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炎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莫名地,居然也感覺喉底處泛開了一絲香濃的餘味,大男人很懷疑地又看了看某女抱住的罐子。


    “娘子可否叫為夫再嚐一口?”


    長樂很誠懇地勸告人家。“吃不慣就別吃了吧?不必這麽勉強,真的!”


    她越是如此說,某男反而越是不肯放棄同他家小娘子同甘共苦的機會了。“娘子莫不是舍不得同為夫一道分享這美食嗎?”


    “妾身哪會那般吝嗇?”長樂無奈隻好鬆開抱著罐子的手,又拿筷子戳了一小塊臭豆腐送到某男漂亮的嘴唇前。


    這迴軒轅炎沒再避諱,張開嘴坦然接了過去,在舌尖上細細碾了碾那細膩綿軟的豆腐,緩緩咽下,摒除那難聞的臭氣,果然是從舌麵直香到喉底,著實神奇到讓人難以置信!“這可真是奇物,聞之如此之臭,食之又如此之香!娘子是怎生想到這般古怪的吃法?”


    長樂沒想到她家男人的接受能力如此之強,聞言嘿嘿笑了兩聲。


    “這個沒什麽稀罕的,其實我還知道一種熱帶水果,和這個味道很像,也是聞之極臭,吃起來卻是香甜可口到叫人欲罷不能!隻可惜這裏沒有。”


    軒轅炎大為好奇。“為夫真想知道娘子說的是何物,若是有幸一嚐,也算大長見識!”


    這迴還不等長樂迴答,身邊一群丫頭婆子就都跟著好奇開了,黃妹子率先迴來討好。“姑娘,叫咱們也嚐一嚐唄?”


    長樂隻好把罐子放迴案上,伸手筆了筆。“嚐吧,你挑出幾塊來,看看有誰能吃得順口,要是都喜歡的話咱們就再多做一些,沒準兒也能拿出去當個賺錢的營生。”


    結果一廚房的人試過之後隻有兩個素來喜食清淡的小丫頭吐了,其他人吃著都還過得去,黃妹子則是不吃則矣,一吃就上了癮,直唿好吃,香死個人!


    紅梅也吃了兩口,卻表示味道實在是太衝,雖說入口也香,可還是敬謝不敏。


    一味吃食,卻食出了多種感受,倒也叫軒轅炎大開了眼界!索性吩咐下去,多拿一些給府中上下人等嚐嚐,順便統計一下心得,看看他家小娘子做這味奇食是否值得一賣?


    到晚飯時長樂看著隻剩下個罐底的臭豆腐,那叫一個心疼!她好不容易做的啊,一下午時間竟然被討走了好些,而且她還沒炸呢,要是再炸上一下,還不知得叫多少人吃上癮!


    “姑娘啊,這個真好吃,我已經叫人知會豆腐西施了,明天會給咱府上專門做上幾板子豆腐送來,全都給做上!”


    長樂點點頭。“那怕也不夠,明日安排些人自己開磨做豆腐吧,估摸這東西真的可以一賣,雖說賺不了甚麽大錢,可也是個營生,往後就叫金大管事的在咱們商號裏一道賣賣。”


    黃妹子一邊拿著新出鍋的炊餅夾臭豆腐往嘴裏塞一邊點頭。“嗯嗯嗯,如此甚好,往後咱們就一直有臭豆腐吃了!”


    長樂生怕她家大丫頭一口氣把她的罐子底兒給造光了,也跟著大吃起來,不知不覺竟然吃了兩個炊餅。


    這下可好,她多日的厭食之症算是不藥而愈了,某男得知之後不由苦笑搖頭,擼起自己的衣袖看了看臂上割血割出的傷口,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他生怕娘子餓壞了,不惜喂了她半碗的血藥,竟不如小女人自個兒做的臭豆腐管事兒……


    不過,最鬱悶的還不是某男,好歹他的血摻上安神藥後讓某女睡了個踏實覺!某神醫老爺子才叫絕望呢!他開了好幾個方子,下了那麽多味珍貴藥材,居然比不上一小罐子臭死人不償命的爛豆腐好使喚,就問這事兒有天理嗎?


    當然了,長樂是半分不知道她在昏睡時被灌了某男的血,否則很可能再繼續吐起來……


    身體不再難受,日子也過得快了起來,長樂一邊盯著香胰的生意進展,一邊隨時接過金大管事買到手的莊子,前去擺方泥土改良土質,一連忙了七日,終於把她家男人挪用的軍費給還上了,手中還餘下幾十萬兩現銀。


    長樂又拿出二十多萬兩銀子給紅梅和高蠻買下了已經看好的府邸,給了他們幾萬兩叫她們二人自己去修繕將軍府,她則帶了人來到霍雲飛的大將軍府上,開始動工裝修大將軍府。


    這邊忙碌得要命,那邊宮中也開始熱鬧起來。


    慕容彩鸞被軒轅子睿強行關在歡宜宮中多日,說是學習宮中規矩,這對在北漠自由慣了的十七公主來說實在是種煎熬,加之心頭不快,忍了再忍,整個人都差點被悶炸了!不要說學習什麽宮規,教養嬤嬤都差點被她一怒之下給殺了!


