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青健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衝出去的,失去了內力的殷素素和衛四娘兩人拉他都沒能拉住。


    “誰也別拉我!誰拉我我跟誰急!”錢青健是真的紅了眼了。


    薛公遠這一敗走,整個酒樓裏的盜匪近乎全然一家,再也不會有內訌發生了。同時,棒子國的泉建男力克華山知名劍客,威懾當場,也能令他人不敢造次。


    在這種情況下,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盜匪來猥褻自己的妻子?或者眼睜睜地看著素素和衛四娘先死在自己的麵前麽?這兩樣選擇錢青健都接受不了!


    他隻能選擇與盜匪拚命,他覺得,若是死在兩個妻子之前,或許傷心會少一些。這也是他提前跟殷素素、衛四娘說好的做法。


    殷素素當然希望錢青健能夠委曲求全地活下去,即使自己和衛四娘同時自盡,也不想拉著夫君同歸黃泉。但是她攔不住錢青健,沒了內力的她,縱然與衛四娘左右聯手,也拉不住瘋牛也似的丈夫。


    她們沒有選擇跟隨錢青健衝進去,她們知道,那樣等於是自取其辱。


    在這種局麵下,天鷹教的女人與男人是不同的。她們隻是絕望地流著淚,等著錢青健被人殺死當場,然後她們就會用毒針結束自己的生命。


    白龜壽也黯然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這夥盜匪劫得了黃金和大小姐去,他白龜壽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不止是他一個,天鷹教出來的一百名精英也都活不了。


    與剛才薛公遠和泉建男之間的矛盾不一樣,盜匪們是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一個天鷹教的活口迴去報信的,就算己方有人僥幸逃脫,即使迴到天鷹教也隻能自己領死。


    沒能保護好大小姐和副教主,這罪過太大了。恐怕死都不會死的那麽簡單。鷹王一定會扒了這些人的皮,抽了這些人的筋!


    紅了眼的錢青健已經不再迴頭,他隻看向麵前這些不屑與他的盜匪,隨手就是一招“無邊落木”,這一招使得與薛公遠沒有多大的區別,都是在步法四次變向的同時,掄動長劍在周身繞上八道圈子,隻不過他的膂力超強,那劍上發出“嗚嗚”的破風聲,猶勝於薛公遠劍招的威勢。


    “華山劍法!”還別說,不隻錢青健一個人學會了這招“無邊落木”,就是盜匪之中也不乏目力敏銳,記憶超群的人物。這人剛剛看過薛公遠的劍法,此際又見錢青健使出相同的招式,立即喊出了劍法的來曆。


    畢竟,劍招的動作與健美操、廣場舞等肢體運動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都是胳膊腿在活動,看得次數多了也就記住了,區別就是記得快慢而已。


    在這人喊叫的同時,錢青健已經衝到了兩張飯桌的中間,一柄繞身舞動的長劍,同時削向這兩張桌間的四人。


    他的最後一絲理智告訴他先不能往棒子那裏衝,棒子武功太高,衝上去或許什麽都賺不到就被人家的判官筆給點死了。


    “噹”“哢”兩聲脆響,一柄單刀激飛上天,直奔棚頂紮去,另一根豎起來格擋長劍的哨棒也被劈為兩段,另外原本空著手的兩人,一人疾退躲過了灼灼劍光,而另一人本想欺近掌擊錢青健,卻被長劍把他的脖子削斷了大半部分,隻留了後頸皮膚連接頭顱和身體,鮮血狂噴而出,眼見是不活了。


    “好大的力氣!”


    “這人還有內力?壽掌櫃,這是怎麽迴事?”


    “這人是華山派的!”


    “泉老師,這人很厲害!”


    一片驚唿響起之時,錢青健繼續忘我衝殺,又使出來了一招“古柏森森”,這次卻不是繞身橫削,而是仿佛在廚房裏剁冬瓜一般,直上直下地剁向周圍一圈人。


    話說錢青健此時的拚命攻擊,他的攻擊力究竟有多大?可以根據《倚天》原著的一段情節來判斷。在原著中,趙敏曾經利用十香軟筋散將各派掌門高手擒獲,囚禁在大都的萬安寺的白色喇嘛塔中。


    當時不論是哪一門哪一派的高手,都被逼迫著出來與番僧比武,以喪失了內力的昆侖掌門何太衝為例,他隻憑借常人的膂力,手執木劍便能戰勝具有一定內力且手持純鋼戒刀的番僧,可見劍術之精妙所至,同樣可以取勝製敵。


