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剛洗過澡,身上的汗臭味沒有了。


    “哎,那醫生好厲害!”


    爸爸對著樂樂說,“我感覺吃他的藥,都可以不用打針了。”


    “你別自己感覺。中藥沒辦法一直吃的。”


    樂樂說了兩句停了下來。


    想了想,放輕柔了聲音:


    “等下周藥吃完藥,孟醫生看完,再說吧!


    我還是讓他來家裏,我怕你剛好一點,跑動一下再累著。”


    “嗯,又花了你不少錢!醫院怎麽說還能報點,這一分錢都報不了。”


    爸爸低下頭,臉色惆悵。


    “錢的事,你別操心,隻要你好好的,我都能賺迴來。”


    “默淵是不是又長高了?這小子,太聰明了!”


    爸爸提起默淵,滿臉溢出笑。


    “嗬嗬,是呢,又學會不少新本事。等你好一些,帶他來看你。”


    樂樂笑起來。


    媽媽走過來,“吃飯再走?我菜做很快。”


    “媽,不用了,太晚沒車迴去了。”樂樂起身。


    “我去找一下姐姐,就迴去了。現在出差多,不能每周迴來看,爸你多保重!”


    爸爸拉著樂樂的手,一直送到門口。


    出了小區,往醫院走。


    招娣在值班。


    值班室,姐姐在把病曆往電腦裏敲。


    還有一個小護士。


    看見樂樂和魏無涯進來,小護士眼睛都看直了。


    招娣沒抬頭,微笑說道,“我把這幾個字打完,你們先隨便坐。”


    兩個人坐了下來,招娣又說,“桌上的水果隨便吃。”


    樂樂笑,“要不要我幫忙,我打字快!”


    “哈哈,不用不用,我兩個手指頭敲得也不慢。”


    兩分鍾,招娣保存好病曆,起身過來。


    拿了盤子裏的杏兒,給魏無涯和樂樂。


    “頭茬,有一點點酸。”


    樂樂接過杏兒,“我就喜歡酸酸甜甜的。”


    “辛苦了,跑來跑去的!”招娣也拿起一個杏子,邊吃邊說。


    “不會,還是你辛苦,上班這麽忙,還要照顧爸。”


    “哈哈,都辛苦。”


    “姐姐,你們要是不去江泉,就去看一下開發區那邊的電梯房。”


    招娣臉瞬間垮下來,“唉,你說你姐夫怎麽就那麽死腦筋。”


    樂樂安慰姐姐,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習慣,你至少在龍泉上過大學。


    姐夫在這裏習慣了,如魚得水的。”


    “可也得為孩子考慮啊!”招娣歎口氣。


    “那你迴頭問問瑾夕的意見,她要去,房子先買一下。


    就是你們先辛苦點,兩頭跑。


    現在工作不好弄。”


    招娣笑一笑,“算了,我們討論過,兩頭跑太累了,還兩邊老人要照顧呢!


    這邊學校也不錯,你這名校高材生,也從這雞窩窩裏飛出去的,還有那娜娜!


    哎呀,你們那屆,可真是厲害。”


    “哈哈,聽你這麽說,還真是挺厲害!”樂樂眉眼彎彎。


    “電梯房我們去看,確實,樓梯還是費勁,雖然樓層不高。”


    “嗯,相中了說。”樂樂起身,“我們要走了!”


    招娣起身,拿了個塑料袋,桌子上一堆水果,都給裝了起來。


    “路上吃!”


    “不用不用,還有行李箱呢,不好拿。”


    “拿著拿著!”


    招娣把水果硬塞到樂樂手裏,“病人給的,很多是從家裏摘的,沒農藥。”


    樂樂接了下來,“好,那你忙著,我們走了。”


    給姐夫打了電話,姐夫車在樓下等。


    姐姐送到樓下,看人坐車走了,返迴醫院,繼續敲病曆。


    小護士湊到招娣跟前,“常醫生,你妹和妹夫?”


    “嗯啊!”


    招娣抬頭看小護士,“怎麽了?”


    “沒怎麽!都很高,你老公也高,妹夫也高,又高又帥!”


    小護士嘖嘖稱讚。


    “哈哈,我妹有本事!”


    招娣迴頭,繼續敲病曆!


    姐夫開車平穩,表情寡淡。


    魏無涯問姐夫,“江泉的房子,真不考慮?”


    姐夫一貫冷靜的臉,笑容不多,


    “不考慮。不能老花你們的錢。我自己掙夠了,我再買。”


    魏無涯不作聲了,男人的自尊心,多說無益。


    到了車站,姐夫幫忙拎了箱子,送到進站口。


    揮手告別。


    動車上,兩個人閉目養神。


    魏無涯閉著眼睛,幽幽說,


    “你說,人窮誌不短?還是因為可憐的自尊,所以窮?”


    樂樂歎口氣,“可能是因為可憐的自尊吧。


    如果我早明白這個道理,那時候也不用多受兩年苦!


    姐夫也是,從來不提,我們主動去辦,他還覺得我們小瞧他。”


    魏無涯往座位裏靠了靠,“算了,現在事也難辦,不想就算了。”


    嘴上這麽說,樂樂心裏倒挺能同理姐夫的。


    何況,姐夫現在的狀況,比她那時候,好太多了。


    尤其,在他的家族裏,他是佼佼者。


    沉默了一會兒,樂樂說道:


    “人其實挺奇怪的,如果他過於諂媚,反而不討人喜歡。


    但是自尊心強,雖然難交往,但你還敬佩他。


    如果那時候,幹媽一開始提,我就樂顛顛嫁給你,


    或者從一開始,就因為你的家世,貼著你,


    你還會愛我嗎?”


    魏無涯蹙蹙眉,“不知道!”


    “所以這性格,到底對人生,有多大影響呢?”


    “不是說性格決定命運嗎?”


    樂樂搖搖頭,


    “有一位心理學大師說:


    心理變,態度亦變;


    態度變,行為亦變;


    行為變,習慣亦變;


    習慣變,人格亦變;


    人格變,命運亦變。


    讀書,確實是這樣;


    但真正去在人生裏領悟、思考,全然不是這樣。


    人,不可能真的改變。


    隻有重大變故,才會改變心理。


    而且這種改變,還不好說是表麵,還是真的心理層麵。”


    魏無涯睜開眼睛,看樂樂,“你一天天的,腦子裏想的可真多!”


    “哈哈哈哈,不然呢,難道你沒事的時候,就是發呆嗎?”


    “哈哈哈,發呆!猜猜我剛才在想什麽?”


    魏無涯聽樂樂說他發呆,頓時笑了起來。


    “想什麽?”


    “我在想,你好厲害!”


    “嗯?”樂樂歪過頭。


    “我好累啊!我都沒法想象,你每天飛來飛去,趕場。”


    魏無涯癱在座椅上,一臉疲憊。


    “習慣就好!”樂樂笑笑。


    “我感覺今晚沒法交作業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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