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沐風看了一眼老佛爺,他沒有直接迴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頭看向了崔爺,笑著對崔爺說道:“不知道崔爺對這件事是什麽態度?”


    謝沐風已經把老佛爺和燒餅的底摸了個七七八八,隻有崔爺在他的麵前依然保持著神秘。


    他能夠感覺得出,崔爺才是這三個人中的主心骨,他的態度是決定這次行動成敗的關鍵,所以他要明確的知道崔爺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崔爺歎了口氣,說道:“我都是60多歲的人,早就想過上平淡穩定的生活,你們這幾個小子非要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架到火上烤,真是不懂得尊重老年人。”


    謝沐風沒有搭話,仍然笑著盯著崔爺看。


    老佛爺見崔爺不願意表露自己的態度,便打著圓場說道:“崔爺的態度還不夠明顯嗎!如果他不支持我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說對不對?強老弟。”


    謝沐風轉頭看向了老佛爺說道:“你們都是家底厚實的人,就算這次行動失敗了,也能在渤海市混一口飯吃,可我不一樣,我的底子薄,如果真的打輸了,我就什麽都沒有了。所以,我必須要知道你們每個人對於這件事的態度。我可不想被人當成炮灰給消耗了。”


    老佛爺見到謝沐風這麽執著,同時他也覺得謝沐風說得也有道理,於是勸說道:“崔爺,強老弟也算是自己人,你就別噎著藏著了,趁著今天我們幾個人都在這裏,把事情講清楚也好開展下一步行動。”


    崔爺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還是沒有搭話。


    一旁的燒餅卻說道:“這小子是毛文清提拔上來的人,他的作用就是毛文清用來對抗牽製我們的,從始至終我都沒有信任過他。陳胖子,你這次把他拉進來是一個非常冒險的決定。”


    “我和強老弟接觸的時間並不少,我看的出他並不是毛文清的人。就憑他自己的本事,不用依附毛文清,也能闖出一片屬於他自己的天地,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而且我敢肯定,強老弟絕對不會甘心於做任何人的手下。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絕對不會看錯的。”


    “哼!”燒餅用鼻子哼了一聲,便沒有再和老佛爺就此事進行爭論。


    因為他自己也知道,就看人的眼光而言,他確實比不上老佛爺,別看老佛爺一天笑嗬嗬的樣子,在識人待物方麵那是相當的老道,因此,崔爺在位的時候非常看重老佛爺,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接班人在培養。


    看著幾人爭吵的樣子,崔爺無奈的搖了搖頭。


    “說說就說說吧。就我的內心而言,我是不想看到你們輕易打破現在的格局,你們的爭鬥必定會導致渤海市地下產業鏈條的震動,一旦發生不可控的情況,我們就有可能被國家執法部門給盯上,到時候就不是誰上位,誰下位的問題了,而是誰進局子去蹲號子的問題了。兩敗俱傷,全軍覆沒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而據我的推測,出現這種結果的可能性非常大。”


    聽了崔爺的講述,知道他對這次權力的紛爭抱有很悲觀的看法。確實如外界所言,崔爺是一個穩重謹慎的人,可正因為他的這種性格,才導致被毛文輕易清頂替了渤海市代理人的位置。沒有哪位大佬喜歡這種按部就班因循守舊的部下,他們需要的是敢於開疆擴土勇往無前的猛將,隻有這樣的人,才能給他們帶來巨大的經濟迴報。


    一旁的謝沐風還沒有說話,老佛爺卻著急了起來。


    “崔爺,你怎麽又說這些泄氣的話?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你幫我們出謀劃策對付毛文清,我們按照你的計劃開展行動。在座的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有你了解上麵高層的情況,隻有在你的指導下,我們才有可能把毛文清從代理人的位置上拉下來。”


    老佛爺又開始勸說崔爺,他要盡快打消崔爺的顧慮,行動的時間不能再拖了,因為再過一陣子,崔爺就要準備出國了,到時候就憑他們三個人根本就扳不倒毛文清,自己謀劃了好幾年的計劃就這麽落空了。


    崔爺皺起了眉頭,他是真不想參與這件事,他已經打算要出國和自己的家人團聚去了,以後都不會再迴華夏,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而延誤了與家人會麵的時間,畢竟快30年了,他都沒有親眼見過自己的老婆和已經結婚的女兒,還有那個剛學會走路的外孫。


