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田朋奈像一個蔫掉的小倉鼠,一點點把所有的積蓄清光,並且動手的還是自己。


    心疼。


    床上的被子疊好,臥室中間的地球儀搬走,地上的神秘字跡,也被端田朋奈用沾濕的拖把,一點點擦幹。


    簡直就是心窩上剜肉,殘忍。


    臥室煥然一新,窗簾被拉開,鑲滿金光的太陽衝進房間,視線一下變得敞亮。


    佐藤久司看著順眼了許多。


    “朋奈,你有舊玩具嗎?”他問。


    “庫庫庫……沒有……”端田朋奈手捂著臉,似乎在抹眼淚。


    佐藤久司抓住她的胳膊,從臉上扯下來,她不斷擠眉弄眼,還沒來得及擠出眼淚。


    端田朋奈焦急地說:“大叔~等一會兒,眼淚馬上就要出來了,隻要想一想我的寶貝們被我親手拆完……嗚嗚嗚,好傷心。”


    “……唿。”


    佐藤久司深吸一口氣,連做了好幾個深唿吸,才沒把自己氣死。


    他第無數次懷念孩童時的端田朋奈。


    那時候多乖,簡直是雪地裏的企鵝,搖搖晃晃艱難走路,拚命撐起家,既蠢萌又可愛。


    哪像現在,活脫脫一雌小鬼!


    端田朋奈打了一個激靈,想去洗手間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像一個老狐狸似的,眼珠子亂瞟,最終迴到佐藤久司身上。


    “大叔~你又在念叨我~”她似撒嬌的語氣。


    “好好說話!”他嗬斥道。


    “大叔,你剛才是不是又在說我壞話了,我第六感很準的,絕對錯不了。”端田朋奈雙手叉腰。


    “你有證據嗎?”


    “有啊!”


    “什麽證據?”


    “我想去洗手間了,這就是證據。”端田朋奈說的理所當然。


    “……唿。”


    佐藤久司沒理她,轉身看向看熱鬧的舞蹈社一行人。


    她們臉上都掛著笑容,尤其是三喜保子,捂著嘴偷笑了好幾聲,笑聲還很尖利。


    一群看熱鬧的家夥!


    佐藤久司嘴角扯了扯:“既然這裏沒有舊物,我們就離開吧,別打擾睡覺……嗯,別叨擾她睡覺了。”


    “大叔~人家不會睡著了∽”


    “噗嗤!”


    三喜保子忍不住,把臉埋在在清水紗裏奈背上,肩膀劇烈聳動起來。


    女生之間可以這麽親近?


    佐藤久司看得眼皮直跳。


    他走過去,輕輕鬆鬆、不留痕跡地推開三喜保子,自己拉住清水紗裏奈的手。


    “紗裏奈,我們以後生女兒,千萬不要這樣的,一到青春期太難管,簡直要氣死家長。”


    “嘿嘿,我隻氣你,不氣姐姐的。”端田朋奈不合時宜地拆台。


    佐藤久司抬起手。


    端田朋奈縮了縮脖子,躲在姐姐身後,不敢說話。


    清水紗裏奈嘴角也微微上揚,在陽光的鋪灑下,像墜入人間的天使。


    天使輕聲說:“如果是佐藤同學,不管女兒性格怎麽樣,一定會寵成小公主吧,到那時,說不定已經不喜歡我了。”


    “怎麽會!我現在立誓,不論過去還是未來,我一直喜歡紗裏奈!”


    “唔……不要在這裏說這樣的話呀!”清水紗裏奈雙眸濕潤,臉都紅了。


    “沒事,大家不會介意的。”佐藤久司大手一揮說。


    “……”


    端田朋奈實在忍不住了,把嘴貼在姐姐耳邊,吐出熱氣:“姐姐,佐藤久司一直這麽臉皮厚嗎,一點也不知道羞恥。”


    “我好像聽到有小狐狸在說我壞話?”


    “我不是!我沒有!”


    端田朋奈立刻站起身,腦袋左右晃,視線胡亂瞎瞟,心虛到了極點。


    佐藤久司歎口氣,內心疲憊到了極點。


    “對了,”端田友奈看向妹妹,“朋奈,我記得你下周好像有出校學習的活動,現在定下來地點在哪了嗎?如果遠的話,我提前給你準備東西。”


    “定下了,不遠。”


    “在哪?”


    “……東京高等學府……”


    端田朋奈說完,又看到舞蹈社一行人露出微妙的眼神在看著她,尤其是佐藤久司,那眼神看得她耳朵疼。


    她急忙揮手,解釋道:


    “不關我事啊,聖櫻私塾是注重升學率的學校,而東京的第一學府,是最好的參觀學校,能最大激發學生們的學習興趣。這不是我說的,這是我班主任說的,定地點全看學校高層意見。”


    “朋奈,你們周幾去?我提前準備一下。”端田友奈溫柔地問。


    “下周二。”端田朋奈立刻迴答,“欸,姐姐你們不是要舉辦義賣會嗎,該不會也是下周二吧。”


    “……嗯,是下周二。”


    “啊,這麽巧嗎,哈哈,真巧啊。”端田朋奈用完全看不出真心的笑容笑著說道。


    佐藤久司盯著她。


    他認為參觀學校變成自己學校,絕對有端田朋奈的插手。


    在家需要看店,而不看店的時間,卻需要上學,所以沒有什麽比邊上學,邊玩更合理的解釋了。


    而佐藤久司相信,端田朋奈有改變學校領導想法的能力,這對她來說並不是難事。


    “友奈,你平時上學的時候,店鋪交給誰管理?”他問。


    “我雇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單親媽媽,她能力不錯,而且……一個人養孩子,我也想接濟一下,知道她情況的時候,就應聘了她。”


    “單親媽媽嘛……她以前是做什麽的?”


    “好像是家庭主婦,之前的丈夫是某國銀行高管,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感情不和分開了,現在一個人生活。”


    丈夫是某國銀行高管?生活十幾年?


    意思就是有充足的人脈,且價值觀、見識與丈夫充分契合,不會輕易發生分歧。


    「端田花店},以後可能不隻是東京的{端田花店」。


    端田友奈解釋完,舞蹈社一行人看她的眼神立馬變了,為朋友感到高興,又或者是自己沒有這樣的貴人,感到懊悔……


    田尺興子更是羨慕地說出口:“小友奈的運氣,真好呢。”


    “我也感覺很幸運,那位大姐姐教了我很多經濟學知識,”端田友奈點點頭,“有時候我感覺自己像是被命運垂青了似的。”


    ‘不,你的感覺是對的,不是做錯覺。’


    佐藤久司這樣想,同時看向某個少女。


    端田朋奈注意到他的眼神,臉瞬間就紅了,撇過去,不敢和他對視,裝著無所事事的模樣,吹著隻有口水卻沒聲音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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