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嗬嗬幹笑一聲。“王爺這戲做得還真是周全!今日你的攝政王妃才剛剛入府,你不去陪著她,倒是跑來我這裏賣弄起美色來了,這怕是不妥吧?”


    自打前日某女不打算再繼續裝客氣之後,說話著實是不客氣!


    左右軒轅炎也不會叫她痛快,她又何必也跟這臭男人一起委屈自己?


    黃妹子惡狠狠地看了某王爺一眼,心下正在暗自琢磨,隻要她家姑娘透露出半分忍不得這人的意思,她就馬上去往茶水中投毒!沒毒藥就先投些巴豆!


    軒轅炎自是聽出了某女一嘴的諷刺之味兒,卻是坦然受之,厚著臉皮在她身邊坐下,也伸手拿起筷子來,夾了一塊炸臭豆腐往嘴邊送。


    “為夫是聞到了娘子這味美食的味道,忍不住便過來討上一口!”


    長樂剛想伸手把那盤臭豆腐護住,某妹子就手快地一把將盤子端了過去,倒是搞得某女一愣。


    黃妹子端著盤子就走,口中還念念有辭:“我就是倒給狗吃,也不給負心漢吃!”


    軒轅炎無語看向他家小娘子。“菊花這是受了甚麽刺激?”


    長樂轉眸看向那張頗為無奈的俊臉。“大約是嫌你對她不夠熱情,所以吃味了吧?”


    剛走到門口的黃妹子一個趔趄,手裏裝著炸臭豆腐的盤子差點沒扔出去。“姑娘?你若是再亂講,我……我就去院中投井!”


    某女趕緊擺手。“好好好,我不亂講!王爺,是這樣,今日我做主把菊花給你做妾了……”


    黃妹子嗷地一聲就叫了出來,扔下盤子便衝出門去。“姑娘,你是要逼死我,我這就去投井!”


    外麵頓時一片混亂!某男也是一臉震驚地瞧著他家小娘子。“娘子,你……你怎會如此荒唐?”


    門外黃妹子尖叫連連,尋死覓活,可憐了某個及時將她攔住的侍衛,被大丫頭一雙爪子逮哪抓哪兒,疼得大嘴直抽氣。


    “菊花,菊花你這是做甚?不想給王爺做妾你大可好好說啊,怎麽這就去死?你不能死……”


    黃妹子嗷嗷大叫。“我才不給那負心人做妾,姑娘執意逼我,我隻好去死!”


    宗景一個頭兩個大,也顧不上甚麽避諱了,扔了長劍,一雙鐵臂將發瘋小母牛般的某丫頭緊緊箍進懷裏。


    “王爺,王妃,你們可快來瞧瞧菊花啊,莫要逼她了可好……”


    長樂抓了把瓜子慢吞吞地走到屋外廊下,坐在夕陽地兒裏有意扮出一嘴的有氣無力。


    “菊花……你……你就看在我……我已經快要虛……虛脫了的份上……答應去侍候王爺吧?”


    黃妹子看著她家姑娘一邊嗑瓜子一邊像拉脫肛了似的說話,下巴差點跌到地上去。


    “姑娘啊……你你你……”


    軒轅炎生怕這主仆倆再鬧下去會把他苦心設的計給敗露了,趕緊上前兩步,一把將樂得瓜子撒了一地的小女人打橫抱了起來,嘴裏還怒聲喝斥。


    “這麽醜的丫頭本王可不要!娘子趕緊進屋,還腹泄著呢,莫要再摔到了!”


    黃妹子聽到某男赤果果說她是醜丫頭,感覺幼小的心靈受到了莫大的傷害!這丫頭頓時更瘋了,嗷嗷叫著照某護衛手臂上就咬了過去!


    宗景可倒了八輩子的黴,被這瘋丫頭沒輕沒重咬得悶哼連連,求助地看向遠處眼觀鼻鼻觀心的護衛兄弟們,再看早已經一瞬間消失無蹤的下人們……


    “來人,快來人啊,救命……”


    哪有人會出來救他?生怕某女見誰咬誰,躲都來不及!隻在暗處觀望,慶幸,萬幸要守在正門口的人不是他們,唉喲!咬得真狠!都見血了……


    這麽出鬧劇直演了小半個時辰,某女才被宗護衛忍無可忍地打暈過去!


    一爐香燒了個七七八八,長樂的鬧肚子戲碼也演差不多了,轟走了膩在她身邊又不說話也不滾蛋的男人,這才來到黃妹子房中,伸手摸了摸頭發散亂,一嘴都是血的大丫頭。


    黃妹子也是個人物,沒片刻竟然扶著脖子醒了過來。


    一張眼看到她家姑娘,頓時委屈地嘴巴一咧就要哭!


    長樂趕緊抓過一顆酸梅塞某丫頭嘴裏,很是及時地堵住了黃妹子的哭聲。


    紅梅也端著碗甜湯走了過來。“菊花,你瞧瞧你,發這麽大的脾氣,宗護衛被你咬得連郭老爺子看了都不落忍!你也口渴了吧?先莫要忙著哭,先喝點湯水潤潤嗓子。”


    黃妹子嘴裏含著好吃的梅子,抽著鼻子接過那碗甜湯,一口氣喝了下去,又咬了咬那梅肉,將核吐了出來。她鬧騰半天著實費體力,肚子都餓了!


