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的臉慘白的趴到鍾曉欣的麵前,哆嗦叫道:“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快點出去,再不走我叫人了啊。”


    銀杏不是紫竹,並不知道遲四的事情,在她看來,自己家的小姐好不容易等到了太醫來診脈(因為誠意伯家的辛大姑娘先落水又不會水,太醫就先去了她那邊診斷)。結果這男人就闖了進來,喝退了太醫及鎮國公府服侍的丫環們,親自給鍾曉欣診脈。


    鍾曉欣倒是笑咪咪的並不拒絕,然而銀杏卻覺得很不好,因為鎮國公府的那些下人們臨下去時的眼神不太對。銀杏覺得可能是因為太醫是個禿頭老頭了,而這個大夫太年輕。可是如今看來,這人看自家小姐的眼神也不太對,說話就說話還越靠越近,還跟小姐說悄悄話,這距離已經可以告他耍流氓了。


    銀杏姑娘衷心護主,不過鍾曉欣卻曉得遲四先前是一片好心,怕那太醫醫術太好,從脈象上診出來她並非常人,而現在……大約是想看看她身上背上還有沒有魚鱗吧。


    靠的,既然對她這麽有興趣,做什麽自己表明身份後就再不出現了,害鍾曉欣失落了兩天,等他也不來,還要擔心會不會哪天有道士進府捉妖。


    鍾曉欣就先安撫了銀杏,拍她。“沒事,四哥不是外人。你也先出去呆著,有事我叫你。”


    然後又對著遲四說道:“你怎麽在這裏?”


    銀杏猶豫了很猶豫,不過看鍾曉欣是和遲四認識的,還很熟的樣子,便依言也先退了出來,可是退出來一看鎮國公府那些丫環們,看向她那詫異又了然的眼神,她就覺得自己一定是哪裏做錯了,可是現在再進去又不太好,銀杏整個人都鬱悶了。


    隻留了遲四在鍾曉欣休息的房裏報怨說道:“我來這裏當然是來看你的,雖然說知道你落水也一定不會出事,但我總還是會有幾分擔心吧。”


    鍾曉欣直接噴他:“你這麽擔心我?怎麽前兩天也不見你來找我,說好的還要教我劍法呢?你就不怕你沒來這兩天我被人煮了湯喝。”


    “這不是忙嗎?”遲四討好的給鍾曉欣倒了杯茶,塞到了她手裏陪罪道:“是四哥錯了。不該冷落了欣兒。不過以欣兒的本事,鍾家那一溜的人加起來也比不過你一個指頭,隻有你把他們煮湯的份,他們哪有這個能耐煮你,所以我還真沒擔心過你。我擔心的是……”遲四說到這裏就不說了。


    鍾曉欣喝著茶……這話聽起來怎麽有點別扭,不過說實話的,確實是冷落了她,她現在每天的娛樂活動就是每天晚上等著遲四給送點新鮮的玩意或消息,要不然怎麽才兩天沒見著遲四就有些怨怪他呢。


    “你是擔心護國公府的婚事不成吧?”鍾曉欣說道:“放心,今天辛大姑娘落水的事,我在邊上看的明白,是她那邊一個妹妹踩了她的裙角,你或者還不知道,我並不與她們同船,事件就再查一百年,這裏麵沒有我半分的事情,我就是單純救人,別人無論誰聽了,就算不屑我的舉動,麵子上也隻能說我有情有義,如果護國公府因為這個而非要說我的不事,就等著名聲被毀吧。”


    鍾曉欣安慰遲四,不過遲四聽到名聲被毀,就開始眼珠子四處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鍾曉欣。


    “你眼珠子轉什麽呢。”鍾曉欣說道。表現出一副“臣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樣子來,怕她看不見啊。


    “欣兒。”遲四深吸了一口氣道:“名聲這種東西,有時候是信不得的,那些好名聲的人,往往並不做什麽正義的事,反而是那些名聲不太好聽的人,其實有可能才是正人君子呢,欣兒現在還年輕,等經曆的多了便知道了,其實名聲毀不毀的並不重要,為人處事隻要問心無愧就行。”


    “知道了,端王大人。”鍾曉欣點頭道,喝一口茶下去,點點頭,純天然綠茶,挺好喝的。


    “咳咳。”遲四劇烈的咳嗽起來,不知道還以為剛剛喝茶的是他,岔了氣呢。鍾曉欣一看他咳的還挺難受的,就順手給他把茶又遞了迴去,示意他喝一口壓壓驚。


    遲四忙接過茶來吞了一口,不咳了,但看看他剛剛喝過了茶杯上,還留著鍾曉欣剛印完唇印的一抹口紅,遲四臉就騰的紅了起來。鍾曉欣嚴重懷疑他岔了的那口氣沒順下去,上了頭。被她猜到身份是件這麽讓人不好意思的事情嗎?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遲四問道。


    “你最後來的那天,老說端王怎麽樣怎麽樣的,那口氣跟盧蕭一開始說起護國公家的嫡次子一個樣。”鍾曉欣嫌棄,不想讓人知道藏好啊,表露的這麽明顯怕她猜不到啊,她又不傻。


    “你知道我是端王了……也不嫌棄我,還願意跟我做朋友,向我學劍術?”遲四問道。


    “我跟你學劍跟你是不是端王有什麽關係?”鍾曉欣抱怨道:“你又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拿你當朋友,你倒拿我當耍物,前腳還答應要教我劍術,後腳就再不來了,難道我還能去端王府尋你不成。”鍾曉欣說道,得讓遲四知道知道她這兩天過得有多無聊。


    遲四聽鍾曉欣說“你又沒作對不起我的事”時,就低了下頭,然後再抬頭時,也忍不住的報怨道:“我怎麽敢耍弄你這位大小姐,是誰一見麵就掐我的脖子還扇我的臉踹我的腿的,我是這兩天真有事安排,才沒能去,可是之前哪一天不是廢盡心思的尋了好東西送你,你卻是一樣也沒有戴的,也敢說拿我當朋友。”


    鍾曉欣覺得自己簡直是冤枉死的。


    “你送的那些東西哪一樣不是金貴的,我一個連月錢都拿不全的閨中小姐,去到哪裏找來那麽些稀罕物件,當然得藏著生怕別人看見了,再說我也沒有一樣都不戴啊,這不是至少喜上眉梢的腰掛玉牌最不顯眼,我戴著呢。”


    鍾曉欣揭開被子讓遲四看,遲四先把鍾曉欣裙下起伏的大腿曲線看了一遍,然後才看鍾曉欣的裙子上,並沒有什麽玉牌。


    鍾曉欣:“……”


    天地良心,她今天真的有戴出來,這是哪裏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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