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聽著眾人的勸阻,欣慰的同時也感覺無奈。


    “你們不要再勸,等你們到我這個境界,就會有所感應,有危險的事,我是不會去做的。”


    “這一行,大吉,沒有危機。”


    “你們關心則亂,隻往最壞處想,有失偏頗。”


    蒼一步跨出,來到高台上,站到正身邊。


    “正,你冒險的時候,能不能多想想老兄弟們。”


    “你決定倒是下得很痛快,你讓大家怎麽辦?”


    “讓我們不聞不問,這可不是大家‘德’能做出來的。”


    正皺了皺眉,思索片刻,“這就是道吧,我看到了前路,就要走上去。”


    “大家不是小孩子,隻是一時半刻反應不過來。”


    “有些事,總是要做的,不考慮代價都要去做。”


    勸阻正的人很多,但就像正說的一樣,勸阻隻是因為一時想不開,是情之所在,但冷靜下來,如果大家遇到同樣的情況,也會像正一樣離去。


    東慢慢不再勸,他想起在石像中看到的影像。


    “道是什麽?”


    “道,應該就是無悔吧,朝聞道,夕可死。”


    “一旦認準了某種道,名利不足道,身死道消不足惜,那人奮不顧身向前進的樣子,和現在正的行為,異曲同工。”


    東心中觸動,示意眾人冷靜,然後看向正。


    “你今天這樣做,未來我們可能也會這樣做,我們不阻攔你,但你也不能阻攔我們陪著你。”


    “三天後,你說的時間到來,我們都會在這裏圍著你。”


    “一旦出現意外,我們會阻止你的行動,你認同嗎?”


    一旁的粟站起身來,想阻止東的行為,卻發現自己內心有些認可。


    易地而處,如果是他自己,他大概也會像正一樣吧。


    “我同意東的想法。”


    最終,粟隻能這樣說。


    一時間,眾人‘德’急速運轉,也不得不認可這個提議。


    正意外的看了東一眼,點了點頭。


    “你的德已經走到眾人之前,看來你在石像中收獲不小。”


    “下一步,你可以嚐試共情眾人,完成之後,再轉向天地,我看好你。”


    東有些意外正對他的評價,但他沒放在心上。


    未來的事在未來,他現在,就想趁著正還在的時候,詢問一些自己修行遇到的困惑。


    “一個朝代統治意誌不能貫徹的時候,就像人想做什麽卻被雜念影響,從而做事拖泥帶水,這種情況下,有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詢問問題,很好的將眾人對正要離去的傷感轉移,人們都知道這個原因,但他們沒有嚐試改變。


    正思索了一下,“這種情況,對個人而言,自然要誠意正心,以專心做事,對朝代而言...”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正陸陸續續迴答了不少問題。


    “好了,時間要到了,迴答就到這裏。”


    正叫停了火熱的答疑會,起身進了文明塔,一番沐浴更衣後,衣著整齊的來到外麵。


    “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蒼、風、東等人注視著正,即便早知道有這一刻,但真正到來時,他們還是感到一陣不舍。


    “哈哈,大丈夫離別常有,不必神傷,我去也。”


    正豪邁一笑,整個人突然虛幻,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化虹,沒有飛天,沒有任何蒼等人設想的場景,就這樣消失在眾人眼前。


    “正離開了?”


    許久,現場沉默被打破,辛低聲向身邊人詢問。


    “離開了!”


    不知是誰迴答了一下,眾人氣氛瞬間凝固下來。


    蒼凝視著正最後站的位置,久久沒有挪開,似乎正依舊在那個位置,在向眾人答疑解惑。


    這一次離去,好像隻是尋常離開,要不了多久就會迴來。


    但這個想法剛冒出,就被蒼自己的心破開。


    正真的離開了,這一去,分身迴歸主體,會有什麽結果?


    曾經交流分享時,正和他們說過,諸天的大多數分身都被主體湮滅了,正這一次有例外嗎?


    這幾乎是個不用想的問題,很可能,正將永遠離開他們。


    而這裏,也是他們最後和正待的位置。


    “我有點事,先迴去了。”


    蒼和眾人說了一聲,身形一閃,消失在文明塔外。


    旭和風對視一眼,情緒也不太好。


    “我們有些感悟,要閉關一下,也迴去了。”


    一個個隨便找了個借口,都返迴了洞府。


    東落在最後,看著空無一人的文明塔外,剛才熱鬧的答疑會猶在眼前,一時有些茫然。


    “要不,我也迴去?”


    隻是,一想到洞府裏有更多正的痕跡,他就有些遲疑。


    曾經,每個老共主退位後,正都會帶人給新人修建洞府,近兩百個洞府,一磚一瓦、每個陣法禁製,都是正與新人討論出來的。


    現在迴去,東有些膽怯。


    他重新走進文明塔中,不知不覺又來到那個石像前,看著那一身補丁的睡衣,心中更是觸動。


    “是不是每個走上這條路的人,最終都會因為無人理解,而孤獨離去。”


    “正,是這樣,以後,我是否也這樣?”


    “總有一天,會有人理解石像,未來,我也會理解離開的正吧。”


    ...


    混沌中,李歡和一個新的虛真聖人還在對打。


    他已經明白,每隔一段時間,虛真聖人好像被刷新一樣,失去和他交戰的記憶,一切重新開始。


    為了防止被人探測自身底細,他每次都用固定招數對付虛真聖人,隻是,再怎麽固定,時間久了,細節還是會暴露很多東西。


    “周正怎麽迴事,他早在突破邊緣,就差臨門一腳,一兩天的事,拖了快三年了,還沒動靜。”


    他想去看看周正情況,又擔心碰到周正處於關鍵時刻,到時好心辦壞事,便隻能作罷。


    陣法內,周正一直在參悟自身上千萬種特性,確定未來要走的路。


    某一刻,琉璃心突然出現一個人影,隨即人影擴散,化為一個特性化身,讓周正心中悸動,睜開了眼睛。


    “迴來了。”


    “道德之道,原來,這才是圓滿的特性化身。”


    “我之前穿越的做法,也隻是因為我有道德。”


    道德化身帶迴來的真實屬性,讓周正感到一陣充實,完善的道德化身,充沛的真實屬性,讓道德化身對比其他化身,就像武林高手和幼兒一樣。


    “開始吧,幾千萬世,我已經等得太久太久。”


    真我門檻前,周正意念一動,將真實能量轉入自身,琉璃身迅速膨脹起來,從幼童周正變成青年周正。


    微微握拳,強悍的力量貫穿全身。


    周正不再遲疑,伸手推向真我大門。


    手掌觸碰真我大門的瞬間,大門應聲而碎,消失不見,其餘什麽變化都沒有,周正卻猛地明白過來。


    “是了,是了,真我,這就是真我。”


    “不需要什麽成就,心中明悟了,真我就在眼前,我早已站在門前,卻還放不下幕後黑手,千萬世的怨念,也是一種枷鎖,在阻攔我進入真我。”


    “怪不得,最後無意識的我,選擇了道德之道。”


    一種難以描述的感受席卷全身,讓他明悟自身遲遲沒有突破真我的原因。


    明悟之後,再無掛礙,他的意識墜入無限深處,開始不斷蛻變。


    在他成為真我的瞬間,氣息便開始暴漲,從0到1,從1到萬,從萬到無限,從一個無限到一個無限,從無限的無限到達新的無限。


    這個過程極快,幾乎眨眼之內,他便走完,開始凝聚一顆種子。


    “這就是道種麽!”


    下一刻,就在他要匯聚道種時,上千萬條大道浮現,靜靜懸浮在道種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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