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的現場就在草參亭各殿內外,正殿之中,除了在這場戰役中立有大功的將士之外,還有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以及一些傑出弟子的坐席,武當派的大弟子宋遠橋、丐幫的四位九袋長老、昆侖派的何太衝夫婦、桃花島的後人郭雲天、河間雙煞之郝密卜泰等人均在正殿中就坐。


    錢至尊一統江湖,追隨他的江湖武林之中的佼佼者自然有著不弱於義軍將帥的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武當派第三代俊彥宋青書和丐幫的八袋長老陳友諒沒有進入大殿就坐的資格,雖然負責安排大殿座次的楊逍範遙很是奇怪,為何教主會對這兩個不起眼的人物如此反感,但是他們隻能按照教主的意思行事。


    拋開明教教主武林至尊的金口玉言不容置疑這個事實不談,隻說錢教主高瞻遠矚,算無遺策,多年以來早已令明教上下心悅誠服。


    錢教主行事有如神聖,向來令人琢磨不透,但每每時過境遷之後的某一天,人們才會恍然於錢教主的遠見卓識。這種經曆,追隨在錢教主身邊的人們屢見不鮮,早已習慣了。那些錢青健身邊的老人,比如殷天正殷野王父子這樣的人都深深知道,錢教主的心血來潮可以預知未來。


    好比這一次,楊逍範遙無論如何也猜不出,錢青健不讓宋青書進入正殿,是不想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有事沒事就盯著自己身邊的幾名美女犯花癡,因為一旦宋青書色迷心竅再幹出什麽偷窺峨嵋女宿舍之類的事情來,錢青健也就隻有殺了他,與其給他犯錯誤的機會再殺了他,不如讓他把這個毛病犯在別人的身上,這樣也不至於讓張三豐的老臉難堪。


    宋遠橋對於明教的安排倒是沒有什麽異議,他的恩師張三豐一再叮囑於他,錢至尊那可是他張君寶的前輩,真若是較真論起來,宋遠橋喊錢至尊一聲師祖都有高攀的嫌疑,在如此地位尊崇的人物麵前,宋青書的確不夠資格陪坐。


    所以宋青書隻能悻悻地在草參亭的庭院之中與其他一些武林豪傑飲酒座談,即便是偏殿之中也安排了各個小幫會的幫主,各個小門派的掌門,他宋青書同樣不夠資格與那些人同席而坐。


    錢青健不知道的是,他的未雨綢繆簡直精準到了極處,宋青書的悻悻然隻源於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很想多看那錢至尊的三位小妾一眼,那三個女人實在是武林之中頂尖的美色,可是明教的安排卻令他失去了這個機會,怎不令他惆悵若失。


    至於陳友諒這一節,錢青健不讓他進入正殿和四名九袋長老同席,自然因為他知道此人的秉性,其實關於此人是成昆一黨的餘孽,錢青健倒是沒有什麽惡感,關鍵是此人心機深沉、頗富智計,且絕不甘心久居人下,他日必定會興風作浪,而且是個相當棘手的人物。


    隻不過眼下好端端地卻沒有殺他的理由,索性將他打壓在外,圖一個眼不見心不煩。他日如果此人成了氣候,再取他項上人頭也罷。


    這一次戰役,張士誠是親自帶兵前來,而方國珍和徐壽輝兩部,則是派了手下的大將統兵前來支援。在慶功宴上錢青健提出來明教獨尊的主張,當場並未有人提出異議,張士誠甚至直接表示堅決擁護錢至尊接替蒙古人做江山。而其他兩部的將領則無法明確表示他們的政治立場,是否擁戴錢青健,他們無權定奪,他們隻有將錢至尊的主張轉達上級的權力。


    泰山腳下大宴三日之後,張士誠等三路義軍各自的十萬人馬與明教義軍告別,迴歸自己的地盤。各路武林豪雄也都紛紛散去,隻留明教的教徒和兵將坐鎮泰安,以元朝如今的頹勢,諒他也不敢再來進攻了。


    連日來的繁忙終於告一段落,錢青健也終於臨幸了三個小妾,自有一番閨房妙趣,不足為外人道也。


    至此,山東全境與安徽連通,一並成為明教義軍的轄區,用錢教主的話來說,這就是咱們的紅色根據地。


    這一天,錢青健召集徐達、常遇春、朱元璋以及湯和等人前來議事,商議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雖說早一天攻入大都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接管華夏大好河山,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人人皆知。


    此時的明教固然兵強馬壯,士氣高昂,可是攻堅戰畢竟與前些日子的伏擊戰有所不同,如若正麵強行推過去,即便是占領了大都,在可以預料的損兵折將之時,其它幾路義軍難免會產生摘桃子的野心。換了誰處於那種態勢之下,也一定會來摘桃子,不摘的才是傻瓜。


    商議之中,朱元璋首先獻策,他認為錢教主不應急於登基稱帝。


    朱元璋認為,如今的元朝占據的版圖還是相當大的,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些疆域還需要各路義軍一點一點地蠶食過去。一旦錢教主登基稱帝,原有的漢蒙之間的矛盾立時便會轉化為各路義軍針對明教的覬覦,不若在山東厲兵秣馬一段時間,或者命令巨鯨幫從沿海打造艦隻,繞過河北道,從天津登陸徑取大都為上。


    錢青健不得不承認朱元璋的策略是正確的,但是他同時也明白朱元璋肚子裏的小九九,不讓我稱帝,你打進大都去往金鑾殿上一坐,就沒本教主什麽事了是吧?


