安全,還方便氏族交流。


    白芊芊拿過紙張,她認得紙上的部落印和夏字,“阿公,是首領的令。”


    “那就準備兩天遷徙,麻煩星夜族人帶路了。”


    三日後,千鶴氏族全族抵達了古樹地北岸,他們一群人剛到河岸沒多久,就看到對岸出現了三麵旗幟。


    白芊芊看到了炎黃龍旗興奮喊道:“阿公,首領在對麵,那是炎黃氏族的旗!”


    千鶴阿公被少女拉到了河岸邊,白芊芊揮手大喊,很快對麵在水中放下了木筏,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他們視線中。


    千鶴族人是第一次看見人乘木筏過河,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他們以前生活在水邊,可沒想到這麽大麵積的木頭還可以飄在水上。


    陳風和古礪兩人從木筏上跳上岸,千鶴族人一個個都圍上來抱拳行禮,隻是動作很僵硬,剛學沒多久。


    “首領!”


    “首領!”


    陳風笑著迴應,看見白芊芊扶著千鶴阿公走來,看見眼前這位仁愛的老者,“千鶴巫,你老多了。”


    千鶴阿公眼眸渾濁了,嘴角一揚皺紋更深了,“首領,氏族跟著夏部落安穩下來,老了就老了吧。”


    千鶴找到了未來道路,後一代成熟,可以支撐氏族走下去,生死看淡,身體隨心變化,就是明日閉眼而去,他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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