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眾人參見過“錢長老”之後,又紛紛上前表示歉意,除了被錢不圖打斷肋骨的莫有敵之外。莫有敵已經躺下了,無法行動,這人也夠倒黴的,在南陽被錢青健打斷肋骨還沒好利索,又被錢不圖給他來了個雪上加霜。
跟洪七公一起跌入陷坑的還有長樂幫的兩人,其中一個是馬車夫,一個是弟子,也都被蛇咬的不輕,都被錢青健用藥丸所救。
黎生一臉慚愧地上前請教,詢問錢青健這解毒藥的秘方,錢青健雲裏霧裏地扯了一通,敷衍了過去。這特麽是歐陽鋒配置的蛇毒專用藥,與薛家醫經上麵的藥方頗有徑庭,具體配方錢青健還真的不知道。
一番熱鬧過後,洪老幫主幾番躊躇之後,終於勉為其難地給了“錢長老”一個麵子,免去責罰黃蓉等人的過錯。“客座長老”的要求雖然不符合幫規,卻是場中所有人的心願,誰若是提出反對,無異於找死。怎麽?你不同意,你先死給大家看看行不?
議事完畢,眾人啟程迴返君山。馬車掉進陷坑摔壞了,卻難不倒丐幫弟子。他們砍來十數根結實的竹竿,與繩索做成了幾副滑杆,不隻洪七公需要乘坐,還有莫有敵以及長樂幫的傷員也享有這個待遇。
至於被錢不圖打得輕傷的幾十名丐幫弟子,就隻能忍痛跟著步行了。
一路之上,群丐都圍著洪七公和錢青健說話,現任幫主黃蓉則備受冷落,垂頭喪氣地跟在群丐身後不敢上前。郭靖有心埋怨黃蓉幾句,怪她不聽自己的忠告,終於鑄成大錯,卻見黃蓉楚楚可憐的模樣,把埋怨生生咽迴了肚裏。
黃幫主這新官上任三把火,把自己給燒焦了,難免心中憋屈異常。
迴想從前,她從小到大,哪裏受到過半點委屈?就是她爹爹黃藥師那般性格乖張之人,都對她近乎百依百順,隻在半年前對她說了句重話,她便跑到內陸來玩耍,讓她父親擔驚受怕,破誓離島來尋。
她在內陸先後結識了郭靖和錢青健,又與郭靖攜手同遊江湖,遇見各方各麵的勢力都對她禮讓三分,就是兇名威震四方的梅超風見了她都要客客氣氣地稱一句“小師妹”,原本人生也是愜意無比。
誰知自從歸雲莊再遇錢青健以來,竟然時時處處都在錢青健身上落敗丟臉,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吃虧上當。細數生平受過的幾場委屈,竟然都是錢青健給她造成的,想到這裏,她的心中對錢青健更加憎恨起來。
她從來都不會去想自己主動看不起錢青健,主動對錢青健施以各種懷疑、汙蔑、嘲笑、挑釁甚至動手毆打,她隻會考慮錢青健的反彈讓她遭受了屈辱。這就是天之驕女的思維方式。
經過了這一次教訓,她對錢青健的態度中,輕視和蔑視的成分已經蕩然無存。隻不過她對錢青健更加憎恨,也更加懼怕了、她打定主意,今後若是尋不到十拿十穩的機會,她不會再做任何招惹錢青健的行為。就是十拿九穩都不行!
錢青健在前麵與洪七公等丐談天說地,自然不知道黃蓉對他的想法,不過不論黃蓉如何去想,他都不會在乎。這一次的遭遇實屬意外,他也沒打算在這次的事件中獲得什麽利益。丐幫幫主的位置是不能做的,隻一條“見人就得救,還不能任性殺人”的幫規,就足夠錢青健煩的了。
不過話說迴來,混了一個“客座長老”也很不錯,今後至少黃蓉無法命令全體幫眾來對付他了,這倒是件好事。
七月二十一這天夜裏,眾人迴到了洞庭君山,洪七公接受總舵長老和弟子們的參見,幾位長老把路上發生的事情略作溝通,洪七公又宣布了一次“錢長老”的任命。錢長老受到了丐幫上下的一致景仰。
錢長老言出必踐,第二天清晨就要帶著洪七公離開君山,代替黃蓉,去赴黃蓉與裘千仞的七日之約,在不同意丐幫撤迴江南的前提下,赴鐵掌山之約無異於赴鴻門宴,錢青健如此慷慨替丐幫解圍,隻此一手,又收獲了丐幫上下更多的敬佩和信賴。
錢青健去鐵掌山,固然是之前對丐幫幫眾有過承諾,可是他去鐵掌山做什麽?難道真的是為了丐幫擋災?或是盜取武穆遺書?這就隻有錢青健自己才知道了。
不過丐幫之中也有不少人表示擔心,錢青健帶著武功全廢的洪老幫主去鐵掌幫的地盤,會不會有所閃失。
錢青健安慰大家說,他是不會把洪七公帶到鐵掌山上去的,他隻是獨自上山,事後下山再帶洪七公去看病。
為了預防萬一,魯有腳和黎生堅持要陪同洪七公一起,錢青健也不阻攔。畢竟,在黃蓉的口中,他錢青健曾經是裘千仞的弟子——你自己說與裘千仞劃清界限了,別人心裏可不一定都是實打實地相信。
從君山去鐵掌山,有多種走法,其中泛舟洞庭是最便捷的一種。魯有腳說,當日裘千仞也是從洞庭湖上乘船而來。
從君山這邊乘船橫渡,到得彼岸的白馬寺鎮,眾人棄舟登岸,洪七公依舊由兩名丐幫子弟抬著,錢青健、錢不圖、魯有腳和黎生四人跟隨。
據地形熟悉的魯有腳說,從這裏再走幾十裏就是隸屬安化(今益陽)的臨資口,從臨資口向西南而行,到辰州,沿著沅江往北,瀘溪與辰溪之間有座形如五指向天的高山,就是鐵掌山了,隻不過當地人都叫這山為猴爪山。
這與錢青健記憶中前往鐵掌山的路徑不同。記憶中,郭靖黃蓉去鐵掌山盜取武穆遺書,走的是常德、辰州這條路線。
眾人正待趕路時,洪七公提出要飲酒吃飯,錢青健原本不想耽誤,但守著一名長老一名八袋弟子,多少得給洪七公一些自由。於是安排錢不圖尋找飯店。
白馬寺鎮是一座小鎮,鎮上的店鋪不多,錢青健遊目四顧時,一眼就看見了一家較大的藥鋪,上書“濟世堂”,心裏一動,想起記憶中清朝時胡斐和鍾兆文曾經來過這裏尋找毒手藥王,曾經把兵器寄存在一家“濟世堂老店”,也不知是不是眼前這一家。
這家“濟世堂”的招牌上固然沒有“老店”二字,錢青健頗感興趣地打量來去,突然目光停在了店門口的一盆白花上麵,嗯?難道竟是醍醐香麽?
他心念方動,錢不圖已經在小鎮上的一家酒店安排好了,過來請人就餐,錢青健跟洪七公等人告了個失陪,讓大家先跟錢不圖一起去吃飯,他則是獨自進入了濟世堂的店鋪之中。
洪七公自知錢青健精擅醫藥,也不以為意,一邊詢問二侄子錢不圖準備了什麽特色名吃,一邊催促大家速速前去吃飯,這都快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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