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上野公園,時間已經到了上午九點,人逐漸變多。


    今天是周日,不少家長陪著孩子到這裏遊玩。


    佐藤久司牽著清水紗裏奈的手,隻感覺有一股暖流從心髒流出,流遍四肢,渾身暖洋洋的。


    他想對所有人大聲喊,身邊的這位,是他的女友,以後會一直在一起,永不分開走到時間的妻子。


    他們會有一個孩子,不,兩個孩子,最好是女兒,女兒對爸爸貼心。


    隻要想到這裏,心中充斥的幸福即將唿之欲出。


    “紗裏奈!”


    “欸?”


    “我們生孩子吧!”他說。


    清水紗裏奈先是瞪大眼睛,隨後張開嘴,眼中閃爍著不可置信。


    “欸——?!”她大叫出生。


    周圍人紛紛看過來,穿著統一服裝的女後勤人員,對他麵目不善\/


    “佐藤同學,現在還太早啦!至少要大學畢業才可以!”清水紗裏奈嗓子有些破音。


    他能感受到她手心溢出的汗水,濕漉漉的。


    佐藤久司笑道:“我剛才說的是未來,現在自然是不能生孩子。”


    “唿……”清水紗裏奈鬆了口氣,“嚇死我了,如果真的是現在……我……我……”


    她支支吾吾得說不出話。


    佐藤久司猜測,如果他想法強硬,清水紗裏奈應該會拒絕一下,然後慢慢接受他的想法,讓他當上爸爸。


    當然,他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行為,所以剛才的話隻是開玩笑。


    “紗裏奈,鈴木小姐不跟過來,不會是記恨上我了吧?”他問。


    “當然不是了。”清水紗裏奈搖頭,因為剛才開玩笑,臉上還有紅暈,“今天家裏來客人,所以千繪要迴去收拾屋子。”


    佐藤久司想到巨大的宮殿。


    “鈴木小姐一個人收拾?”


    “千繪帶著其他姐姐一起的,那麽大的房子,如果千繪一個人收拾,會累壞的。”


    “鈴木小姐有紗裏奈這樣的朋友,真好。”


    “嘻嘻,我沒那麽好啦。”清水紗裏奈說,“本來我想和千繪一起收拾,但是她態度很堅決,說以前十幾年的人生已經耽擱了,沒必要為了這些雜事,再耽誤寶貴的時間。”


    說罷,清水紗裏奈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撅著嘴,有些不滿。


    “明明千繪為了我,一直在耽誤她自己的時間,卻對我說這樣的話……”


    “鈴木小姐真的很愛紗裏奈啊。”佐藤久司感歎。


    “嗯嗯,”清水紗裏奈讚同似地點點頭,“我忘記了好多人,外公外婆都忘記了,隻記得千繪和媽媽。千繪真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說到這裏,興許是情緒激動,清水紗裏奈腳上的力道下意識加大,地麵的一顆石子猶如子彈一般,飛速射出去。


    砸到了一個準備喝水的老人的水瓶裏。


    老人愣了一下,低頭看到保溫杯杯底土味非常重的石子,瞬間氣得渾身顫抖,朝石子飛來的方向望去。


    “誰?!哪個小屁孩,這麽調皮?!”


    “唔!”


    清水紗裏奈聽到咆哮聲,當即一愣,站直身體,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猶如被老師叫到,迴答不上來問題的小學生。


    “佐、佐藤同學……”


    清水紗裏奈雙眼濕潤,看向他。


    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感覺事情確實有些巧,隨便踢了一個石子,都能那麽巧地落到老人杯子裏。


    如果是普通的老人還好,佐藤久司帶著清水紗裏奈老老實實道歉,獲取對方的原諒。


    但……那個老人偏偏是他……事情麻煩了。


    老人可能老花眼,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佐藤久司。


    “呦嗬,小子,剛才石子是你扔的?看我這次不抓住你的把柄!”老人冷笑道。


    “呃……”佐藤久司嘴角抽了抽。


    “等等……這是誰……好漂亮的孩子。”老人突然看向清水紗裏奈。


    “您可別為老不尊啊,有什麽事衝我來,不關我女友的事。”


    佐藤久司悄悄把清水紗裏奈拉到身後。


    不怕老人壞,就怕老人裝好。


    老人眉頭越皺越深,他顫顫巍巍地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眯著眼,仔細看。


    照片邊角泛黃,後麵的白邊沾著黃綠色的茶垢。


    佐藤久司記得,老人最喜歡喝茶,說明老人喝茶時,總是會拿出照片。


    老人收起照片,向前走兩步。


    視線一直盯著他身後的清水紗裏奈。


    “小子,你身後的女孩,她……叫什麽?”老人問。


    “她叫佐藤久司的女友,您想幹什麽?”佐藤久司身體緊繃,戒備著。


    “……告訴我她的名字。”


    老人挺直背,眼睛炯炯有神。


    剛剛退休、散漫的公園大爺氣質,瞬間變得高不可攀、充斥威嚴。


    佐藤久司感覺似曾相識。


    “讓開。”老人說。


    “這……您想動粗?”佐藤久司眼神不善,“剛才的石子是我們的錯,但您要不講道理,隨便動手,我可不會遷就您。”


    雙方一陣沉默,互相僵持。


    佐藤久司指著旁邊的銀杏樹,說道:


    “那裏可有監控,您的一切行為都被記錄著,如果您先動手,我躺在地上,看我訛不訛您錢!”


    隨著這句話說出,剛才積攢的氣氛,如破開水壩的洪水一般消散。


    老人笑罵道:“你小子鬼精得很,我怎麽可能中招!我看這孩子像我外甥女,我就想到了問問。”


    “您別亂認親戚,紗裏奈她……”


    “那、那個,佐藤同學,今天我外公外婆確實是要來探望我……”清水紗裏奈在他身後,揪著他的衣服,小聲說。


    “……”


    佐藤久司的臉僵住了。


    老人聽到了剛才他的話,表情變得微妙,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抬起頭。


    “嗬嗬,小子,你敢把你後麵那孩子的全名叫出來嗎?”老人笑嗬嗬地問。


    “哈哈……哎呀……你看咱爺倆,這不湊巧了嘛!”佐藤久司說,“想必您就是清水外公了,久仰久仰。”


    “久仰個屁!”老人嗬斥,“我六年前出國,那時候你還上國中,連毛都沒長呢!結果我剛迴來還沒半年,你就泡上我外甥女了?!臭小子,膽子不小啊!”


    “呃……哈哈……哈哈。”佐藤久司隻能賠笑。


    輩分大,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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