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加熱鍛打塑形,一個槍頭雛形出現,陳風動作停了下來,將槍頭塞入摻雜驢尿的降溫水中,滋啦一聲,難聞的氣味伴隨白煙飄出。


    熊匠見狀立刻走過去,“首領,可以了嗎?”


    陳風擦了擦汗漬:“差不多,你們鍛打的時候不用這麽久,百來次就行,後續開刃打磨交給你了。”


    熊匠聽後鬆口氣,以首領這種敲打頻率,他們撐不了幾天就要累死。


    “新甲胄的護胸甲就用百煉鋼的方式鍛打,那幾副甲胄不用著急,春祭之後慢慢打造。”陳風知道熊匠他們以前的生活方式留下了不少隱疾,任何一個鐵匠身體出問題,是部落的損失。


    竹山鐵匠的人數超過了二十人,加上一些打下手的女人,鑄鐵一項勞作就占據了竹山總人口的五分之一。


    陳風迴到自己在竹山的住所,竹娘幫忙把衣物洗了,正在晾曬衣物,她腿上吊著一隻熊貓幼崽。


    竹山那隻熊貓不知道什麽時候跑竹山上,迴來之後生了一對雙胞胎,熊貓幼崽成活率低,隻活下來一隻,另一隻過於瘦弱,直接被母親拋棄了。


    那幼崽在青源或許還能活下來,那邊羊奶和駝奶都能喂養,陳風在青源培養了幾個獸醫,像母豬的產後護理這些知識一股腦都灌給他們。


    一開始理論記住多少不重要,實踐久了,他們自然而然就會處理牲畜的救治和護理問題。


    竹娘腳上那隻幼崽深秋出生,眨眼就長大了,大概有一百二三十天的樣子,體重就過了七公斤,已經能在地上亂爬了,就是恆牙還沒完全長好,不能吃竹子。


    “首領,你迴來了,我準備了午飯。”竹娘看見陳風熱情招唿道。


    她拉過來一張小方桌,陳風屁股剛坐下,塗山的人到了竹山,來人是塗山的麋鹿騎者,帶來了火原上的消息。


    百草氏族在火原出現了,參與了火原南北大戰,圖騰戰士穿戴了夏部落的甲胄,火原北麵各氏族潰敗,讓出了北麵地盤,大多向火原北麵的草原逃命去了。


    塗山族人神色凝重:“首領,應該是風狐他們的甲胄,驅火族人為了在火原上站穩,把甲胄送給了百草氏族。”


    陳風想到了,還好是青銅甲胄,那些甲胄需要經常維護,用不了多久,青銅片質地太脆,擋不住夏部落的鐵器和弩。


    “讓白月她們不用憂心,百草氏族不敢來闊野。”陳風篤定百草氏族不敢來,他們承受不起更多的戰損。


    陳風猜的沒錯,百草氏族十分眼饞夏部落的甲胄,火原上的一戰,讓他們深刻體會到了圖騰戰士披甲的強勢。


    百草穀,這裏積雪徹底消融,隻等一場春雨滋潤大地,百草氏族的幾十個奴隸拉動巨大石塊,在山穀中慢慢移動。


    這一代的百草大巫年紀快有四十歲了,他繼承了前幾代百草大巫的藥草知識,注重身體健康,年齡超出了水平線一大截。


    “玄,不要為了自己的野心,毀了幾代先輩的積累。”百草大巫閉著眼睛,茅草屋內,類似香爐形狀的骨器冒著白煙。


    體軀高度接近一米八的百草玄頭頂戴著一對羊角跪在百草巫麵前,“巫公,闊野能助我打敗築巢氏。”


    百草巫睜開眼睛,深邃目光讓百草玄高大的身軀微微一顫,“族人在雨山一戰,死傷兩百多人,其他氏族戰死者不可數,沒有人願意追隨你去遙遠的闊野。”


    百草玄猛地抬頭眼中皆是不甘:“我是青帝!圖騰眷顧之人,我降生那日,有天星劃過,撕破夜幕!”


    百草巫輕輕搖頭,“等百草石殿建成,以五草祭祀先祖,你才有機會贏。”


    再次被大巫拒絕,百草玄麵容陰沉,他聽驅火氏族的人說,闊野的夏部落在不斷壯大,等百草石殿建成,夏部落會成長到何種地步?


    “巫公,不能去打夏部落,我們能跟他們做交換。”


    “兵主創殺伐之器,性格暴虐,不符百草先輩的意誌。”百草大巫再次拒絕,他在藥草方麵擁有大智慧,其他方麵一向遵守氏族傳統,不會去冒險。


    百草玄笑了一下,眼眸黯淡不少,叩拜過後,起身離開。


    來到自己的首領大屋,百草玄撫摸那副甲胄,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自己不去找夏部落,他們很快就會出現在火原東麵。


    一個赤足女人走進來,身上隻披了一件單薄的麻布,“玄,你跟巫公吵架了?”


    “沒有,阿祝你替我去闊野看看,我想知道那兵主是什麽樣的人。”百草玄心中不安,他是百草氏族曆代族長中,野心最大,實力最強的族長,卻被百草氏族的巫死死壓製,就因祭祀權不在手中。


    “好!”


    “帶一隻玄龜去,算是我送給他的禮物。”


    ......


    “好大的狼!”


    塗山族人圍著兩頭雪白巨狼感歎,能被稱為巨狼,體型超過了闊野灰狼,體長超過了兩米五。


    不過這種大家夥在北地數量越來越少,冬季持續時間越來越短,草地逐漸茂盛,它們的白色皮毛是為了適應以前的環境,現在雪白的被毛成了它們狩獵的阻礙。


    雪巨狼隻有適應環境,向北遷徙,體型要適當縮小,進化成地球北極狼那樣的種群或許能傳承下去。


    塗山大帳內,塗山白月正在宴請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她們脖子上戴著一串顏色各異的珠子,額頭還有頭飾,還紮著麻花辮。


    “你們說來自火原之北的草原,是來找夏部落雪女?”


    兩個少女仿佛心有靈犀一起點頭,用蹩腳的漢語迴話:“祭司說,我們屬於雪女。”


    祭司?


    這詞塗山白月還是第一次聽說,“祭司是誰?”


    “雨。”


    塗山白月眉頭皺成一團,想了半天,沒想到雨是誰,麵對兩個找雪女的人,塗山白月隻能好吃好喝供著。


    兩個少女迴到空木屋後,齊聲打了一個飽嗝,“阿姐,祭司說的不錯,夏部落的東西真好吃呀!”


    “就知道吃,要快點找到雪女,把東西給她!”


    “那我們明天就走?還是等夏首領。”


    兩個姐妹陷入了糾結中,兩人幹脆拿出一截指骨,拋了幾次,看到結果之後,“直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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