    不過表麵上他也隻能裝作不知,還表揚了朱元璋一番。


    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錢青健已經能夠看出,雖然他一手將徐達提拔成明教將帥中的一哥,但是背地裏徐達始終把朱元璋當成老大,這幾位在率領兵馬攻城掠地時,其實都是朱元璋在背後運籌帷幄,掌控全局。而徐達和常遇春以及湯和等人,不過是衝鋒陷陣的悍將而已。縱然徐達善用兵法,可是他失蹤自認為是個將才,更沒有上位的野心。


    更有錢青健秘密部署的由韋一笑統領的“軍統”經過調查,發現朱元璋已經悄悄地將劉基劉伯溫收在了帳下,以往對元兵的幾場勝仗其實都出自於劉伯溫的計謀。而朱元璋從來都把這些功勞歸於徐達的頭上,真是好算計。


    此外,“軍統”的偵緝人員還根據錢教主的指示查出了一件隱秘的事情,解開了一樁隱秘的交易。


    錢教主提出的調查方向是何太衝的弟弟何太虛。


    何太衝並非是何足道一脈單傳的後人,他原本有個弟弟何太虛,何太虛在自知接掌昆侖派無望時離開了昆侖派,這件事是錢青健與何太衝閑談時了解到的。


    之所以派人調查何太虛,是因為錢青健對何太虛從昆侖派帶走了一件號稱是暗器之王的“含沙射影”大感興趣。


    調查出來的結果內容豐富,含沙射影落在了五毒教手中是題中應有之義。而何太虛竟然做了時下雲南五仙教即五毒教教主的贅婿。五毒教教主恰恰是殷野王的二房夫人藍彩蕾的姐姐藍彩芸,這個消息也很出乎錢青健的意料之外。


    如此一來,因為殷素素的裙帶關係,錢青健反而不好對五毒教下手了,他原本想要把含沙射影拿來送給小昭當禮物的,莫說這個年代裏沒有鑽戒,即便有,這東西對武林人物來說也毫無價值,隻能誘惑貪財的裘千丈而已。


    如果調查結果僅僅是這些內容也還罷了,有趣的是調查人員竟然同時獲悉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朱元璋新近從五毒教購入了一副迷藥。


    這種迷藥的藥性遠超尋常蒙汗藥的效果,不僅在下藥時更加無色無嗅,而且藥力霸道之極。


    這就讓錢教主想起了《鹿鼎記》中的一段故事——在距今三百年之後,曾任五毒教主的美女何鐵手在拜入袁承誌門下,更名為何惕守,何惕守曾經協助韋小寶迷倒了神拳無敵歸辛樹一家。


    當時韋小寶企圖使用尋常蒙汗藥放倒歸辛樹,結果歸辛樹果真被放倒,卻是因為何惕守在韋小寶的迷湯中加了料,事後何惕守曾經揶揄韋小寶——“難道你以為憑借你這種尋常的蒙汗藥真能放倒歸辛樹這樣的大高手麽?”——由此可見五毒教秘傳迷藥之高級。


    朱元璋買這副高級迷藥做什麽呢?


    答案很簡單,另一世中朱元璋也是弄了這樣一副迷藥,並且憑借這副迷藥迷倒了天下第一高手張無忌。雖然事後張無忌醒轉時運轉九陽神功,身體並無大礙,但在當時飲了朱元璋的敬酒後立即被放倒也是事實。


    那麽,如今這一世的教主換成了錢至尊,朱元璋這副迷藥是準備對付誰呢?答案是明擺著的。


    錢青健估計,朱元璋如果要動手,應該也就是在這幾天了。因為如今武林群豪均已離開,泰山腳下隻剩了明教一部,三十萬大軍的軍權盡在朱元璋之手,還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麽?


    他判斷,如同另一世一樣,朱元璋必然不敢殺他,或許還會像另一世中對付張無忌那樣“君子可欺之以方”,這計策甚至有可能是劉伯溫謀劃出來的。


    不過錢青健可不是聖母張教主,他如同貓玩老鼠一般等著朱元璋原形畢露圖窮匕見,如同在玩一個有趣的遊戲。


    他不能選擇直接殺掉朱元璋,那樣將會有兩大不利之處:


    第一是沒有合適的理由殺掉朱元璋,會令徐達、常遇春以及湯和等人離心離德,大業難成;


    第二是朱元璋自然有朱元璋的本領,此時元廷雖已疲弱,但其它各路義軍很是棘手,如果沒了朱元璋這個能人,能否擺平陳友諒和張士誠還很難說,至少也會比朱元璋辦事來得麻煩一些。


    所以,錢至尊故意給朱元璋機會,準備在他露出狐狸尾巴時,當著明教骨幹的麵對其予以痛擊,最後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相信其他將士再也不會真心擁戴這樣的一個陰險之人了。


    朱元璋不顯山不露水地經營著他的野心,卻不知錢青健早已洞悉他的本質。盡管他擁有一代開國君王的深沉城府和深謀遠慮,縱使他擁有劉伯溫這種算無遺策的頂級智囊,可是又怎麽能夠贏了錢大教主這個穿越者的開掛呢?


    開掛才是無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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