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支隊長,你就不要賣關子了,有什麽具體的想法就講出來,大家一起探討探討。”治安總隊總隊長周海軍笑著催促道。


    剛才率先提出自己看法的中年人正是治安總隊行動支隊支隊長曾科,他在行動上已經工作有十餘年了,接觸過的案子種類繁多什麽類型的都見過,對於這次發現的東南省的地下產業犯罪集團,他也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鄒總隊長,我哪敢在你麵前賣什麽關子啊!就我個人的看法,我覺得應該抓住現在已經掌握的犯罪線索繼續深挖下去,不僅僅要打掉這條地下產業鏈條,更要摧毀整個地下產業的商業架構,逮住幕後的操縱者和實際的控製者。如果就這樣匆匆收網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曾科聳了聳雙肩做出了一副惋惜的神情。


    “你所說的繼續深挖下去,具體要怎麽挖?挖到什麽程度?繼續挖下去我們會遇到些什麽風險?這些你都考慮到了嗎?”冷廳長開口問道。


    “時間有限,我考慮得並不是那麽周全,說出來大家就不要笑話我了,就當做是拋磚引玉吧!”曾科笑著說道。


    “我先迴答冷廳長的第一個問題,根據材料顯示,破曉專案組已經有一位特勤人員成功打入到他們的管理中層,能夠從內部探聽到很多有價值的線索,我認為我們要為這名已經打入管理中層的特勤人員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便利,讓他能夠接觸到更多的有關凱旋集團公司內部秘密資料的機會,具體做法其實很簡單,一方麵幫助他幹掉競爭對手,另一方麵提升他的商業價值,有了特勤提供的內部資料,我們的整體工作進度就會非常迅速。”曾科喝了口水又繼續說道。


    “當然,光靠特勤人員傳遞出來的消息並不能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條,還需要我們專案組開展周密的調查工作,開展調查的方向無非隻有兩種選擇,一種是以集團公司為中心,向它的下屬子公司以及合作商進行輻射。一種是以外圍調查為主,逐步向集團公司核心業務推進,根據凱旋集團的特點,我認為選擇第二種方式開展調查更有利於我們的工作,因為從資料上看,凱旋集團內部管理如同一片散沙,各個機構和部門各自為政,除了將他們收益的絕大部分上交給總公司以外,總公司基本不會對各個領域的工作進行過多的幹涉,所以我認為從凱旋集團的各個周邊領域逐一進行突破,用堤潰蟻孔的方式將凱旋集團這座大廈的基座慢慢挖空,凱旋集團的倒塌就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曾科剛說到這裏,其他參會人員紛紛給他鼓起了掌。


    曾科提出的觀點思路清晰、有理有據,具有很強的實操性,很適合應對調查組當前所麵對的複雜局麵。


    “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曾支隊長你的這把寶刀還是那樣鋒利啊!”冷廳長也忍不住的誇讚道。


    劉局長他們聽了曾科的一番話,也受到了很大的啟發。


    領導的眼光就是不一樣,他們看待凱旋集團這件事,不會隻從具體的偵查手段出發,思考得更多的是對全盤的布局,明確主要的偵查方向,至於具體的偵查措施和方式方法就要根據偵查工作所麵臨的實際情況隨時進行調整。


    曾科謙虛道:“冷廳長言重了,我這都是跟著鄒總隊長學的,我這本事還抵不到鄒總隊長的一半呢。”


    “你小子就別給我臉上貼金了,冷廳長剛才可是問了你三個問題,你現在隻算是迴答了一個問題,那剩下的兩個該怎麽辦?”鄒海軍總隊長笑著說道。


    “第二個問題就好辦多了。人家渤海市之前成立的破曉專案組就是一個以渤海市開發區為主的縣級專案組,後來成了由市局常務副局長親自領導的市級專案組,再後來又在省會建立了破曉指揮總部,升級成為省級專案組,現在這個案子已經報到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領導那裏去了,原先的縣級專案組已經上升成為由省公安廳主要領導親自抓的省級專案組了,這說明什麽問題?這說明凱旋集團這條大魚已經不是一個區縣或者是一個市州能夠釣起來的了,需要我們省廳親自來釣。至於要挖到什麽程度,這一點根本不用我們來考慮,我們隻管埋頭使勁得挖,把挖出來的東西匯總後報給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最後由他們來確定還繼不繼續挖下去,有必要的話,我不反對把這件事報到公安部以及國務院,如果能組建一個全國性的專案組,那我們東南省可就牛逼了。哈哈哈!”曾科的這番話也引起了其他參會人員善意的笑聲。


