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提起來吳文斌就心寒!枉他付出一顆真心,萍娘就是那樣迴報他的?


    吳文斌說:“我自然不肯尋小姑姑,若是被小姑姑灰溜溜的送迴徽州,我同萍娘還有什麽希望?怕是讓她做妾都難!何況娶她做正妻了!”


    唐婉問:“那她是因為這事兒同你分開的!”


    唐婉還是不信表哥被騙了!他個大老爺們兒有什麽可騙的!他騙萍娘還差不多。


    吳文斌說:“她也沒有離開,就是天天因為這些事同我吵架。我怎麽哄都不行……又過了一段時間,她見我還是不肯,就將我……就將我……”


    趙士程問:“將你怎麽了?你倒是說啊!不說我們怎麽幫你!”


    唐婉:“對呀!你個大老爺們兒,她還能把你怎麽著了!”


    吳文斌臉紅的要滴血:“把我……把我賣了……”


    唐婉大吃一驚:“什麽?她把你賣了?哈哈哈……”


    趙士程也不信:“你好歹也是個男子漢,怎麽還能讓她賣了?你是不是說反了?她還能打得過你不成?”


    吳文斌頭搖的像撥浪鼓,說道:“我沒說謊!前不久,她備了些好酒好菜,說知道錯了,再也不鬧了,願意繼續同我好好過日子。我見她理解我的苦心了,一時高興就喝了幾杯。她在酒裏下了蒙汗藥……”


    唐婉還從沒有聽過這樣離譜的事:“她既然把你賣了,賣到了何處?又是怎麽把你弄過去的?你可別編瞎話騙我!”


    吳文斌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平時酒量不錯,那日喝了幾杯就不省人事了!但是我也能感覺到有人在抬我,估計她不是一個人,還有同夥!我清醒過來以後,就見機跑了出來!”


    趙士程:“你既然發現自己被騙了,更應該去唐府尋我嶽母啊!為何還在外麵?”


    唐婉也說:“是呀!就算你被騙了,如今看清楚萍娘的真麵目,也該迴頭了!”


    吳文斌低下了頭,過了許久才說道:“既然你們不肯讓我走,那我說完,你們就把我送官吧?!我逃出來時,失手殺了人……”


    吳文斌手上有命案,這就是他不敢迴家的原因!吳家在徽州也是有頭有臉的,家中後輩犯下命案,會讓家族蒙羞!


    唐婉心裏咯噔一下,知道這事兒怕是不好辦!殺了人可不像殺雞殺狗那樣簡單!好歹,那是條人命啊!


    唐婉慌了神,但趙士程就冷靜多了!


    吳文斌是被賣了以後,逃出來時失手殺的人,也就是說他並非是蓄意,殺得也不是良善之輩!


    趙士程問:“你把殺人的事仔細同我說說!我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人報案。”


    反正已經這樣了,吳文斌索性也就不瞞著了:“我當時被下了蒙汗藥,醒過來時,也沒有太多力氣。聽到有腳步聲,我也不敢動,就裝作還沒有醒的樣子繼續躺在床上。”


    唐婉已經接受了表哥殺人的事,她此時想的是,盡量幫表哥減輕責罰。所以聽的也很認真。


    吳文斌:“我原以為,萍娘就是恨我,最多也就把我賣給別人做奴隸,沒想到我低估了她。”


    趙士程問:“她把你賣到了哪裏?”


    吳文斌答道:“應該是風月場所,進來的是個男子,上來就動手動腳,脫我衣服!他摸我,我可裝不下去了,就同他打了起來,後來失手用他頭上的發簪捅了他……”


    雖然這事很嚴肅,但是聽到吳文斌被賣到了風月場,趙士程和唐婉還是忍不住笑噴了!這也太離譜了!


    從前都是聽人說,男女私奔,男的把女的賣進風月場的。這女的把男的藥翻了賣進風月場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吳文斌皺著眉頭說:“別笑!你們不要笑!”


    唐婉:“哈哈哈……哈哈哈……b表哥你讓我……緩緩,我肚子疼……”


    趙士程:“嘿嘿嘿……嘿嘿嘿……你還記得你被賣的地方是哪裏嗎?”


    吳文斌知道他們兩個不笑夠了是不會停的。也就由著他們笑去了。


    吳文斌說:“臨安城我不太熟,何況我從來不去那等地方。不過我逃走的時候應該是打翻了燭台,我走了不遠就發現那邊火光衝天了!”


    唐婉:“你離開的時候,那名男子還活著嗎?”


    吳文斌迴道:“這我不太確定!我捅了他一下,他就倒在地上不動了!後來又起了火,有沒有活下來不確定。”


    趙士程問:“你可記得是哪一日的事?”


    吳文斌:“具體的日子我忘了,但是我逃出來的第二日,大街小巷都在傳,說什麽狀元郎找到了!”


