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嗚——”


    火原,青河流經此處,流水衝刷的河道,宛如一把碧綠長劍將延綿不絕的火原之地捅穿。


    河道上方,黃土山上,一群穿著麻布短裙的人類,十幾張白色羊皮攤開在地上。


    披著獸皮的驅火大巫舉起了手中火把,隨著他舞動,一團火焰因他而起舞,古樸的歌謠聲從眾人的口中唱出。


    隨著大巫將手中的火把扔向身後的木柴堆,柴堆上九個少女哭出了聲,她們無力改變自己的結局,最後的哭泣隻是對於死亡的恐懼。


    對她們來說曾經能讓自己充滿勇氣的歌聲再次響起,烈焰將她們吞噬,濃煙飄向了萬裏無雲的天空,灼熱的太陽,還是那麽耀眼。


    祭天結束,驅火大巫那種疲憊的臉上凝重之色依舊沒有消散,他望著山下平靜流動的河水,仿佛是在嘲笑人類的愚蠢。


    那塊聳立在河邊的巨石,從大巫生下來記事開始,石頭就在那裏任由河水的衝刷,隻是如今水麵讓巨石露出了大半身影。


    “大巫,火吼死了,西麵夏人將青銅術撒了出來。”驅火族長半跪在地上,將火原西麵的消息說出,手中拿著一顆牙齒,那是火吼的牙齒。


    “說青銅術。”


    “用三種石頭燒出的器具。”


    驅火大巫接過火吼的牙齒,將牙齒扔進了火堆裏,那雙深邃的雙眼望向了西麵,“夏人在青河源頭點燃了罪火,他們觸怒了旱獸,向西!”


    “向西!”


    “向西!向西!”


    ......


    陳風從南山虎體軀內抽出箭矢,沾血箭頭是鐵製,腳下碩大虎頭的那雙大眼還怒睜著。


    “首領,怎麽樣?”熊匠他們圍過來,陳風帶了七人出來將盤踞在竹山東麵群山上的老虎圍殺。


    “可以了,看看你們的矛頭,有問題嗎?”陳風讓他們把插在老虎身上的長矛拔出,矛頭都沒有損壞,這比青銅器好用多了。


    “可惜這張虎皮。”有族人遺憾道。


    老虎都被他們紮成了篩子,虎皮的完整性被破壞了,“沒什麽可惜的,扛著下山,我們迴竹山。”


    隨著第一批鐵器鑄造成功,包括熊匠在內的所有夏部落族人都要返程迴逐狼地,出來這麽久,都想家了。


    夏部落離去之後,高爐的火焰熄滅,竹山族人還沒有熟練掌握鍛造之法,他們隻能等下一批夏部落族人過來,這期間主要任務就是從赤鐵山拉鐵礦石迴來。


    夏部落的隊伍在塗山隻停留了半天,便向西歸去。


    “風狐,你真的不跟首領一起迴去?”塗山夭夭躺在竹椅上,她喜歡這種材質的躺椅,躺在上麵出汗也沒那麽難受。


    風狐笑道:“首領讓我守住天麻山,天麻馬上可以采集了,必須有人看著。”


    “我看你是喜歡上了那幾個天麻少女。”塗山夭夭烈火般的性格,有什麽就直接說出來。


    風狐慌忙解釋:“我有你們幾個就夠了,我們還結婚了呢!是塗山氏族第一對人,看好天麻山,首領會給我一件披風,嘿嘿!”


    “披風,就是陳大身上那件?我們塗山女人也會弄,不就是一張紅布?”塗山夭夭不解道。


    風狐搖搖頭:“那不一樣,首領給的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說不清楚。”風狐撓撓頭咧嘴,那是部落榮耀的象征,但他沒辦法用語言表達那種感情。


    ......


    兩日後,陳風帶人迴到逐狼地,部落到處都是歡笑聲,許多族人已經有了家庭的概念,一個個急忙迴家看孩子,順便跟自己的女人親熱一番。


    陳風一樣,不過他被蘇璃推開了,“走,我幫你搓澡。”


    “我家小可愛居然會給我搓澡,倍感榮幸呀!”陳風嬉笑道,蘇璃給他翻了一個白眼,“快點來,要不然我後悔了。”


    “來咯!”


    屋內彌漫著戰鬥後的氣息,兩人這次沒有摟抱在一起,“這個竹席不錯,我前幾天醒來麻布床單都濕乎乎的。”


    “不是有蠶絲布,那個用來做夏涼被應該很舒服。”陳風懶洋洋道,順手拿起了扇子輕輕扇動。


    “裏麵放鴨絨嗎?還是純蠶絲被呀!”蘇璃現在對紡織有了自己的理解。


    “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那點絲應該是不夠用的,要不忍一下吧。”陳風的體質對溫度適應性很強。


    “晚上你去陪雨萱吧。”蘇璃突然提到了王雨萱,陳風錯愕一下,隨後認真道:“你是誰,從我老婆身體裏出來!”


    “去死,我的男人總不能沒良心,她最近不聽我們的話,老是跑去看那些農作物,你勸勸。”蘇璃柔聲道。


    想到王雨萱喜歡驢,自己也有點倔強,他嘴角揚起:“聽你的。”


    夏部落幾座鑄造爐火力全開,將堆積的銅礦石全部打造成武器,陳風要把這批武器送到玉山的星夜氏族去。


    他有預感,北岸因為旱情,可能會出現血流成河的地獄場麵,人與獸爭,人與人爭。


    小金帶著它的孩子在天空翱翔,夏部落在靠近昆侖山脈的方向提前打井,山脈下的地下水一向豐富,昆侖山脈有很多山峰山頂常年都有積雪。


    陳風吹了一聲口哨,小金那龐大的身軀從天而降,它的三個孩子都跟著一起飛下來。


    他今天想試一下,小金這種高智商的猛禽,會不會送信,如果能鍛煉出來,那以後跟其他氏族的聯係就方便多了。


    騎著風雪帶著小金母子一路狂奔到了杏花村,多日沒來,杏花村裏有了一些雜草。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陳風感慨了一下雜草的堅韌,他看到了夏部落狩獵隊生活過的痕跡,狩獵隊時常會去石像闊野地狩獵,這裏成了他們臨時休息的地方。


    你好,這個世界。


    陳風木炭在紙上寫下這麽一句,將紙卷起來綁在小金的爪子上,小金不滿他的行為,撲騰了一下翅膀抗議。


    “兇我有什麽意思,現在飛迴逐狼地,把這東西給你的女主人,就算你厲害。”陳風看著小金那對銳利的雙眼說道。


    小金眼神依舊是不屑,它啄了一口地上堆積的漿果,扇動翅膀,飛向高空,它的幾個孩子爭先恐後追上去。


    望著它們頭也不迴飛向東麵,陳風難得激動了一次,他一個翻身坐在風雪背上,夕陽下山,已是收盡蒼涼殘照之際,“天要黑了,風雪,我們該迴家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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