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李講眸光熾盛,召喚出來的雷海狂暴無匹,洶湧澎湃。


    他站在雷霆的中央,如同一尊凜然不可侵犯的少年神人。


    轟隆隆!


    金家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所有人的心髒都仿佛停拍了,親眼目睹金杉的火海被硬生生地撕裂。


    “不可力敵啊,李講的天道戰詩太強了!”


    “他參與過雷劫,甚至在逆伐雷劫的過程中有所體會,融入了這篇戰詩當中,威力勢不可擋!”


    “不止如此,裏麵好像還有一種妖獸之力……屬於,屬於那隻鴨子!”


    人們臉色大變,聲音此起彼伏,都在進行著分析。


    但所有的語言,都不如金杉的切身體會來得深。


    他無比警覺,發現李講戰詩的威力非同小可,難以力敵之後。


    金杉第一時間,如同一隻燕子般振翅飛向高處,沒有半點耽擱,果斷至極。


    但是。


    他的速度再快,能有雷霆快嗎?


    轟!


    雷霆射來的那一瞬間,光芒熾盛,異象恐怖。


    宛若一頭撲咬而來的巨蟒,光是氣勢,就足以嚇得常人血液凝固。


    “啊!”


    金杉發出慘叫,終於還是中招了,一隻胳膊連帶著半邊肩膀都消失了,血染天空。


    身為金家的天驕,他何曾落到過這樣淒慘的局麵?


    劇烈的疼痛,讓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失控墜地的同時,地麵的雷霆也發生了變化,並未主動出擊,而是化作一張深淵巨口,在下方撐開了嘴巴。


    這一幕。


    看起來多麽像是自投羅網?


    “李講!”金忡騰然起身,怒目圓睜。


    不過,李講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


    轟隆隆!


    眾目睽睽之下,雷霆收縮,如同一張巨口,將金杉徹底吞噬。


    璀璨的光芒在雷海裏翻騰,看台上,人們心都涼了,癱坐在椅子上。


    “金先生喚我作甚?”李講此時才轉過頭來。


    金忡氣得咬牙切齒,“剛剛你明明已經贏了,為何不手下留情?”


    李講笑了,反問道:“你們金家可是聖人世家,掌握著傳說中的神獸之法,我怎麽肯定自己贏了?況且他又沒認輸。”


    這句話若是扔出去,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叫一向高傲,目中無人的金家認輸?


    那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


    這麽一席話出來,金家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了下來,目露兇光,罵聲再起。


    可李講卻笑了,聲化雷音。


    “偌大個金家難道隻會在嘴巴上逞能?若是不服,盡管上來一戰!”


    他就是故意的,要當著全城人的麵,極盡羞辱金家。


    隻有將他們引以為傲的一切都踩碎。


    金家才能睜開眼睛看清楚世界,看清楚真相。


    最後發現,


    金家,其實沒什麽了不起的!


    砰!


    金家深處,有族老大發雷霆,拍碎了一張桌案。“誰告訴我?這是什麽情況?”


    此刻,他的心在滴血,不僅僅是因為金家又少了一位天驕。


    更是因為,


    死去的金杉,是他最為寵愛的親孫子!


    有人臉色難看道:“我們嚴重低估了這小子的戰力……文院傳來的信息有誤!”


    對於世家而言,每一位天驕都不單單是後人那麽簡單。


    他們的身上,還代表著金家投入的海量資源。


    在還未給家族發光發熱,創造更多的價值之前就死去,這絕對是一筆巨大且無可挽迴的損失。


    “無論有沒有誤,現在都必須立刻上人,任他在演武場這般叫囂,算什麽樣子?”


    “沒錯,再不上去,別人恐怕要真以為我們金家除了金明耀,當代沒人了!”


    可很快,就有消息傳來這邊。


    金家年輕一輩,盡數畏戰,沒有一個敢上!


    砰!


    又有一張桌子被砸斷,一位族老怒罵:“一群沒用的東西!”


    他氣得白須亂顫,氣息紊亂。


    多少年了?


    金家崛起至今,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遭受過如此侮辱了?


    久遠到讓人遺忘!


    可今天卻實打實的發生了,在全青州城的目睹下,被一個人力壓,無人敢上!


    “那現在怎麽辦?難道要認輸?”


    此言一出,廳堂裏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一股涼意,在所有金家人心底流淌開來。


    直到現在,金家方才悲涼的發現,局麵居然真的落到了這種地步。


    他們準備的天才,在這種場合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若就這樣送上去,會被李講像殺雞一樣殺死!


    可如果不上呢?


    那金家無人一事就真的要坐實了。


    韓家不就是因為被詩狂文壓了,所以才一落千丈嗎?


    練武場上,李講宛若一尊魔神再世,他伸手,一一點指座位上蘊靈境的年輕人。


    “有人嗎?打不打得過另說,難道金家真的無男兒了?”


    他雲淡風輕的詢問,輕飄飄的字眼像是一記耳光狠辣。


    這對於任何世家來說,都是莫大的羞辱。


    觀眾席上,一張張麵孔,無論男女老少,此刻都憋得漲紅。


    很多年輕人都被激得忍不住了,但卻被一股秘力壓製著,不給動彈。


    此時此刻,金家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澆麵。


    他們徹底清醒了。


    都認識到,同一個境界,李講的戰鬥力碾壓了金家。


    除非讓金明耀舍棄機緣,在閉關中離開趕迴,否則無人能敵。


    李講笑了,搖頭道:“喊得我嗓子都快啞了,看來金家是真的無人了,今天才殺兩人,真是不夠盡興。”


    金家恨得兩眼充血,殺意澎湃。


    什麽叫“才殺了兩人”?


    那可都是金家的天之驕子,若不夭折,未來必然可以成為成長為庇佑家族的一棵大樹。


    “不若這樣吧,既然一對一你們沒有勇氣,一起上如何?我不介意一挑多。”


    李講站在擂台上,語氣輕鬆,一己之力叫板一個聖人世家。


    這讓金家上上下下丟盡了顏麵,尤其是迴想起戰鬥開始前他們放的話,一張張麵孔,更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青州城各處死寂一片。


    凡是世家,皆是忍不住設身處地的想,若自己被李講這樣單挑上門,恐怕心情也是一樣的憋屈。


    太難堪了,若不砍下李講的頭顱,將會成為整個青州的笑柄。


    “上,給我上!”


    金家深處。


    有族老忍不住了,兩眼通紅,怒意翻滾,咆哮著說:“管不了那麽多了,今天必須把李講殺了!”


    “以他之血,洗刷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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