    慕容瀾多番親自前去安撫,末了也對這位被寵壞的侄女失了耐心,感覺兄長就是給她安排了個麻煩過來!這樣的脾性,能成大事簡直就是妄想!


    可是眼下人已經安排進了宮,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北漠那邊倒是給了她些解釋,說是這一輩中年紀合適的本就沒有幾個,不是膽小怕事就是體弱多病經不起奔波,而且也爭不過慕容彩鸞,那邊北漠王以為這便是天意使然,所以才把最寵愛的女兒給送了過來。


    既然是北漠王最寵愛的女兒,慕容瀾也不好再多計較,隻能暗自鬱悶,這位主兒千萬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便好。


    好在慕容彩鸞被關了整十日之後,因著大宣一年一度的祈福大典在即,軒轅子睿可算是解了她的禁,叫她也跟著準備大典儀式上要穿戴的衣物和要走的流程彩練。


    慕容彩鸞一被解禁就想往天禦宮跑,去找某個小皇帝鬧一場,幸而慕容瀾早有防範,將她及時攔下。


    姑侄二人正在殿內說話,突聽殿外傳來宮人傳報,皇後娘娘駕到!


    沒片刻之後趙皇後果真帶了一隊手捧朱漆托盤的宮人入內,見到慕容瀾在座,上前盈盈行了大禮,然後才巧笑嫣然地說明來意。


    “兒臣是奉皇上之命前來給彩鸞妹妹送祈福大典上所用物品的,剛剛已經去了母後宮中,見母後不在,便將東西放下了,現下見到母後,剛好知悉您一聲,祈福大典就在五日之後,皇上叫兒臣請求母後多多照應一下彩鸞妹妹,她是第一次出席大宣的祈福大典,若是有甚麽規矩不大懂得,還望母後指點她一下,莫要在大典上出了錯出,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慕容瀾輕哼一聲,反問道:“皇後可不也是第一次出席大宣的聖典,難不成對規矩禮儀都了解到了?”


    香草柔柔笑應。“兒臣也不敢說都了解了,為免出錯,兒臣日日都在請教皇上該當如何,還請了宮中幾位資格深的嬤嬤教導宮規,務必盡自個兒的全力不在如此重要的聖典上出錯。還請母後放心!”


    她這話說得規規矩矩,可還是叫慕容彩鸞聽得嫉妒之心大起,尖著嗓子冷哼了一聲。


    “皇後當真是以身作則得好!獨自占了皇上的恩寵,想必得意得狠啊!”


    香草故作愣忡。“妹妹怎會如此說呢?本宮隻是向皇上請教一些祈福大典上的規矩,如何就成了獨占聖寵?”


    慕容彩鸞譏諷地冷笑一聲。“趙皇後可真是虛偽得緊,你以為這樣說我就真的會信嗎?你定是趁著請教皇上的功夫勾引他……”


    “夠了!”慕容瀾一聲冷斥打斷了自家侄女的無理取鬧。“皇後若無旁的事情要說,那便先迴去罷!彩鸞自小被寵壞了,實在是不懂規矩,哀家確實是要好好教一教她才成,你迴皇上一聲,為免祈福大典上出差池,彩鸞她便不參加了,屆時隻須替她稱病便是!”


    香草趕緊施了一禮。“可是母後,皇上說此次大典是他繼位以來第一次祈福聖典……”


    慕容瀾冷哼一聲。“你不必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此次聖典不過是要將你這皇後的封號昭告於天下,彩鸞不過一貴妃,隻是你的陪襯而已,她去或不去都不重要,隻需按我吩咐稱病便可,何況彩鸞她遠從北漠而來,的確是水土不服,情緒也跟著不穩,這樣莊重的大典還是不去的好,免得出了差錯給皇上添堵!”


    香草乖乖退後一步,恭敬應了聲。“是!那兒臣便迴去如實稟明皇上,兒臣告退了!”


    慕容瀾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香草當即帶著宮人們又退出了歡宜宮。


    她前腳剛出了宮門,那邊慕容彩鸞便在殿內掀翻了她剛剛送過去的祭祀衣物和器皿。


    “我不甘心!為甚麽她會是皇後?母後,您說了我來大宣便是皇後的,您為何騙我?”


    對於慕容彩鸞的哭鬧慕容瀾當真是頭痛又惱火,沉著臉冷冷看著她將那些托盤砸翻在地,直到沒東西砸了,這才冷哼一聲。


    “我慕容家怎會出你這般沒耐性沒心機的東西?給我跪下!”


    慕容彩鸞抹著臉上的淚不服地仰起下巴。


    “我不!我怎麽沒心機了?明明就是母後您說話不作數!您自個兒沒本事,皇上他是您的親兒子,您居然眼睜睜叫他擇了旁人做皇後,卻不選我!


    您還跟我父王保證可以控製住大宣的局麵,要我來說,您早就沒半點威信可言了,一切全是您在自欺欺人而已!


    倒不如馬上傳消息給我父王,趁著大宣如今形勢不穩,一舉殺入皇城,到時大宣便是我們慕容家的天下了!哪裏還由得姓趙的賤人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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