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縈不耐煩的道:“你閉嘴,沒問你的東西你不用迴答,再聒噪,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裴風拉著虞縈的手搖頭道:“讓他說下去吧。”吳應看了虞縈一眼,虞縈不耐煩的道:“說啊!”吳應連忙補充道:“我是無意間撞破閆坤放出血道人吞噬其他道友,但那次他的血道人所食過多,消化不了,所以他才切去了血道人的一部分血肉,而後又將一位過路的女修捉了,獻祭成你現在的這個血道人,一般都是閆坤的血道人需要血食時,才會帶上我分一杯羹。後來他對我漸漸的有了信任,便讓我去處理這些道友的後事,也就是讓血道人變成他們的模樣,然後送出嶽壁,留下一個此人離開嶽壁的記錄。此外,這些人的寶物也由我去處理,我時常會順一些至寶,用作賭戰,一開始我也會怕露餡,但時間久了,慢慢膽子也就大了起來。另外關於這血道人,我也有一些小發現,她是可以吃熟食的,有一次我去蠻原殿,途中血道人餓了,我便找了一家店,讓店家準備一頭豬,結果店家以為要熟的,便整隻烤了,不過事後我發現她對熟食的吸收效果更好一些……”裴風目眥欲裂的拍案而起怒聲道:“好你個巧舌如簧,搬弄是非的惡徒,林環已經將實情告訴我了,一開始你確實是靠閆坤給你分的一杯羹才能喂飽她,但後來你對此輕車熟路後,害死了數十人!蠻原之事更是可惡至極,你連凡人百姓都不放過,戕害數十人,妄想將罪行付之一炬,卻不想天降驟雨,你更是強迫林環將這些屍體吃下!喪心病狂狼心狗肺之人也敢堂而皇之苟活於世,合體修為,存世百年,便能做到惡行累累,罄竹難書,擢發難數,真真是人麵獸心,無恥之尤!”裴風忽的看到嚴慷在一旁竊笑,他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太過義憤填膺了,他連忙尷尬的道:“前輩,要不您說兩句?”嚴慷搖搖頭道:“你說的挺好的,繼續繼續。”裴風心虛的轉過頭對虞縈說道:“要不殿下你說兩句?”虞縈淺笑道:“我可沒你這麽有學識。”


    當天夜裏,嶽壁執法長老將眾人聚在一起,準備徹查此事。長老們怕裴風將瘟印傳染出去,本想將他罩在一陣勢之中的,但三公主一直站在裴風身旁,他們也不好再這麽做。但最後此事卻變成了懸案,盡管有吳應的供詞,嚴慷、裴風、顧棠和虞縈的證詞,還有血道人林環的旁證,但因為作證之人裴風實力低微,可信度不高,而嚴慷與虞縈的證詞多是圍繞裴風展開的,所以被定性為雷同,不排除串供的可能。不過吳應被判死,這倒是能慰藉那些被他害死之人的在天之靈,此外顧棠對此事的結果已經很滿足了,閆坤死了,血道人也死了,短時間內還會有人收她為徒,足夠了。其實此事不能完全怪執法長老,因為情況確實如此,他們甚至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取證,所有的證據都是裴風幾人問詢出來的。嚴慷也稱之後嶽壁會為顧棠主持公道,此事暴露了嶽壁內部管理的漏洞,尤其是出入嶽壁的管理。


    夜半時分,虞縈終於將裴風送迴到了住處,路上裴風數次想將郗音召出,但都被虞縈拒絕了,她隻是想與裴風多聊聊,裴風對她更多的是感激,倒是沒有其他的情感。是夜,裴風在虞縈身上用了推占術,他想看看虞縈是否與自己有緣,但每次得到的結果都不同,裴風也不清楚是自己命格被苛方魔尊遮蔽了的緣故,還是虞縈的修為高於他的緣故。虞縈並沒有走,裴風也沒讓她走,於是二人便與雨詩徹夜長談起來,一開始還是虞縈和雨詩相互了解,結果聊著聊著,她二人便對湊整之事達成了共識。裴風連忙轉移話題,問起了虞縈的修為,“殿下,你的殘魂沒迴到體內之前是什麽修為啊?”虞縈隨口迴道:“合體一階啊,不自主修行的情況下,最高隻能到合體一階。”裴風瞪大雙眼道:“那你現在才合體六階啊,是魂魄沒融合好麽?”虞縈淺笑道:“我這不是怕你配不上我麽,這些年我都沒修行過,都是體內殘餘藥力在起效果。”裴風一時間怔住了,他有些慚愧的道:“想不到是我拖累你了,如果我當初在人界的時候,道基沒有毀,你靈魂完整的這十幾年,你應該早就像虞薇一樣到渡劫修為了……”虞縈雙手摟著裴風的肩膀,頭靠在裴風的臉頰上親昵的道:“傻瓜,哪有那麽快的?其實你也不用自責,我修為提升的速度必須慢下來,我要將過往強提修為的隱患逐一排除。其實相比於修為,我更怕你嫌我老……”虞縈話音未落,雨詩不悅的道:“老?老什麽老?最多是我們與裴風之間的修行觀念有所不同,圓滿之後哪有什麽老不老的……”雨詩越說越激動,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陣勢與裴風雙修。


