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幕時分兩人來到一處山澗附近,遠遠便聽到水流的聲響。


    長樂大是驚奇地望向二、三百米外的青山綠水,抬手指住那片水流開心地大叫起來。


    “呀!瀑布!想不到離咱們這麽近的地方就有瀑布!”


    項大郎停下馬車,眼底閃著笑意看著她家小娘子。“娘子可是喜歡這裏,那咱們今夜便在此處夜宿可好?”


    小姑娘大點其頭。“好,很好!這裏有水源,咱們剛好可以用來做晚飯!”


    大男人寵溺地將她扶下馬車。“如此甚好,娘子當心腳下。”


    兩人將馬車趕到實在不能再往那瀑布附近走了才將車卸下來,放了兩匹馬在瀑布下方的水源旁邊就地啃食青草。


    某女飛快地跑到那片瀑布前,仰望著足有兩丈多寬的水流自足足二、三十米的落差處傾瀉入下方碧綠的水潭。


    這還是她活了兩世第一次見到真的瀑布,水聲隆隆入耳,有種滂沱的氣勢,莫名叫人感覺到一種雄壯,雖非麵對波瀾壯闊的大海,卻凜然有種震撼心靈的觸動!


    小姑娘忍不住張開雙臂,隨著震耳的水聲大喊:“啊……好美的瀑布!我好喜歡這裏!”


    她家男人隨後而來,也跟著她一起對著瀑布大喊:“啊……好美的娘子!我好生喜歡她!”


    雖說有著水聲影響聽力,可某女還是聽到了這番話,小臉上一熱,卻是目光繾綣地望了過去,恰好某男也望向她,兩人眼中柔情糾纏,一番甜蜜滋味油然而生。


    大男人伸出手來,牽住他家小娘子一隻手,帶著她繞向水潭一側。“娘子當心腳下,這裏的石頭生了綠苔,很滑。”


    長樂依言看著腳下踩過的地方,碧潭邊都是些被水流衝刷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大石頭,個個圓潤如巨卵,突然讓某女笑出聲來。


    “項郎,這要是金蛋,你要不要抱迴家去一隻?”


    男人睨了一眼腳下的大石,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為夫現在隻想抱著娘子,其餘什麽蛋也打動不了為夫的心!”


    小姑娘被這又一番別樣的衷情表得噗嗤一笑,嗔了那人一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項郎你還是老實交待吧,你把我帶出來,是不是就是不想叫我再去管項魏氏的事?”


    某男被拆穿了動機,腳步一頓,轉身認真看向他家小娘子。


    “事已至此,人各有命,為夫隻是不想娘子再多沾麻煩,他們不招惹咱們,咱們又如何會反擊?


    種惡因才會得惡果,就算項魏氏再可憐,造成這一切的歸根結底也不是你,而是項虎,是項家幾個自己執意作死的兄弟!


    我早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也警告過爹,可他們再三對你趕盡殺絕,正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落到今日這步田地也怨不得旁人!”


    長樂輕輕歎了口氣。“我明白項郎的用心,其實也隻是同情項魏氏而已,畢竟她是無辜的。”


    大男人扳正她的小肩膀,深邃的眸子緊緊望住那雙充滿憐憫的大眼。


    “娘子不必同情任何人,項虎向你動手的時候你又何嚐不無辜,他們可曾手軟過?何況項魏氏再慘也不是你親手所為,隻是她自己命苦,嫁了不該嫁的人,自身又不夠堅強,沒有自保之力,才會落至如此慘狀!


    你何時動過她一指頭?何時對她動過一點點壞心?沒有吧?那她是死是活又與你何幹?”


    長樂突然笑出聲來,目光玩味地瞧著眼前男人。“項郎,幹嘛這麽激動,我又不是傻子,隻是最初時有些難以接受,其實我也知道這一切不是我的錯,我才不會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你別把你家娘子當成個聖母好不好?”


    某男被她一番話噎住,合著他擔心了半晌,人家隻是一時的情緒失控?虧他還擔心,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她會因此手軟,從而叫那些不軌之人多了機會去傷害她……


    “哇!好漂亮!項郎快看,彩虹啊!”小姑娘突然欣喜地大叫出聲,哪有半分還在愧疚的模樣?


    她家男人欣慰地鬆了口氣,順著某女的目光望過去,果然見著了水潭上方有如七彩光橋的一彎彩虹。


    其實好些瀑布都會有這樣的奇觀,是因為寬大的水流衝入水潭,濺起的水霧彌漫上半空,再由陽光折射而成。


    項大郎之所以帶長樂來這裏,就是想叫她看看這瀑布抒發一下內心積鬱的情緒,免得她自責到鑽入牛角尖自己不好受。


    可是很顯然,這一切都是他多慮了,長樂並沒有那麽迂腐,她懂得事非因果的關係,也不會叫自己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做什麽聖母白蓮,因為那樣不是自己作死,就是在給愛護她的人找麻煩!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迴,一定要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才不會去因為些不必要的事耿耿於懷呢。


    “這裏的景致可還叫娘子滿意?可惜的是這處地方過於紮眼,不能給娘子圈起來做咱們自己的山寨!”


    長樂被這話逗得開懷大笑。“別說得我好像要把好東西都據為己有一樣,這裏離咱們家又不遠,以後得空便來一趟,權當是來野遊,還可以帶著咱們的孩子一起來呢……對,沒錯!”


    小姑娘本是想到了自己生孩子就會命不久矣,可又一想她家男人的承諾,索性放開胸懷又肯定地加了一句。


    某男寬心地點了點頭。“娘子說得對,倒是為夫迂腐了!”


    小姑娘哈哈笑著睨了一眼大男人扮得正經兮兮的臉,感覺他那把被陽光照得閃金光的大胡子超級搞笑,小手很幹脆地扯了上去。


    “項郎,今後你若是感覺我心裏不爽,大可不必辛辛苦苦跑這麽遠出來帶我散心,你隻要把這把討厭的毛胡子剔了,我肯定立馬開心!”


    大男人趕緊寶貝似的捂住他的胡子。“不可,娘子萬萬不可,這胡子可是為夫蓄了好些年才長成如今這般威風,萬一剔了變成蒲公子般的小白臉兒,娘子定然不喜!所以還是留著吧。”


    長樂無語地望了望天。“算了,不想再和你探討小白臉兒的問題,時間不早,咱們還是快些做飯吃吧,今晚當真要在這裏過夜嗎?風景已經看了,其實我們可以連夜趕迴家去。”


    男人卻是搖了搖頭。“不急,為夫很想同娘子一道在野外露宿一夜,或許別有一番滋味也說不定!”


    某女莫名有種預感,這人該不會是還打著什麽鬼主意吧?項大郎啊像大狼,不得不防,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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