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社一行人走到「端田花店」。


    遠遠看去,花店矗立在老街中,店門裝飾新穎,並無異樣。


    走進後,才能感受到那股怪異。


    仿佛置身在懸崖頂峰,濃稠的夜色彌漫在周圍,頭頂一片浩瀚無垠的夜空,群星組成銀河,橫貫整個漆黑的夜幕。


    一個人,沒有方向,空氣令人窒息,隻有點點星光照亮前行的路。


    毛骨悚然。


    佐藤久司感覺背後一涼,寒毛豎立。


    他看了眼周圍,幾個女生眼神恍惚,呆呆地注視眼前的花店,腳步慢慢挪移過去。


    佐藤久司快她們幾步,邁進花店。


    怪異的感覺更加嚴重,書架上光鮮亮麗的花朵,仿佛對他笑。


    前台有一個少女,頭戴著占卜師帽,趴在桌子上睡覺。


    佐藤久司一下子明白怪異的源頭是誰了。


    他直接走過去,拽住少女的耳朵,使勁往上提,沒有一絲猶豫。


    怪異的氛圍消失。


    少女被痛醒。


    “疼疼疼!誰敢拽我耳朵,給我找一個恆星,我要把祂仍……”


    “你重複一遍你剛才的話。”佐藤久司盯著她說。


    “呃……大叔,我錯了。”


    “錯哪了?”


    “……口出狂言。”


    “不對。”他手一用力。


    “疼疼疼!”端田朋奈麵容扭曲,“我再也不敢啦!我錯啦!饒命!”


    “你剛才不是很囂張嘛?”


    “嗚嗚嗚~大叔~人家真的錯了嘛~”


    端田朋奈擠弄眼角,拚命擠出一滴眼淚,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至少背下兩個國家的法典發展史,下周交給我感想,嗯,如果你真的隻背了兩個國家,我會給你特殊驚喜。”


    佐藤久司麵無表情,聲音中沒有一絲同情心和同理心。


    端田友奈瞪大眼睛,張大嘴。


    “你有意見?”他問。


    “沒、沒有……”


    “沒意見就好。現在,你告訴我,你剛才的錯在哪?”


    “……我不知道。”端田朋奈小心翼翼地說,仿佛貓見了老鼠,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我沒看錯的話,現在你應該在看店吧?”佐藤久司盯著她飄忽的眼睛。


    “啊?呃……嗯。”


    “看店在睡覺?”他發出來死亡問題。


    “……我錯了!”端田朋奈站起來,“我現在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上班時間,我竟然用來休息,我晚上幹什麽了?我中午幹什麽了?我簡直罪大惡極,把我光溜溜地扔進恆星裏接受炙烤也不為過,灼燒我每一寸肌膚、毛發,懲罰時間以年起步……”


    “別念經了。”


    佐藤久司煩惱地揉揉眉心。


    他不知不覺被少女推到了位子上,肩膀被一雙小手輕捶,耳邊輕言細語,不時還有陣香風鑽進他的鼻尖。


    這一切都跟剛醒來的端田朋奈性子相反,似乎這才是少女的“本性”。


    叮當——!


    這時,舞蹈社幾位女生才走進花店。


    她們看到了滿臉無奈的佐藤久司,和忙著獻殷勤的、一臉後怕的端田朋奈。


    “朋奈……你在……做什麽?”端田友奈疑惑道。


    端田朋奈猛地看向她,蹬蹬噔跑到端田友奈身前。


    “姐姐,我錯了!”


    “……”


    “我不應該在看店是睡覺!”


    端田友奈像是刻意一般自爆罪行,眼神向後瞟,看到他在看她之後,又悄咪咪地收迴視線,突然來了一個士下坐。


    “姐姐大人,我錯了!”她大聲喊。


    “……朋奈……”端田友奈蹲下身體,摸妹妹的額頭,“朋奈在幹什麽,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姐姐大人!請原諒我!”


    “原諒什麽?”


    “原來剛才都麽聽……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應該看店時睡覺,我罪大惡極,姐姐大人請原諒我!”


    “好啦好啦,快起來,地上涼。”


    端田友奈手抱著她胳膊,想讓她站起來,但是因為身高和體重差距,不管怎樣拽,都不能讓妹妹挪動一絲一毫。


    “姐姐不原諒我,我不站起來!”端田朋奈倔強地看向她。


    端田友奈苦笑道:


    “你這是在搞什麽,我原諒你了,快站起來,這裏還有我的同學呢,也不怕被笑話。”


    “我才不拍呢!”端田朋奈站起來,小聲嘟囔,“……我為什麽那麽怕大叔……不正常啊,絕對不正常。”


    “朋奈你在說什麽?”


    “啊?我說姐姐今天怎麽帶同學迴家了?”端田朋奈不留痕跡地掩飾過去。


    同時,她又向後瞄了一眼,看到他不再一直盯著她,反而觀察起周圍的花卉後,頓時鬆了口氣,僵硬的肩膀,也瞬間鬆弛了。


    “姐姐的學校要舉辦義賣會,來家裏找一些舊玩具、沒用的東西,友奈有用不到的東西嗎?”端田友奈問。


    “沒有。”端田朋奈搖搖頭,“我的每一件東西,都滿滿的包含了對姐姐的愛,沒有一件沒用。”


    “小聲點啊!”


    端田友奈不禁漲紅了臉,向後看了一眼,舞蹈社幾位女生用包含笑意的眼神,盯著姐妹兩人。


    田尺興子向前走一步,說:“友奈還有友奈的妹妹,關係很好呀,可不可以加我一個呢?”


    “不可以!”端田朋奈站在姐姐麵前,張開雙臂,用看向情敵的眼神看向她,“姐姐是我的!外來者,休想奪走姐姐。”


    “朋奈,你也想拆散一對兄妹嗎?”佐藤久司站在花架前,吐槽道。


    “大叔~其它的事你可以管,但是不要幹涉我的感情問題,好嘛~”


    “好好好。”佐藤久司嫌惡地看向她,“別用那種肉麻的語氣,我直犯惡心,好好說會話!”


    “是!大叔!”


    “別耍寶了,你有沒有用不到的東西,麻利點,快說。”


    “大叔~我真沒有~”


    “……我記得好像有來著。”佐藤久司手抵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我記得你疊了好多千紙鶴來著……”


    他聲音很小,端田朋奈卻一直在認真聽,眸中閃過一道流光,嘴角微微上揚:“大叔~什麽千紙鶴呀~”


    “……千紙鶴?我說的是舊衣服,你長真麽大,有沒有用不到的舊衣服?”


    佐藤久司經過無數次的練習,已經做到撒謊也麵色不變的能力。


    他是一個道德高尚的人,隻有這一點,他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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