    隻是裴風還是不敢下定決心,他現在已經享盡齊人之福了,他倒是不怕眾夫人反對,他怕的是欲壑難填,以後繼續這般下去,他便真的與冷幽香無異了。另外還有一點,裴風對四十這個數字較為敏感,因為當初他從冷幽香手中繳獲群芳譜時,這其中便有八十多位姑娘,如今他也很快便要有四十位夫人了,此事他想想都覺得後怕。如今的裴風之於冷幽香,便如當時的都順之於禍洋,冷幽香的魂魄似乎也融到了裴風的魂魄軀體之中。虞縈和雨詩見裴風沉默不語,便詢問他在想什麽,裴風茫然的抬頭看了二人一眼,隨後淡笑著搖了搖頭,他終究是與冷幽香不同,諸位夫人待他如家人,更是各個有恩於他,這一點冷幽香絕對做不到。裴風已經在憧憬著離開嶽壁之後,他帶著諸位夫人救迴唐媛,然後迴到還珍閣,慢慢修行,直到所有人都到圓滿,然後再考慮如何將七界和本界合並在一起。就在裴風憧憬著未來的光景時,殷姝傳音稱:“你拯救世界之前,我要先迴到妖界拿迴主魂以及我的各種寶物,你不會以為我堂堂彩鳳仙子沒什麽寶物吧?”裴風迴道:“那我作為堂堂彩鳳仙子的區區夫君,送夫人幾件寶物也是無可指摘的吧?”殷姝沒好氣的道:“你就臭美吧,妖界、人界、鬼界、修羅界都有你夫人,要不你把七界的姑娘也都娶來算了……”裴風聞言連忙說道:“此事萬萬不可,你是不知道七界修士有多古怪,據桃冶說,七界之中,隻有星界修士與人類相近,但星界被毀滅了。”殷姝又問道:“那苛方魔尊所說的毀滅鬼界的災難是不是與你說的星界毀滅相近啊?那豈不是說六界也會逐漸走向滅亡?”裴風迴道:“我也是這麽猜測的,消亡的過程是緩慢且絕望的,我沒有經曆過,所以無法想象出那種絕望,但哪怕是那等絕望的萬分之一,也足夠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身上肩負的是無數修士、無數生命的存亡,即便現在我親口說出來了,卻依舊感受不到這份沉重,因為這份沉重此時在由七界生靈所承受。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擁有拯救十三界的力量,百年、千年、萬年甚至是百萬年,到那時,七界還能存在麽?”裴風像是在問殷姝,又像是在問自己,他不知道,殷姝同樣也不知道,她雖曾是妖界的彩鳳仙子,但她從未了解過異界的情況,她隻是知道異界的存在。殷姝此刻隻能安慰裴風道:“無論怎麽樣,你現在的力量都不足以觸及到此事,與其自尋煩惱,不如抓緊修行。”裴風沉默了片刻後迴道:“其實救他們就是在救我們自己,天地法則之間的傾軋,永遠都是多元界向少元界傾軋,我們要做的不隻是將七界與六界合並,我們要將本界發展到最強,這樣才能避免七界的慘劇繼續發生。我懷疑一方天地最少會有六界,至少我是從未聽說過本界修士集天地之力去傾軋外界。”殷姝不知道裴風在說什麽,也不想知道,因為這一切在沒有足夠實力之前,都是空想。她也是這般提醒裴風的,裴風也被她的良言點醒了。


    不知不覺,到了清晨,熟悉的聲音再次從院落中響起,裴風知道玉家姐妹終於複活了,虞縈也感受到了門外的動靜,裴風按下她的肩膀,輕輕的走出草廬,卻見平日嘻嘻哈哈的玉蝶和玉鸞相擁在一起啜泣。芳華雪發妙雙人,星眸垂珠落桃唇,蹙眉凝愁見者慟,寂淚無聲卻心聞。曾見嬉笑隨遇安,家變白頭更傷神,如今相扶見天日,唯餘天地兩孤魂。裴風輕手輕腳的走上前,將二人抱在懷裏,二人本對裴風心懷怨恨,自是不免掙紮了一番,但裴風卻未鬆手,二人心中的怨氣他自然清楚,但他也知道,她們隻是心有怨氣,否則當初也不會答應做自己的夫人。玉蝶和玉鸞先後摟著裴風的脖子哭了起來,沒有裴風,玉家也不會被滅門,但沒有裴風,她姐妹二人也不會得到解脫,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蒼生不負卿。二人時常自責,如果當初沒有貪玩,便不會被冷幽香擄去,但此事對裴風而言,一切的根源是冷幽香,是隱龍教,是順丘商會……裴風對二人滿心愧疚,但他又不知該如何彌補,裴風將二人迎入屋中,而後又將虞縈和雨詩介紹給了她們,虞縈和雨詩都是人精,很快便將玉家姐妹的情緒安撫了下來,甚至還說服二人到時幫忙勸說其他人接納她們倆,裴風一時間是哭笑不得。不過玉蝶和玉鸞骨子裏就靜不下來,很快便與虞縈和雨詩聊得火熱。快到中午,姐妹倆才想起林謂的囑咐,首先,接下來重組的是歌舒倩,不過歌舒倩進入四戒色函的時間不算久,所以她應該七天左右的時間便能重生了。第二點,許惜的情況比較特殊,她是死後進入四戒色函的,所以她目前隻能成為魔俑,因為她舍不得自己的軀體,這倒是讓裴風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桃冶稱可以通過七層聖願塔助林謂將許惜複活,這可是生界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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