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文會的獎勵,竟然是吞光貝煉化血日之光,從而得出瓊華之力。


    這一點,沒幾個人猜到。


    不過,青州文院的學子,很快就摩拳擦掌起來。


    “誰若是準備好了,大可以直接上來作詩。”韓修德笑吟吟地說。


    這個機緣難得,而且關乎到萬血巢之行,沒幾個讀書人冒冒失失的上前,而是都低著頭,絞盡腦汁的思考。


    足足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有一位文人起身,對眾人拱手,朝著台上邁步而去。


    他將準備好的墨水倒入盤中,並不著急落筆,而是又思考了一會,方才作寫。


    人們停止了思考,靜靜等待。


    不多時,當兩道顏色迥異的流光,從紙頁上綻放的時候。


    眾人清晰的看見,這位同窗笑了,像是鬆了口氣。


    確實,無論方在什麽文會,能夠詩成登府,那都算是不錯的成績了,起碼達到了良好的標準。


    巴掌大小的吞光貝感應到了這份波動,緊閉的口子鬆動,張開一條縫隙,濃鬱如奶油般的光芒灑落。


    李講注意到。


    雖然陶徹已經事先說明,這份力量中已經沒有了詛咒。


    但這位同窗的身體還是很緊繃,直到親身感受到了那份力量,心底的防關才慢慢鬆懈。


    光芒沒入同窗體內,他的眼睛微微放光,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常,看不出一絲的變化。


    “瓊華之力,會在接觸到詛咒的時候,從你們體內浮現。”


    陶徹道:“根據估計,像登府級別的作品,大概能在萬血巢中,獲得十天左右的護持。”


    “不過你若是主動出入詛咒密集地,或是要用來淨化什麽神物,時間會相對應的縮減。”


    如果李講沒有記錯的話,每一次眾院大比,進行的時間都很長,最少也會有一個月。


    他忍不住開始計算,這十天的護持,到底會擁有多少的瓊華之力。


    結果令人失望。


    因為李講的胃口很大,他不久後也將踏入種道境,同樣需要為自己準備一株強大的天藥,從而打好根基。


    既然如此,那瓊華之力的消耗,必然驚人的大。


    所以,李講判斷出,自己若想快人一步,不能局限於登府,至少得寫出一首貫州。


    有了開路先鋒,而且見他確確實實的得到了好處。


    很多人都按捺不住了,接連起身,抱拳往高台走去。


    一時之間,各色光芒流淌,充斥整個屋子。


    不得不說,身為能夠代表青州文院的學子,沒有一個是胸無點墨,才疏學淺之人。


    即便詩才各有高低,但大多數都能寫到入流的程度。


    凡是能夠達到“登府”層次的作品,陶徹都會聲化雷音,詠讀一遍。


    隨後當著眾人的麵,逐句拆解,相當於把飯嚼碎,教導眾人其中的精妙之處。


    相比起來,不入流的人則要尷尬許多。


    麵對這些學生,陶徹往往會恨鐵不成鋼的瞪他們一眼。


    訓斥幾句後,陶徹便會無奈地動用力量開啟吞光貝,給予他們微弱的瓊華之力。


    沒辦法,誰叫是自家的學生呢。


    再不爭氣,也隻能寵著了。


    至於這些學生的反應,無一例外臉色有些羞愧,得到了瓊華之力後,鞠個躬就迴去了。


    人漸漸少了,李講見自己再不上,就剩下聖子聖女他們了。


    於是他也打算起身。


    沒想到,陶徹居然投來目光,不客氣的說:“你壓場吧,我怕你把瓊華之力都吸完了。”


    眾人聞言,又是覺得好笑,又是覺得羨慕。


    因為這雖然態度不好,但卻是很高的稱讚。


    “不至於吧。”李講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又坐了迴去。


    薛樊是前十的學生中,第一個上台的人。


    他早有腹稿,所以提筆就寫,不多時,兩道流光在麵前浮現,詩成登府。


    這不算低了,畢竟術業有專攻,排名高也隻是代表他戰力強,與詩才無關。


    隨後,宋君如,裴筠琇等人,陸續上前。


    最低都是登府,無一人鳴縣。


    令人意外的是,寧岩鬆爆冷,居然寫出了一首貫州之作。


    一時之間,三色寶光衝天,吞光貝居然裂開縫隙,竟然露出了裏麵晶瑩欲滴的珍珠。


    霞光流轉,宛若瀑布般對著寧岩鬆灌頂。


    很多人在驚唿,這場麵比登府時給予的力量相差太多了,怕是超出了兩倍不止。


    擁有如此豐厚的瓊華之力,寧岩鬆臉上的笑容難以掩飾。


    或者說,他也不想掩飾。


    可算是出了一點惡氣……


    寧岩鬆很自信,冷笑著斜睨不遠處的李講。


    有這麽一首詩,他相信李講再強,兩人也是平起平坐——至少在今晚是平起平坐。


    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而且錯的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大錯特錯。


    因為,接下來,本應該是所有人都輪番鑒賞自己詩作的環節,這是每一首貫州詩作,都必然擁有的殊榮!


    然而,伴隨著李講的起身,一切都毀滅了。


    他的出現就像是一隻窈窕優美的白鶴,從容走進雞群。


    這樣的存在,怎麽可能不引人注意?


    一時之間,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講的身上,誰還注意寧岩鬆?


    “李講!李講!”


    樓下,聚集了大量的讀書人,他們自稱“愛講”。


    一見李講發生風吹草動,輪到他作詩了,個個扯著嗓子開始應援,如同驚濤拍岸,一重接著一重。


    詩成貫州又如何?


    青州詩道,李講獨尊!


    寧岩鬆咬得牙關嘎嘣響,真的是快氣到七竅生煙了。


    尋常人一生能寫出幾首貫州?他苦心冥想多月,就為了能在今天試劍。


    可明明都成功了,眼看著揚名立萬在即,卻遭人橫插一腳。


    這種滋味可不好受,將他寫出貫州詩作的喜悅都給衝淡了。


    李講原本臉色平靜,忽然間心底一寒,竟然生出了一種被毒蛇盯著的感覺,危機感叢生。


    他轉頭望向一旁。


    金明耀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目光明明很平靜。


    可他坐在那裏,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像一頭十分危險的兇獸,絕大多數人都感到心驚肉跳。


    這氣息太可怕了,簡直兇威滔天。


    金明耀緩緩開口:“李講,今夜我為你而來,不要讓我失望。”


    韓飛章,宋君如等人臉色一下就冷了。


    果然來者不善!


    然而李講卻恢複了從容。


    他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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