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狹長的暗道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當司維和蓋瑞在暗道之中行走了差不多快十秒鍾的時候,蓋瑞突然問了一句,“司維先生,我覺得不對勁,我們已經走了多久了?”


    司維怔了一下,迴答道:“十秒,有什麽問題嗎?”


    “十秒?”蓋瑞有些震驚,“這……不應該啊……”


    司維意識到了些什麽,這條暗道一定有某種秘術者所設下的結界,而且蓋瑞受到了影響,可是自己沒有!


    他不知道的是,從踏進暗道的那一刻起,蓋瑞就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他現在腦內對於“時間”已經有些模糊不清,根本分不清楚十秒到底算長還是短。


    “放心,我在你身後,放心大膽地前進吧。”司維的話對於蓋瑞來說就是一記定心丸,堅定了他前進的信念。


    司維則是在自己的腦內開始了估算,剛才的哀嚎聲比較微弱,說明還是有一些距離。而且暗道有一些不易覺察地傾斜,說明這條暗道通往地底。


    暗自盤算著進入地下室後應該怎樣應對的司維跟在蓋瑞身後,已經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腋下的槍袋上,隨時準備掏槍。


    很快,蓋瑞便看見了光芒。


    他的運氣很好,要不是身後有一個無視結界的司維,他不僅會在暗道之中迷失“時間”的概念,甚至會對他本人的存在產生懷疑,最後自殺。


    微弱的燭光映入了司維的眼眸之中,蓋瑞比較激進,掏出了自己腰間的配槍,一個閃身衝出了暗道,並且將槍口指向了自己的一切可視物,“不許動!警察!”


    司維不緊不慢地從暗道口走了出來,卻看見了眼前極為扭曲的一幕。


    地下室呈正方形,他們是從正方形的一個角走出來的。地下室的中心被挖出了一個深達數米的坑洞,長和寬也是相同的尺寸。


    而在坑洞的中心,卻有一個支架,將一名少女托在坑洞的最中心,大量的鮮血從支架的四邊流入坑洞之中。


    在坑洞內,有無數的、足以稱之為黑色潭水般龐大數量的禮賜蟲於其中蠕動,拚命揚起自己那從生物學角度算作“頭部”的部位,似乎是在祈求著什麽東西。


    少女哀嚎著,她身上潔白的長裙已經染滿了鮮血,她白皙的肌膚上也滿是大大小小的坑洞和大量的鮮血,隻是那些坑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著。


    在坑洞的旁邊,一位身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優雅男子站在那裏,雙手插在褲兜裏麵,身高一米八幾,梳著大背頭,顴骨略高,臉型消瘦,眼眶周圍是清晰可見的黑眼圈。


    這個男人,叫做以撒·維克托,四星核之一,黑色渡鴉號的船長。


    以撒扭過了頭來,看見了司維和蓋瑞,臉上流露出了些許的笑意,“哦?你們兩個居然能夠進到這裏來?真是令我沒有想到。”


    “這……這是……什麽……”蓋瑞瞳孔地震一般地震顫著,他凝視著那些扭曲蠕動的禮賜蟲,這種恩賜生物帶給了他無比的衝擊感,在一瞬之間將他的理智盡數擊碎!


    司維拍了拍蓋瑞的肩膀,可是這並沒有喚醒他的理智。從他的視野中,整個世界的色彩都開始褪去,折射著世間之惡的玻璃碎片從半空之中落下,甚至折射出了他自己的醜惡麵目。


    “不……不!這不是我!”他抱著自己的頭,空出的那隻手撕扯著自己的頭發,鮮血從頭皮之上流淌下來,“這不可能是我!”


    司維剛準備將他叫醒,以撒卻是用圍觀者的態度點醒了司維,“你確定你要救他嗎?普通人直視數量這麽龐大的禮賜蟲,根本就承受不住。”


    聞言,司維看見了蓋瑞那流淌出來的鮮血,金色的文字已經越來越明顯,上麵隻充斥著一句話,“這不是真的!”


    嘭——


    硝煙彌漫,染血的槍口發散著餘溫,灼燒著沾染在上麵的鮮血。


    蓋瑞,自殺了,在直麵這些不可名狀的東西後。


    “那麽……你又是誰?”以撒將目光投向了司維——這個完全沒有被影響到的人,“難道你又是什麽我不知道的高節點傳教士?”


    司維沒有直接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看向了痛苦不已的西蒂,“這個孩子怎麽了?”


    以撒也沒有介意,將目光轉迴到了西蒂身上,“看不出來嗎?她現在已經是禮賜蟲的溫床了。”


    “不,我問的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司維不相信禮賜蟲這種東西會自行誕生出來。


    以撒道:“這和我無關,禮賜蟲的事情你必須問第一位收養她的家庭,我隻是在幫助她,可惜結局已經改變不了了。”


    和以撒無關?


    司維皺眉,看向了因痛苦而不斷呻吟的西蒂,“持續多久了?”


    雖然沒有理由,但是以撒還是給司維解釋了這件事,就好像他根本不在意司維入侵了他公館的事情一樣,“我收養這孩子的時候,禮賜蟲的影響還不算很大,那個時候我還可以幫她壓製住禮賜蟲,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序列節點的提高,禮賜蟲的力量也被增強了。”


    以撒露出了憐憫的表情,“現在,我已經無法幫她壓製住了。今晚已經急劇惡化,每一個小時就會有一批新的禮賜蟲誕生,然後將她開膛破肚。我隻能用一些藥物勉強維持住她的性命。”


    每一個小時,就要體驗一次被開膛破肚的感覺?


    司維無法想象那種感覺,因為他沒有體驗過,唯一一次相近的體驗還是被亞翁一刀捅傷了自己的腹部,那一次已經足夠疼痛了。


    “確定沒有辦法幫到她嗎?”以撒沒有和他起衝突的想法,司維自然也是不會主動去挑釁。


    以撒默默地搖了搖頭。


    司維咬了咬牙,假裝從自己的衣兜之中掏出了全知書,u看書 ww.ukansu翻開了幾頁。


    “你在幹什麽?”以撒問道。


    “查一些資料。”司維頭也沒抬地迴答道。


    他在自己的心中默問道:“全知書,我該怎麽才能幫到這個孩子?”


    全知書給出的迴答很簡單,“除了用我的權能,否則你救不下來這孩子。”


    迴答相當直白,也基本上是讓司維斷了這方麵的想法。


    一來是他無法確認西蒂與以撒是否真的有那麽深的羈絆,自己救了之後能否和以撒進行友善地結交。


    二來,他不知道這一次使用了全知書的權能後,會發生什麽事情。


    司維看向了麵容扭曲在了一起的西蒂,這孩子原本很漂亮、很可愛,可是現在這些禮賜蟲卻將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如果是司維,他在麵對這種情況下,一定會請求別人給自己解脫吧。


    但是這位少女,還沒有這樣說過,明明是有兩個人在她麵前出現的情況下。


    在這種痛苦之下,這孩子依舊想要堅持,並且活下去。


    這種生存的決心,是否和某種情感有關?


    司維看了一眼以撒,後者的眼神之中不僅藏著憐憫,也有些許明顯的落寞。


    司維無法求證眼神的真實性,隻能哀歎一聲,問道:“我能試試嗎?”


    “試試?試什麽?”以撒不解。


    司維沒有迴答,隻是默默地走到了坑洞前。


    自己是克蘇魯的使徒,如果這些禮賜蟲是“未知”的產物,那就肯定會對自己避散開來。


    他要賭一把,賭自己身份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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