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一個角落。


    一扇很有年代的木門,貼著一個牌匾,歪歪斜斜地寫著「貓咪酒館」四個字。


    外麵貼著上年紀的報紙,還有一些廣告。


    裏麵是什麽樣不知道,但走出來的人,無一不是穿著時髦,被珍貴珠寶包裹。


    佐藤久司看向一旁的水永葉音,問:“是這裏嗎?”


    “是這裏。你對貓過敏嗎?”


    “不過敏。”


    “那就好,進去吧。”


    說完,水永葉音推開門。


    吱呀一聲,低沉、閃爍著黯淡紅暈的酒館內部,向他徐徐展開。


    中世界歐洲的裝修風格,前台有一個酒保,右後方是幾個木桌,有人端著高腳杯,低聲談論一些事情。


    然後是螺旋樓梯,可以直上二樓。


    從外麵看,這個酒館,隻有兩層的高度。


    “水永同學,你是特務嗎?”他問。


    “什麽意思?”


    “在電影裏,大都市的小角落,都是大人物……唔!”


    水永葉音捂住他的嘴,用一種嫌棄的語氣說道:“沒事多給我翻譯一些文件,少看些電影,也別把電影代入現實。”


    “唔唔!好。”


    水永葉音放下手,佐藤久司聞著鼻尖殘留的芳香,不禁有些後悔。


    剛才應該舔……咳咳,剛才不該說這些話,被訓斥了一頓。


    “您好,是水永小姐嗎?”一個紮著蝴蝶結的女酒保走過來。


    “是我。”


    “都子小姐已經在二樓等您了。”


    “我知道了。三杯紅酒,五分鍾後送上去。”水永葉音說。


    女酒保離開後,佐藤久司問:“為什麽五分鍾後,現在不可以嗎?”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水永葉音沒多做解釋,抬腳走上螺旋樓梯。


    佐藤久司跟著她,兩人一起上二樓。。


    二樓和一樓是一樣的裝修風格,但不同的是,少了很多酒桌,而且遍地都是貓。


    剛邁進去,一隻白色短毛貓,便湊到他腳邊,用腦袋對他撒嬌。


    他彎下腰,抱起來。


    貓在他懷裏“喵喵”叫,幸福地眯著貓眼。


    “看來你很受貓歡迎。”水永葉音架起胳膊說。


    “可能吧。”佐藤久司見她身邊沒有一隻貓,“水永同學不喜歡貓嗎?”


    “嗬,長毛、弱不禁風、嬌生慣養的生物,有什麽值得喜歡的。”


    “哇,這語氣,水永姐姐是嫉妒了嗎?”


    一道聲音,插入兩人的對話。


    水永葉音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看向二樓的一個角落,說:“我可以讓這裏的貓,在今天全部消失。”


    “水永姐姐好殘忍。”


    “出來!”她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嚴厲。


    “是是是——”


    就像是電影裏的畫麵,反派總是從陰影裏登場,少女從光照不到的角落裏走出。


    她懷裏抱著一隻挪威森林貓,放在傲人的山峰上,露出第一眼就會讓人有好印象的微笑。


    “嗨~小帥哥,我叫都子,有興趣交個朋友嗎?”


    “他是我的。”水永葉音擋在他麵前。


    “我又沒說搶……交個朋友而已,別那麽絕情,水永姐姐。”都子撅著嘴,不滿道。


    “不行。”


    “好吧……”都子垂下了頭,胸口的貓心情也似乎低落起來,尾巴在她臉拂過,用肢體語言安慰。


    水永葉音微微頷首,走到木桌旁坐下,周圍的貓見了她,紛紛跑開,似乎認定她是兇狠的獵食者。


    “你也過來做。”


    “嗯。”


    佐藤久司知道她在叫自己,很有情商的把貓放在地上,走過去,坐在她旁邊。


    可能因為他的落座,“殺氣”消散了一些,就像刀戴上鞘,收斂鋒芒,變得平和。


    周圍的貓試探一般,慢慢圍上來。


    “欸,為什麽小帥哥這麽受寶貝們歡迎,不公平!”


    “不公平才是最大的公平。”水永葉音說,“你叫我來這裏幹什麽?”


    “嘿嘿,水永姐姐~”


    這時,都子放下懷裏的挪威森林貓,邁著藝妓一樣的小碎步,走到水永葉音身邊。


    “水永姐姐~你就幫幫我嘛~好不好~”


    “滾。”


    “欸?”


    “鬆開我的手。”


    水永葉音深深地皺著眉,佐藤久司第一次見她這麽生氣。


    都子眨眨眼,立刻鬆開手,但眼神忍不住往水永葉音身上瞟。


    她想通了剛才的話,捂住嘴,低聲笑:“過了這些年,水永姐姐一點變化都沒有,各方麵都是。”


    佐藤久司坐在一旁,麵無表情,但掌心滲出一層冷汗。


    不論都子是個什麽樣的人,在他心中,已經添上了一個不怕死的標簽。


    水永葉音臉變得和他曾經喝過的原味咖啡一個顏色。


    原本靠近這邊的貓,再次豎起尾巴,毛發炸起,警惕著後退。


    “你想去東京灣嗎?都子,我送你。”


    “嘻嘻,水永姐姐一定不會傷害都子吧。”


    都子笑著,還想貼到水永葉音身上,但很快這副笑言便僵住了。


    水永葉音伸出手,緊緊貼著都子白皙的脖子,都子肌膚浮現一層淺淺的凹痕。


    “哈哈……哈哈……水永姐姐……我錯了。”


    “知道錯了?”


    “我知道錯了!水永姐姐,饒命!”


    都子牽強地笑著,剛才的囂張,全部變成了驚悸,一顆黃豆大的冷汗,從她發梢滴在木製的地板。


    “我給你三分鍾時間,把那惡心的兩坨東西,給我壓下去,能做到嗎?”


    “啊?”


    “嗯?”


    “能能能!一定能!”


    都子輕輕點頭,幅度就像螞蟻爬行,生怕一個不小心,讓脖子變成血色噴泉。


    水永葉音收收,都子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動作幅度太大,百褶裙被上升氣流揚了上去。


    她沒穿安全褲,他瞥到了一片絕美花園。


    “你還有兩分四十秒的時間。”


    “我、我這就去!”


    在性命麵前,都子也不在乎形象了,掙紮著站起來,顧不得百褶裙有沒有整理好,跑進了二樓一個房間。


    “看呆了?如果是你一個人,她能把你得的骨頭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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