    “你這小子就愛出風頭。”鄒海軍總隊長訓了曾科一句,然後轉過頭對冷廳長說道:“冷廳長,我認為曾支隊長的話說得也有道理,俗話說天塌了有個子高的人頂著,我們能查到什麽地步就查到什麽地步,查不下去了就往上麵報告,把問題交給更高的領導來解決,也許在他們眼中,我們認為很難解決的問題,他們很容易就能解決掉。”看樣子,鄒海軍很支持自己這個得力屬下的建議。


    “說得很不錯!你繼續講。”冷廳長微笑著對曾科說道。


    “冷廳長,這繼續深挖下去還會遇到些什麽風險或者問題,這一時半會兒我也不太講得清楚,要不領導你容我想一段時間。”曾科打著馬虎眼說道。


    “你小子心裏那點鬼心思我還不知道嗎?今天冷廳長將大家召集在這裏開這個動員會,就是要讓你們講實話講真話,你們心裏不要有什麽顧慮,想到什麽就放心大膽的講出來,今天在這個會議室裏講的所有東西都將當作是絕密內容進行封存,一旦走出了這扇門,無論是誰都不能在提起。我給你打包票,你就放心大膽的講吧!”鄒海軍哪能不知道曾科的鬼心思,他說這番話的目的就是給曾科吃下一顆定心丸。


    年輕的時候,曾科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憤青,論工作能力那沒得話說,隻要認識他的人都會給他豎起大拇指,但他就是性子太急太火爆,什麽都敢直言不諱,很多話不分場合不分人,這讓很多領導下不來台,有些心眼小的領導就給他穿小鞋,不然憑借他的工作能力,已經40多歲的他早就應該當上副總隊長了,妥妥的正縣級幹部。


    俗話說得好吃一虧長一智,曾科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當他跨入不惑之年時,也漸漸收斂起了自己的性格,在政治上變得更加成熟和謹慎了。


    聽到鄒海軍打了包票,曾科才繼續笑著說道:“鄒總隊長,你這不是逼我犯錯誤嘛。那行吧,既然鄒總隊長讓我說,那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但隻要走出了這扇門,不管我說了些啥我可都不會承認了。”


    他的這番話又引得了參會人員哄堂大笑。


    曾科理了理思路清了清嗓子,用一種非常鄭重的語氣說道:“這個專案組工作會遇到的風險和問題有很多。我剛才大概理了理,我們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要用什麽樣的態度麵對擴大後的省廳專案組,是百分百的信任那些省直屬相關部門派出的專班人員,將我們所掌握的案情對他們全盤托出,動用他們所掌握的資源和力量,為專案組的偵查工作提供支撐。又或者是有所保留的信任他們,除了一些核心的信息以外,把其他有關案件的偵辦情況告知他們,再將他們背後組織或者單位的力量為我們所用。”曾科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他看向主席台的各位領導,發現他們臉色如常,並沒有對曾科剛才說的話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曾科才又繼續說道:“當然,還有最後一種選擇,那就是表麵上和那些加入我們專班的人員共享情報資源,但實際上我們並不會將案件偵辦的最新進展告知他們,至於他們背後組織和單位的力量,咱們能不用就不用,一旦用了就可能導致很多變故發生。”曾科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委婉,但參會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曾科考慮到的風險和鄭組長所擔心的事情很類似,看來英雄所見略同並不是沒有一點依據的。


    曾科說完後,會議室裏就有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就連坐在主席台上的冷廳長、常務副廳長許誌平、刑偵總隊總隊長王濤、治安總隊長鄒海軍他們也在交頭接耳小聲的交流著。


    不一會兒,冷廳長開口問道:“曾支隊長,你建議用什麽態度來麵對其他部門派來的專案組成員?”


    “我?”曾科撓了撓頭,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由自己在這個動員會上說出來不太合適。


    看到主席台上領導們直視他的目光,曾科也豁出去了,直接說道:“就我個人而言,我建議用第三種態度麵對那些人,這樣才能保證我們專案組的純潔性,才能讓專案組工作有序穩步的開展。”


    曾科說完後,便端正的坐在座位上,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僧坐定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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