    然而此時的錢青健的膂力卻比喪失了內力的那些正派掌門高了何止數倍?手中持的又是華山派的長劍而非木劍,縱然他新學的劍招使不出何太衝那般精深的意境,可是他的對手也不是玄冥二老和苦頭陀指派出來的番僧,這種江湖上的宵小鼠輩,比汝陽王手下番僧的武功低了不止一個層次。


    因此,錢青健第一招“無邊落木”竟然一舉擊敗四名身負粗淺武功的盜匪,這在場間眾人的眼裏,已經是非常錯愕的事情。


    在錢青健的“古柏森森”使出時,他的身邊已經圍上了七八名好手,這些人要麽是三江幫和鄱陽幫的舵主,要麽就是巫山幫的長老,武功雖然都遠遠不如薛公遠和泉建男,卻比剛才三敗一死的四個人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激鬥之中,壽南山的聲音響起:“大家不要慌,這人肯定中毒了,他隻是膂力大,大夥合力把他做了,我願意少分三百兩黃金。”


    之前壽南山約定的是拿走三分之一的黃金,那就是三千三百三十三兩了,現在他說少分三百兩,就是從他的一份中再拿出來三百兩給大家。


    群盜一聽壽掌櫃的讓利了,都興奮的嗷嗷叫了起來,那是三百兩黃金,可不是三百兩銀子!這年代哪怕一兩金子也是硬通貨,雖然在本地買不到什麽好東西,但若是拿到大都等繁華都市中去,那就意味著一段完美的生活。


    這麽一來,圍著錢青健的七八個盜匪頭目更加奮勇,個個爭先,即便是錢青健的長劍又剁趴下了一人,其餘諸匪也不後退,反而更加瘋狂地進襲強攻,甚至還有一人見縫插針地補充了進來。


    眼見錢青健就要雙拳難敵四手,行將中招之時,他用出了新學的第三招劍法——“天紳倒懸”。


    當然,錢青健從頭到尾也不知道哪一招叫做“無邊落木”,“古柏森森”亦或是“天紳倒懸”,他現在也隻是一招一招地輪番使出來罷了。


    但是,這一招“天紳倒懸”的姿勢卻是與其他招式迥異。這招要求持劍者旱地拔蔥,躍起於半空之中,而後將長劍由上而下地噴薄下來,有如瀑布一般飛瀉千尺。


    錢青健跳起來的高度並不很高,卻也不是很矮,身形到達最高點時,腳底距離地麵約有兩米的高度。


    雖然他不知道內力如何運使,也不懂得輕功的運氣法門,但是他的彈跳力卻比正常人好得很多。膂力當然也包括彈跳力。


    就在這個高度上,他向下揮灑出來這一招“天紳倒懸”,這種招數在這個時代裏,原本也唬不住什麽人,江湖中打把式賣藝的都能蹦這麽高,也能在空中做出各種動作。


    然而就在這劍招揮灑的一瞬間,令人炫目的、震撼的、恐怖的、乃至是膜拜的奇跡……發生了!


    人們看到了什麽呢?


    人們看到了一大片刺目的光華,以錢青健的身體為中心,向他的身下輻射出來。白光之中,看不見錢青健腰部以下的軀體和雙腿。


    人們能夠看見的,是在地麵上翹首等待錢青健迴落的八個人被這片刺目的光華腰斬!沒錯,就是腰斬!八個半截身子哀嚎著飛了出去,這場景令人感到恐怖、詭異、不可以常理索解,這是幻象不成?


    而這一片白光的中心,錢青健的身子尚且落迴地麵的那一瞬間,這片白光還在迅速蔓延,或許用蔓延也不足以形容它的速度,它的範圍正在急劇擴大,波及到了外一圈的幾十名盜匪,結果這幾十名盜匪再度被腰斬!


    前麵八個人是從****被腰斬,而後麵幾十人則是從腹部被腰斬!這場麵異常恐怖,血腥!


    眼看那白色光芒就要波及到白龜壽和殷素素,眼看那白光就要波及到櫃台邊緣的泉建男和壽南山,眼看那白光就要腰斬紀老英雄的女兒和女婿,錢青健自己都嚇得叫了起來:“素素!快跑!”


    就是錢青健自己也傻了,他也不知道這片白光是什麽,這特麽是《星球大戰》裏麵的激光劍麽?


    萬幸的是,這片白光在他落地的同時消失了,萬幸的是,他的兩個妻子還活著。


    在這座酒樓中,尚且活著的人隻剩下了十幾個人。每個人都傻了,是真真切切地嚇傻了,也包括錢青健自己。隻不過,在其他人的眼中,不論是他的親友還是敵人乃至不相幹的路人,他們眼中的錢青健是那麽的神聖!那麽的無敵!那麽的……無法形容。


    殷素素看著錢青健,她的眼神裏綻放著崇拜的色彩,這是我的夫君嗎?他是不是真的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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