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眉頭一皺,不悅的說:“啊什麽哩?恁們倆可真是兩口子啊,就知道啊啊啊——”


    唐婉終於知道,在襄陽的時候,為何趙士程提起牛皋是那種表情了,這老爺子他不按常理出牌啊!


    牛皋看著他們夫妻疑惑不解的樣子,耐心解釋道:“俺是想著假死,然後扮鬼嚇死秦檜那老狗。”


    “您別想了。”趙士程無奈的說:“薑神醫說了,您就是活下來,以後也要好好養著。”


    “咦~那人生還有什麽樂趣?”牛皋痛心疾首的說:“不中,俺不同意!”


    唐婉人都麻了,這是你不同意就能改變的事嗎?


    “恁不同意個啥?”牛夫人急匆匆的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牛皋這樣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恁作啥妖哩?”


    趙士程一臉諂媚,扶著牛夫人坐下,幸災樂禍的說:“師娘您是不知道,我師父他又作妖了。


    他說讓我跟官家說他死了。等他好了以後扮鬼嚇唬秦檜。”


    “哎呦我滴個老天爺!”牛夫人一拍大腿罵道:“牛皋,恁這個不省心哩,恁還扮鬼?恁都快做鬼了恁知道不?


    恁要這麽作,這病也別治哩。讓恁死個透透的,直接變成鬼嚇唬秦檜去吧!假鬼不嚇人,真鬼才嚇人……”


    牛皋被罵的跟個鵪鶉一樣,縮著脖子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牛夫人一眼,不要說反駁了。


    趙士程拉著唐婉躲了出去,牛皋要麵子,他們在這裏看牛皋挨罵,等牛皋好了有的是招兒收拾他們兩口子。


    唐婉安慰道:“師父這精氣神不錯,就是飯量小了不少。按時喝藥,應當能撐到薑神醫他們 迴來。”


    趙士程臉上的愁雲散了些,笑著說道:“師父還有心思算計秦檜呢,應該可以撐住……”


    牛皋隻醒了一會兒,便又陷入沉睡中。


    官家倒是派人過來看過,又賞了不少藥材。許是覺得牛皋這次撐不住了,想借此收攏人心吧。


    又過了三日,明珠風塵仆仆的迴來了。


    “爺爺——爺爺——我迴來了!”


    “輕聲些。”牛夫人聽到孫女的聲音,急匆匆的走了出來:“恁爺爺剛睡著。”


    “哎呀~”明珠臉上帶著喜色,急促的說:“睡什麽呀?趕緊把他叫起來,我帶了解毒的丸子迴來。”


    趙士程和唐婉一前一後走了出來,聞言,兩人的臉上露出喜色。


    趙士程高興的說:“明珠,我去叫師父起來!”


    “明珠,這一路還算順利吧?”唐婉熱切的問道:“薑神醫呢?怎麽沒看見他?”


    提起薑神醫,明珠的臉色有些尷尬,訕訕的說:“薑神醫暫時迴不來了,他師父說他學藝不精,有辱師門,讓他留在師門繼續學醫。”


    唐婉抬起手掌,看著自己光滑的手掌心,喃喃自語道:“這都算學藝不精,那什麽樣的才算精通醫術啊?”


    明珠和趙士程等人,已經進了屋裏,唐婉跟在後頭,追了進去。


    “老神醫說,我爺爺的毒確實無法解,但是吃清毒的藥丸子可以續命。若是三五年後,餘毒都清幹淨了,這一關就算是過了。”


    “太好了!”趙士程將牛皋叫起來,就著水讓他喝下一丸藥。


    明珠叮囑道:“老神醫說了,爺爺你以後要修身養性,不可動怒,不可激動,飲食清淡,少吃肉,不能喝酒……”


    牛皋瞪大眼睛,怒罵道:“哪個老神棍說的?這也不讓,那也不準,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老神醫這幾句,好似為牛皋量身打造的緊箍咒,句句都踩在他的痛點上,牛皋還活著,但是他覺得還不如死了痛快。


    牛明珠一叉腰,罵道:“牛皋,恁要造反啊?”


    “咦,恁這小妮兒咋說話哩?”牛皋氣憤的說:“俺是恁爺爺!”


    “切~俺還是恁孫女哩!”明珠瞪著牛皋,兇巴巴的說:“恁要是不聽神醫的話,俺啥也不幹,天天在家盯著你!”


    “咦~”


    牛皋詞窮了,心道:這不中啊!得想個招兒把明珠支開啊,她要是在家盯著俺,俺還能幹啥?找個地方當縮頭王八去吧~


    這邊,牛皋的毒終於有了解決的辦法,籠罩在趙士程心頭的陰雲徹底散了。


    真好,這一次他救下了牛皋。


    可安素心的心情就沒有這麽好了。祖父身受重傷,父親慘死,哥哥命懸一線,宮裏已經下了旨,奪了定國公的爵位。


    雖說安素心因為家裏拿她換取利益心存不滿,但那畢竟是她娘家。她同定國公府休戚與共,同氣連枝。


    定國公府算是倒了,不用過幾代,隻要定國公一死,他們安家便徹底完了。


    而罪魁禍首便是秦檜,若不是他出了這麽個餿主意,在宴會上毒殺牛皋,定國公府又怎麽會淪落至此?


    如今倒好,秦檜的丞相之位穩如泰山,自己的娘家卻塌了天,讓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安素心披頭散發,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神情扭曲的自己,咬著牙說:“奶娘,按我們計劃好的行動吧!”


    奶娘蹙著眉問道:“小姐,要不還是緩緩再說吧?如今這……”


    “不必再說了!”安素心眼中恨意滔天,堅定的說:“再拖下去,怕是王氏那個老東西 ,會讓秦塤休了我。”


    涉及到安素心的利益,奶娘也不敢含糊,一跺腳,說道:“成!老奴這就去辦~”


    秦塤將臨安城翻來覆去找了好幾遍,別說找到楚瀾了,便是看到他的人都沒有找到。


    秦塤備受打擊,日日喝得爛醉如泥才肯迴府。


    這一日他又喝了個爛醉,在小廝的攙扶下,搖搖晃晃上了馬車 。


    夜已經很深了,長街上隻有秦家的馬車,匆匆往丞相府的方向駛去。馬車穿過長街拐進了小巷。


    馬車又走了一段路,一道銀光閃過,馬兒突然發了狂,瘋狂的向前方跑去。


    車夫拚盡全力,想要控製住馬車卻被甩了下去,小廝在後麵拚命追趕,喊破了喉嚨也是徒勞無功。


    秦塤早就沒有神誌,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


    “楚瀾……”


    “楚瀾你在哪兒……”


    “楚……”


    秦塤正在夢裏同楚瀾相會,就覺得身體飄了起來,幾息之後一股劇痛傳來,他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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