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竹明白了林天的意思,“既然不改變過去或未來,那便不必去看了。”


    林天收起神通,“你不看看結果嗎?”


    “近十萬年的努力,現在你已經不能再插手其中,就不期待曾經的理想成功?”


    傅青竹笑了笑,“能看到你也走上我們曾經的路,成功與否已經不重要了,種子種下去,總會開出合適的花,到真的有需要時,自然有人會授粉結果。”


    “我醒之後,在這個空間遊覽了不少雕像,已經看得很開。”


    “你在‘人民英雄’裏有位置,其他人,可是有自己雕像的,優秀的人會越來越多。”


    林天心裏啞然,這是個宇宙級文明,有成就的人自然不止傅青竹一個。


    “這是件令人振奮的事,能帶我去看看嗎?”


    林天對人類的英傑,還是很看重的,每個人傑,都能給他不一樣的感受。


    他作為時光之神,最基本的能力,就是“我來,我見證,我記錄。”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時光就像流淌的河水,攜帶著沿途風光,最終匯聚一體。


    “很榮幸,能帶你去感受他們的精神。”


    傅青竹沒有拒絕,還很高興。


    這些人傑,都是她先鋒組織活動期間,湧現出來的人傑。


    林天隻要去看了,就會感受到,未來,這些人傑的精神,會傳播得更遠。


    時空收縮,他們又來到雕像與石碑海洋,傅青竹卻像有感應一樣,能精準找到她想找的雕像。


    一座雕像在兩人麵前放大,林天臉色有些古怪,這個雕像,他很眼熟。


    打量了一番雕像,他看向底座,那裏同樣有一句話。


    “人們之所以追求幸福,是生活充滿太多苦難,你的苦難比別人輕,你就是幸福的,所以不要試圖增加更多幸福,因為那會有更多人遭受苦難。”


    這句話,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林天認識這個雕像,雕像是顧大師,他知道顧大師是看相的,看得最多的,就是人間的苦難。


    傅青竹也知道顧大師,她是先鋒會長,全宇宙她不知道的事很少。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世界,顧大師也有自己對世界的看法。”


    “他雖然看起來邋遢,卻用真本事為許多人看過相,給不少人解決了麻煩,從未收取過高報酬。”


    “即便有人以豐厚酬勞請顧大師改命,顧大師也不予理睬,他是個有原則的人。”


    林天點頭附和,“這幸福和苦難,顧大師太了解了。”


    “世間哪有什麽幸福,哪有什麽苦難,隻是有了幸福,才有了苦難。”


    林天對顧大師有了不同看法,全因顧大師這句話。


    人出生後,能有什麽煩惱,什麽幸福和苦難,都不存在。


    世界之初,每個人要麵對的東西是一樣的,食物、溫暖、飲水、疾病、生死等,誰都逃不了,誰也避不開,大家都一樣。


    那時有什麽苦難呢,誰會認為自己苦。


    可慢慢的,情況開始出現變化。


    有人不再為吃的發愁,不再擔心寒冷,有穩定的生存能力,他就是幸福的,不具備這些能力的人,就是困難的。


    在最初的社會,生產能力低下,一個人如何能擁有這些呢?


    必然是拿其他人的東西,用到某少部分人身上。


    這幸福越多,對應的苦難便越多。


    這似乎是個無法解決的問題,隨著發展,人類的需求越來越多,幸福的閾值也越來越高。


    總有少部分人擁有大多數人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有人越幸福,就有越多人承受苦難,從幸福誕生那一刻起,苦難將伴隨人類永生。


    林天記得,顧大師曾說過,世界是一片苦海,這樣一看,這哪裏是一片苦海,天上地下,哪裏都是苦的。


    人可以追求幸福,但不應追求過度幸福。


    顧大師的意思,要麽幫助苦難的人獲得幸福,大家都幸福了,都在享受幸福的煩惱,也就沒有幸福了。


    要麽克製對幸福的追求,不讓幸福和苦難兩極分化,稍微幸福一點就行,幸福太過,就會造成大多數人苦難。


    而人追求幸福是難以避免的,所以,就隻有兩條路。


    第一條路,共同幸福;第二條路,克製的幸福。


    林天凝聚了時光道種,對曆史很敏感。


    追求的幸福越高,幸福的閾值就越高,當世俗的物質刺激已經不足以滿足時,幸福就會開始變態,走向追求極限刺激的路。


    那時候,很難說追求的還是不是幸福。


    或者,隻是追求刺激的行屍走肉。


    而共同幸福,大家狀態都一樣,人人都能追求更高的幸福,那讓人感受到幸福的物質將源源不絕,人們走不上極端,能穩穩走向更幸福的未來。


    林天想起傅青竹雕像下刻錄的話,再對比顧大師雕像下的話,隱隱捕捉到什麽東西。


    “兩個不同的人,同樣讓我感覺不錯的話,描述的,似乎是同一種東西。”


    “但兩種方式是不同的,兩種載體也是不同的,一種是真老虎紙老虎,一種是幸福和苦難,風馬牛不相及。”


    他沉思了半晌,隻覺腦海中思緒翻滾,久久無法平息,隻好暫不思考。


    “顧大師,是個人傑。”


    傅青竹淡然一笑,“這可是我主導時代出現的人物。”


    “不過,我們在這感悟,終究無法體會到顧大師的感受,到底是什麽樣的見聞,才能讓他得到這種感悟,或許隻有他能清晰表達。”


    林天對傅青竹的看法很認可,他們現在,隻能通過文字和一股精神烙印感悟顧大師的感受,這和顧大師親自感受到的,不知隔了多遠。


    “諸天中,修行宗門不少,修士更多,但偏偏,每個時代都有不少神功失傳。”


    “那些玉簡秘籍明明能傳承下來,學會的卻寥寥無幾。”


    “即便秘籍能記載道,而沒有師傅來領進門,人們隻能望而興歎,眼睜睜看著大道失傳。”


    傅青竹搖了搖頭,這也是個無法解決的問題,任何道出現的時機,都有相應的背景和現實,換了時代,現實和背景都變了,悟道的人也變了,誰知道悟出的道是什麽道。


    記載下來的是知識,人們能學到裏麵的知識,學不到原主的智慧和境界。


    或許,未來有天資聰穎之人,可以從知識中再次誕生自己的智慧,從而以新的角度,去解釋神功。


    “字文是幹巴巴的符文,隻是承載了道,才有了真實意義。”


    “這道終究是存在的,文字不滅,道總會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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