    但老佛爺是他的關門弟子,作為一個道上混跡了幾十年的老前輩,盜亦有道是他們那一輩人的行事標準。就這樣將徒弟丟在一邊不管不問,這有悖於他幾十年的信仰和堅持。


    服務員陸陸續續的將各種菜品端上了餐桌,沒有看到包間裏的四人推杯換盞的場景,反而一個個臉上掛滿沉重的表情,服務員上完菜後也不敢停留,連忙走出包間關上了房門。


    “唉!”崔爺再一次歎氣之後,仿佛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他坐直了身體,將雙手重疊放在了餐桌上。


    身上所散發的氣勢陡然一變,從一個躊躇不定的老人變成了一個沉著果斷的上位者,雙眼的迷茫變得堅定起來,深皺的眉頭也漸漸展開,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從剛開始的低沉變得高亢起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謝沐風不敢相信,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人的身上,會感受到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看來這個崔老確實隱藏得很深。


    “既然你們決定要動手,那麽就要抓住毛文清的死穴,一棒子將他打得不能翻身,否則夜長夢多,等他緩過氣來,最終躺下的一定就是你們了。”崔爺一字一句的說道。


    “崔爺,具體的我們該怎麽做?”老佛爺急不可耐的問道。


    “冷靜一點,不要這麽著急,像你現在的這種心態,根本就不適合和毛文清開戰。”崔爺嚴肅的提醒道。


    “對,對不起崔爺,是我失態了。”老佛爺連忙道歉。


    崔爺恨鐵不成鋼的看了老佛爺一眼, 接著說道:“要拉毛文清下馬,隻有兩個辦法。一是靠我們自己的實力硬拚,二是借集團公司的力量壓製他。我先說說第一個辦法,就現在你們提供給我的資料來看,你們三個人的實力加起來還不足以和毛文清正麵硬剛,就算最終取得了勝利,也隻是慘勝,你們的實力會大損,別人就有了趁虛而入的機會,如果最後被其他別有用心的人盜去了勝利的果實,那就很不劃算了。所以這個辦法隻能算作下策。”


    “第二個辦法就要全麵掌握毛文清的私人渠道資源,把這些資料整理後遞到集團公司高層去,讓公司的董事會派工作組下來調查,一旦毛文清隱瞞的私下渠道所產生的經濟價值遠遠超過他交給集團公司的那一部分,公司就會對他進行相應的處罰,同時,將他的私下渠道資源全部收歸於集團公司所有,由集團公司重新進行分配。不過這樣做有一個不可控環節,那就是集團公司到底會怎樣處罰毛文清?如果毛文清的後台大哥出麵為他求情,是否有可能保留他作為渤海市代言人的身份,如果能保留身份的話,就算他的私下渠道資源全部被收走,他也有足夠的時間、精力和成本來慢慢找你們清算,你們的結局同樣不會理想。”


    “崔爺,據你的估算,毛文清最終能夠保留代言人身份的幾率有多大?”老佛爺不死心的問道。


    崔爺將手指在桌上敲了一會,才接著說道:“聽上麵的人說,毛文清背後的大哥在集團公司很討老爺子的喜歡,他的意見可以左右老爺子的態度,況且現在集團公司給了他很大的權利,他可以利用他的權利給毛文清擦屁,依我看,毛文清有很大可能保留代言人的身份,你們勝算的概率很小。”


    現場眾人一陣沉默,大家的情緒陷入了低穀。


    “為什麽不將毛文清的黑材料交給執法部門,讓國家機關來對付他,就算是集團公司的大佬也保不住他吧!”謝沐風問道。


    聽了謝沐風的建議,大家臉上露出一副看白癡的表情。


    老佛爺尷尬的咳了咳兩聲,才開口解釋道:“強老弟,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幹我們這一行,最好不要和政府執法部門扯上關係。當然,如果是為了獲得更大的經濟利益,我們可以和他們有所保留的合作。但涉及到內部鬥爭,最大的忌諱就是把外人牽扯進來,一旦打破這個規矩,對手也可以把我們的尾巴交給相關部門,那時候,整個地下產業內部秩序就會變得混亂,內部爭鬥不斷導致雙方兩敗俱傷,最終讓國家有關部門獲利。這個辦法不可取,不可取啊!”


    謝沐風哪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他知道這些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不可能這麽簡單就被他牽著鼻子走,所以對這個提議謝沐風並沒有報太大的希望。


    謝沐風臉上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迴頭又疑惑的看著崔爺問道:“崔爺,你提出的兩個辦法,都不能將毛文清從代理人的位置上拉下來,那我們在這裏還談什麽?要不吃了飯之後大家該幹嘛幹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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