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腦子裏一下閃現幾個名字,“噢,你是無涯的朋友,幾年不見,不像了。”


    男人哈哈笑道,“你還是那麽漂亮。”


    男人邊說,邊又瞄了一眼武坤。


    樂樂抽了筷子,挑了挑麵,“別看了,我哥。魏無涯出去旅行了,閨女太小了,我就沒去。”


    樂樂不看人,說完,自顧吃麵。


    “哈哈,嚇死我了,我都不知道該認還是不該認。”男人挺直了腰,一臉原來如此。


    樂樂笑道,“你呢?大過年的吃麵?”


    男人一臉悻悻然,“嗨,約朋友喝酒,初三都去看丈母娘了,隻好來吃麵。”


    “你不去丈母娘家?”樂樂想起來了,這人是浩子。


    男人臉色僵了僵,“離了。”


    “噢。”這話題不好再聊下去,樂樂不再說話了。


    “魏少還迴來嗎?”浩子問道。


    “沒時間,七天,迴來要直接去上班了。”


    “他還在銀行嗎?”


    “嗯,在吧。”


    “真好。”


    男人還要說話,樂樂手機響了,一看來電,正是魏無涯。


    樂樂劃了一下,沒接。


    匆匆吃了幾口,起身,對浩子說道:“我們先走了。”


    武坤端著靈曦,遞給樂樂,靈曦哼哼唧唧,要哭不哭。


    浩子也起身,“走!”


    武坤在前麵開路,樂樂鑽出麵館。


    出了門,樂樂掃了一圈:“車呢?”


    武坤跟著出來,盯著左側窗口,“我就放窗口!”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脫口而出,“不會吧?”


    武坤沒耽誤,抬眼看四周。


    浩子跟了出來,“怎麽了?”


    樂樂癟癟嘴,“嬰兒車擱這裏,沒了!”


    “我艸,在我地盤上撒野,我給你搖人,啥牌子?”浩子說道。


    樂樂拿出照片,給浩子看了看,“很大,長這樣。”


    浩子看了看,“我去,外國貨,這得上萬吧,怎麽隨便扔外麵啊?”


    “趕緊吧,就這十幾分鍾,說不定還在附近呢。”樂樂催道。


    “好好好!”


    武坤打開手電筒,看車轍,盯了一會兒,說道:“不用,我能找到。”


    說著便朝著一個方向快速追去。


    傍晚的街道,很多鞭炮的碎屑,加上挖管道,路邊土挺多的,仔細看,是可以看到很多印跡。


    嬰兒車的後車輪很大,特征明顯。


    浩子捏著手機,看著武坤的背影,“這哥,能行嗎?”


    樂樂說道:“專業的。”


    外麵冷,樂樂抱著孩子又進了麵館,老板娘這才說道:“剛才本來想讓你把車放我這裏。”


    樂樂苦笑,“你倒是提一句啊!”


    老板娘眼神閃爍,“我又想著,吃頓飯幾分鍾,應該沒事。”


    樂樂沒再接話,白說。


    大概十分鍾,武坤迴來了,站在門口喊:“抓住了!”


    樂樂出了門,武坤一手推著車子,一手扣著個人,那身形太眼熟了。


    樂樂氣炸了,這不是常瑞嗎?


    常瑞被武坤反剪著手,貓著腰,低著頭。


    樂樂上前一巴掌拍到常瑞頭上,“二十好幾的人了,還當街溜子!順手牽羊的毛病改不掉了是吧?”


    樂樂氣不打一處來,想多打幾下,抱個孩子又不方便,加上麵館門口,時不時人進人出。


    憋著氣,先把車拖過來,把靈曦放進了車裏,沉著臉說道,“走!”


    浩子一臉茫然,“怎麽個情況?”


    樂樂冷著臉說道:“找著了就好,我自己處理,你趕緊迴去吧。”


    “噢,那我先走了!”浩子大概看出,樂樂認識小偷,沒再問,走了。


    樂樂推著嬰兒車前麵走,武坤押著人跟在後麵。


    “要送派出所嗎?”武坤問道。


    常瑞叫起來,“姐,這人誰啊?”


    “別叫我姐,丟人!”樂樂啐道。


    常瑞縮著脖子,嘟嘟囔囔,“姐,你怎麽在外麵吃飯啊?還一個人!”


    “我一個人在外麵吃飯怎麽了?我是吃霸王餐了還是要飯了?一個人外麵吃飯丟人嗎?”樂樂停下車,怒瞪著常瑞。


    常瑞臉色難看,“姐,放了我吧,大過年的,別給大伯添堵!”


    “那你給我添的堵怎麽辦?”樂樂真是想狠狠揍一頓常瑞。


    “趕巧了,這車真漂亮,又沒鎖又沒人,我還以為誰不要了……”


    “啪!”樂樂真是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到常瑞臉上。


    “你不是三歲五歲,你二十多了,說話經經大腦。這車換別人的,你今天要推走了,你至少要蹲三年牢!”


    常瑞有些慌,“不就一個嬰兒車嗎!百八十塊錢的東西!”


    “百八十塊錢?你自己看看牌子!”武坤押常瑞的手用了點力。


    “疼疼疼!大哥!”常瑞叫道。


    “你怎麽不迴家?大過年的瞎溜達什麽?”樂樂嗬斥道。


    “嘶……”常瑞疼得直叫喚,“能不能讓大哥放開我,他手好重?”


    樂樂難受的要死,一腳踹到常瑞腿上,“你不是學了技術嗎?你踏踏實實工作不行嗎?你媽容易嗎?一個人拉扯你們倆?你這麽大了,你不說給你媽分擔一下,你還偷,遲早進去!”


    常瑞不說話。


    樂樂剛想繼續教訓,常瑞突然大吼起來:“她不容易,她別生啊?一個不夠倒黴,還又生一個!你有錢,你過你的好日子。你要管我,你給我錢;不給錢,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樂樂瞠目結舌,盯著常瑞看了足足兩分鍾。


    常瑞一點悔意沒有,甚至沒有一點羞恥,他梗起脖子,瞪著樂樂。


    樂樂冷笑了聲,對武坤說道:“放了吧。”


    武坤鬆了手。


    常瑞搓著被攥紅了的手,瞪了一眼樂樂,突然又變臉,嬉皮笑臉:“姐,借我500塊,迴家也沒車,大過年的,你不能看著我露宿街頭吧?”


    “滾,沒挨揍不痛快是吧?”樂樂柳眉豎起,罵道。


    武坤扭了扭脖子,攥起了拳頭。


    常瑞一看,灰溜溜地溜走了。


    看人走遠,武坤問道:“放走,有風險嗎?”


    樂樂煩躁的搓了搓頭,“弟弟,沒事!”


    “是個混蛋!”武坤淡淡說道。


    “唉!”樂樂重重歎了口氣。


    迴到山水名築,武坤送人到門口,才從樓梯下去。


    摁了門鈴,張桂香來開門,門一開,烏煙瘴氣,濃烈的煙味鑽出來,樂樂停住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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