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睡不下,你睡那張,那張是我的床,我睡這邊,這是姐姐的床。你還困嗎?”樂樂問。


    “困,但我想抱著你睡。”魏無涯盯著樂樂。


    “不要了,這屋沒鎖,而且你看——”樂樂指著姐姐床上方的窗戶,離地一米多高的木框窗戶,沒有窗簾,窗戶對著院子。


    魏無涯看了一眼,又掃視了一圈房間,一把扯掉姐姐床上的床單,把窗戶開了個縫,床單夾到窗戶上沿,又把窗戶關好,“好了,有窗簾了!而且,那個床沒床單了!”魏無涯壞笑著。


    沒有床單的床,露出了下麵髒舊的床褥。


    樂樂瞪了魏無涯一眼,魏無涯吐個舌頭做個鬼臉,靠到樂樂身邊,抱住樂樂,“你不占地方,一起睡。”


    樂樂苦笑一下,靠牆躺下,魏無涯側身躺下環抱住樂樂,“剛剛好!”


    魏無涯很快就睡著了,樂樂沒睡意,又不敢動,默默歎口氣,隻想魏無涯趕緊醒。


    說不困吧,一個姿勢久了,也就慢慢進入了夢鄉。


    夢中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子珩站在前麵看著她微笑,一如往常。正醉在微笑裏呢,天氣好像變了,臉上似有雨滴滴落。


    她疑惑的抬頭,睜開眼睛,魏無涯一張臉近在咫尺,正肆無忌憚的親著自己。


    樂樂一慌,使勁推了魏無涯一下,魏無涯一個沒防備掉下了床。


    好在床很矮。


    魏無涯坐在地上一臉怨氣的看著樂樂。


    樂樂忍俊不禁,“有沒有摔疼?”


    “疼!”魏無涯開始耍賴皮。


    “都說了床很小,你非要擠,而且你偷襲我,摔了活該!”樂樂咯咯笑著。


    “那我不偷襲了,我用強的!”魏無涯說著從地上爬起來,衝樂樂撲來,樂樂躲不過,被魏無涯壓在身下,邊撓癢癢,邊對著臉一頓親。


    “好了好了,我求饒,放過我,咯咯咯咯......”樂樂被撓癢癢,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沒誠意,說:哥哥以後隨時隨地都可以親親!”


    “嘔!太惡心了!哈哈哈......我說不出......”


    “不說我要放大招了!”魏無涯說著伸手向樂樂撲來。


    “啊,不要不要不要,我說我說我說!哥哥以後隨時隨地都可以親親!”樂樂笑的花枝亂顫。“一米八幾的人,一歲多的心智,你好無聊!哈哈哈哈。”


    魏無涯得逞,得意的站在地上,笑嘻嘻的看著樂樂,“抱著你睡,睡得好香,夢都是香的、甜的!”


    “哦!”樂樂想想自己的夢,吐吐舌頭。


    “我帶你去欣賞一下田園風光?”樂樂忽閃著大眼睛,問魏無涯。


    “好!”說罷魏無涯牽了樂樂手,往外走去。


    門前楊樹下,爸爸媽媽和一些街坊鄰居在聊天,幾個小孩子圍著車追來追去。


    看見魏無涯出來,媽媽趕緊起身,就要拿椅子給他們坐,樂樂說:“媽媽不用了,我們走走!”


    媽媽看倆人手牽手,甜甜蜜蜜的,臉上也堆滿了笑。


    還沒走遠,爸爸的聲音在身後,“女人啊!嫁了人就老實了!你看招娣,什麽狗屁自由戀愛,都胡鬧。還得老子張羅……”


    樂樂聽著心裏有些酸澀,剛才歡快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


    樂樂家原來在村子邊角,這幾年東麵又修了幾棟房子,這樣反而變成了中心。剛好在十字路口的一角。


    南北向的馬路鋪了柏油路,東西向,一麵是沙漠一麵是戈壁灘,隻有一些農戶和莊稼地,依然是土路。


    樂樂帶著魏無涯沿著柏油路走,五月的麥苗已經很高了,田野裏鬱鬱蔥蔥,往南,田野的盡頭,穿過沙漠和戈壁,是橫亙在黃土高原和庫姆塔格沙漠綿延不絕的雪山,峰頂的白雪清晰可見。


    走了幾百米,走到了一處莊稼地裏,地裏有人在幹活,一個微胖的女人穿著一身迷彩服,包著頭巾,臉上有皴裂的紋路,抬頭看向樂樂。


    “是樂樂啊?你迴來了?這你對象嗎?”


    女人打著招唿。


    樂樂腦海裏閃現著各種麵孔,實在是都和眼前的女人對不上號,她不敢叫人,附和應聲,“嗯,中午迴來。”


    “上過大學就是不一樣,看這皮膚又白又嫩的。”女人羨慕的看著樂樂。


    “嗬。”樂樂不知道怎麽接話,笑笑。


    看前麵地裏還有人,樂樂不敢往前走了,她害怕遇到的人她都叫不出,那樣好尷尬。


    她拉拉魏無涯的手,兩人往迴走了。


    到了家門口,媽媽還在外麵,聊天的人倒是不見了,估計是到了幹活的點,都下地了。


    樂樂問媽媽,“那個大伯伯家地裏有個看上去年齡不大的女人是誰?”


    媽媽說:“嫂子啊!你大三那年迴來還吃了她酒席。”


    樂樂嘴巴驚成個o形,“那個嫂子很漂亮啊,那哪是一個人?”


    樂樂還記得那個嫂子,當時豔絕全村呢,老老少少都跑去看,說是這些年村裏最漂亮的媳婦兒。


    媽媽笑著看樂樂,“你迴來幹兩年農活試試看,風吹日曬早出晚歸的!而且她生完孩子身材也走樣了!”


    隨後,媽媽絮絮叨叨和她聊天,誰家孩子上了什麽學,誰家老人沒了,誰家和誰家鬧矛盾了……雞零狗碎的事情,樂樂聽著媽媽的絮叨。


    魏無涯進了屋,樂樂爸媽一般都睡在廚房所在的房間,這個房間很大,一頭是土灶,一頭是一個土炕。


    因為都要燒火,所以屋裏熏的黑黑的。


    樂樂爸本來要休息,看見魏無涯進來,慌忙下了炕。


    “無涯,你外麵坐,這屋髒。”樂樂爸說著要拉魏無涯出去。


    無涯:“爸,沒事沒事!跟你聊個事兒。”


    樂樂爸:“哦,什麽事兒呀?”


    無涯:“二叔是怎麽迴事?”


    樂樂爸:“二叔?常金貴嗎?”


    無涯:“嗯!”


    樂樂爸:“嗯……”樂樂爸似乎不太願意提這個人,抽出煙盒點了一支煙,又把煙盒遞到魏無涯麵前,“你抽嗎?”


    無涯:“爸,我不抽煙!”


    樂樂爸深深吸了一口煙,還覺不夠,又猛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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