    長樂噗嗤一樂。“瞧瞧把你委屈的,叫你嫁給堂堂攝政王為妾你都不樂意?難不成這人還不及當初的蒲公了,不及那山大王?”


    黃妹子抬手抹了抹嘴上幹巴巴的血漬。“我才不管王爺比誰好比誰不好呢,那是姑娘的男人,且還是個負心漢!我菊花就是嫁貓嫁狗也不嫁他為妾!”


    不得不說,長樂對她家這大丫頭的反應著實是又好笑又感動,真的沒想到,這幾年的相處下來,這位腦子不大靈光的黃妹子竟然對她如此的忠心!


    也難怪這丫頭當初那樣鑽著牛角尖地與她作對!她本身就是個直性子不懂迂迴的脾氣,認準的事兒十頭牛都難拉迴來!


    “好好好,你不樂意,我也不強求你,我隻是怕自己這蠱解不了,日後若是旁人給玨兒他們當後娘,尚且還不如你!”


    黃妹子恍然大悟,眼圈子刹時又紅了,張開手臂抱住了某女的脖子。“姑娘才不會死呢!玨兒他們的娘親就隻有你一個!”


    長樂抬手拍了拍這傻丫頭的背。“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倒是瞧著宗護衛對你不錯,你不願嫁與王爺為妾,可是願意嫁他為妻?”


    黃妹子一下子刹住了哭聲,原本隻是紅著眼眶,這下可好,整張臉都漲紅起來。


    “我、我我……才不要嫁人呢!”


    長樂哪還用繼續問,抬手又給她家大丫頭理了理頭發,很是嚴肅地開了口。


    “真的不願意?那我就尋旁的丫頭配給他了,聽王爺說宗護衛已經二十多歲了,家中也就隻剩下他一人,這傳宗接代的事實是不能再耽擱!”


    黃妹子被這麽一詐哪還顧得上矜持?一把捉住了某女衣袖,緊張地看過去。“那人可是急於娶妻了?”


    長樂點點頭。“是啊,王爺也有心要給他安排,說想從這院中擇個合適的,再尋個黃道吉日就給兩人辦喜事。菊花,你素常和那些小丫頭們親近,可感覺有合適的人?這一時半會兒的,我還真不知道哪個丫頭合適……”


    黃妹子眼巴巴地看著她家姑娘,沾著血的嘴巴張了又張,到底還是沒好意思說她就挺合適!


    還是紅梅心軟,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上前拍了黃妹子肩膀一記。


    “大姐,你可莫要再難為菊花了,這丫頭早就心儀宗護衛,依我看宗護衛對她也是有心的,時常叫人偷偷往菊花屋裏送些胭脂頭花,我都看到好幾次了!”


    黃妹子錯愕地看向紅梅。“二姑娘此言當真?我屋裏的胭脂和頭花不是姑娘叫人拿過去的嗎?”


    紅梅好笑地看著傻兮兮的黃妹子。“大姐要給你甚麽東西不能直接給嗎?你可是天天在她身邊晃悠!你也是個傻的,人家宗護衛一來院中職守就找你說話,你都當他是無心的呢?怎不見他同旁的丫頭們多過一句嘴?”


    黃妹子想想果真就是如此,可她一直以為宗景就是個嘴賤的,就是想替他家那負心主子說辭,哪裏又會想到還有人成心就為同她說話?


    長樂卻也是不知這些,一則她實在是太忙,二則也是黃妹子刻意把某侍衛替主子說好話之事統統瞞下!她本就對某王爺極度的不滿,才不會拿那人說事來煩她家姑娘的心呢!


    倒是紅梅旁觀者清,把一切看在眼中,早就為這二人著急了。


    此時把事情一說開,長樂不由心懷大慰!她家黃妹子終於守得雲開,覓到了心儀的男人,也能叫她又放下一份心來。


    “既是如此,那我就同王爺說去!”


    黃妹子聞言眼圈子又紅了,剛剛還激動欣喜的神情一黯,嘴巴一撇又要哭。


    “姑娘,我不想嫁,我不想離開你!嗚嗚嗚嗚……”


    長樂一拍她的背。“哭什麽哭?誰說要你離開我了?宗護衛是咱王府的護衛,他人就住在前院,你二人成了婚也不會單獨立戶,還得住在王府裏,不過是去下院裏單獨辟個住處,你還是這府上管事大丫頭,他還是這王府的護衛頭領,日後連你們的孩子都是咱王府的人,怎麽就離開我了?”


    黃妹子大喜!“真的?”


    紅梅輕笑著點了她一指頭。“可不就是真的!隻要你們不想離開王府,那就永遠都是王府的人!”


    黃妹子喜極而泣,嗚地一嗓子,抱住長樂的手就不鬆了。


    某女掙不出胳膊,索性逗她家大丫頭。“再黏乎著我我可不去同王爺說了,沒準王爺這一會兒就尋到了旁人,人家也願意嫁,你家宗郎可就要成旁人的了……”


    黃妹子趕緊鬆開爪子。“我不哭了,姑娘莫要管我……不不不,姑娘你且在屋中歇著,我去請王爺過來!”


    這丫頭為了她的大好婚事,唿嚕一下就自床上爬了起來,拎上鞋子就朝外跑!也顧不上天色已晚,直奔前院而去……


    長樂搖頭輕笑,迴眸看向同樣被某妹子逗得笑不攏嘴的紅梅。


    “後日便是你的大婚之日,明日你便先去大將軍府,早點迴房去收拾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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