    這樣一說,趙士程就知道是哪一日了!趙士程上前給吳文斌鬆了綁。


    趙士程說道:“對不住了表哥!我也是怕你跑了才綁你的!”


    吳文斌沒好氣的說:“那你現在不怕了?”


    趙士程說:“不怕了!你的把柄在我手裏,你若是還亂跑我就報官通緝你!”


    唐婉說道:“表哥,士程是同你開玩笑的!不過你傷了人,那人死沒死,你又該受什麽樣的懲罰,總該有個結果才是,也不能這樣躲一輩子!”


    吳文斌也不想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聽了唐婉的話,說:“那就托表妹幫我打聽打聽,若是真殺了人,我也該去自首才是!這段日子我東躲西藏的,之前同朋友一起做生意,我現在都不敢露麵,估計我那朋友也急壞了。”


    這畢竟不是什麽好事兒,交給下人辦怕走漏風聲,趙士程讓唐婉在家好好招待吳文斌,他則是換了衣服去了京兆府找舅舅宋照打探消息。


    宋照也忙,自打破了拐賣案,臨安城的百姓有事就來京兆府求他主持公道。


    趙士程來時,他剛調解好了一樁失火案。見趙士程來了,宋照就放下了公務,準備歇一歇。


    趙士程進來行了禮,就自己找地方坐下來了。他時常過來麻煩舅舅,京兆府好像他家後花園似的,來了無數迴了!


    宋照問:“你小子不在家陪你夫人,又跑到我這裏來幹嘛?”


    李清照告夫案時,宋照就覺得趙士程帶著個姑娘來有貓膩,這小子還不承認!結果呢!那姑娘還不是被他娶迴家了!


    趙士程自然不會說實話!他出去兩趟,心眼可沒少長!


    趙士程:“舅舅,我就是在家無聊過來看看你!聽說秦塤失蹤那陣兒,臨安城裏著火了?”


    宋照抬了抬眼皮,問道:“怎麽你是來看熱鬧的?晚了,我都調解好了,失火案的苦主剛走。你看不到熱鬧了!”


    趙士程心道,這不就是想什麽來什麽嗎?就裝出看熱鬧的樣子問宋照:“哦?怎麽迴事?”


    宋照說:“你沒聽說啊?那你過來幹嘛?著火的是家娼館,燒死了不少人!屍體都燒的跟焦炭一樣,什麽的辨認不出來!”


    趙士程靈機一動,說道:“我就是聽說了,才問到底怎麽迴事!我聽別人說,失火那家娼館養的都是小倌兒?”


    宋照還以為外甥真是來湊熱鬧的,就說:“是!不過那晚他們沒有營業。死的都是娼館內部的人。”


    趙士程問:“那哪裏來的苦主?他們內部的人難道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嗎?這也敢鬧!”


    宋照還真以為外甥就是愛熱鬧,從前他也不是沒有打聽過案件。所以也不防備,直接說道:“他們娼館裏掌櫃的弟弟也有斷袖之癖,那晚在後院的廂房讓人來了一下!房裏起了火,傷他那人也逃了。本來娼館的主家已經賠了他銀子,他又覺得不夠,才來我這邊告狀。”


    趙士程裝作不信的樣子問:“這樣的,娼館的主家也肯賠錢?這不是訛人嗎?”


    宋照說:“所以讓我為難啊!那個管事的和他弟弟可不是百姓,並未賣身。他挨了一下,又被火燒傷了,不依不饒的,索要銀子也是一漲再漲。”


    趙士程問道:“他哥哥也不管管?不怕弟弟鬧的太兇,把他的差事鬧沒了?”


    宋照:“怕什麽?主家覺得失了火不吉利,再說那把火把娼館燒了個幹淨,主家幹脆把那裏平了,地方都賣出去了。”


    趙士程心裏覺得不對,就算是失了火,最開始也隻是後院那一間偏房起了火,娼館裏那麽多小倌兒在,救火應該不是難事,怎麽就一把火把整個娼館都燒沒了?何況臨安城裏是有救火隊的!


    趙士程心裏疑惑,也就問了出來:“舅舅,怎麽救火隊沒有過去?”


    宋照說:“說來也奇怪,救火隊去的路,基本都被堵死了,要不就是發生了騷亂。等處理好再過去,火勢就控製不住了。不過人家主家沒有說什麽,民不舉官不究,誰還管這個閑事。”


    見吳文斌隻是傷人,不是背了命案,趙士程也就鬆了口氣!


    至於失火一事,趙士程覺得裏麵有蹊蹺,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娼館裏那麽多人,當天又沒有接客,不應該讓火勢變得那麽大。


    又略微坐了坐,宋照就趕人了!他是京兆府尹,事務繁多,可沒有時間陪著外甥在這裏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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