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太陽熱得像火爐一樣,炙烤東京。


    佐藤久司坐在咖啡廳,一個靠近角落的位置,桌上放著一杯濃咖啡。


    服務員走過來:“客人,您還需要些什麽?”


    “一杯冰飲,謝謝。”佐藤久司望想到了來時的溫度,以及被汗水浸濕的後背。


    服務員離開,他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聞著淡淡的苦味。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或許在濃咖啡裏放糖,才是正確的合法。


    但是他更喜歡原生態,那未經過加工,最純正的味道。


    耗費周日一個上午,來新宿一個不起眼的咖啡廳,自然不是品嚐咖啡。


    叮當——


    咖啡廳門上有一個小鈴鐺,每當客人進門,就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個少女走進門,站在那裏東張西望,搜尋到目標之後,嘴角上揚,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過來了。


    佐藤久司看過去。


    她今天挎著一個包,上衣相比平時嚴實很多,至少沒有露出肚臍,下身是一件短褲,隻到膝蓋上方的位置,比那件隨時擔心露出內衣的超短褲,不知道保守了多少。


    “嘿,你這家夥,來的好早。”她用包輕輕打了一下正在喝咖啡的佐藤久司。


    “保子同學,我再次重申,我們隻是同學關係,請不要做出這麽親密的舉動,想要做,輕找你的恭子姐姐。”


    “哎呀~今天態度不一樣啊,守貞操了?”


    “請閉嘴,不然我無法保證,這杯咖啡是不是會落到你的衣服上。”佐藤久司發出警告。


    “那你至少告訴我原因吧,你平時挺不正經的,今天怎麽突然變得嚴肅?”


    三喜保子說完,坐在佐藤久司對麵,看到桌上的冷飲後,直接拿起吸管就喝,絲毫不在意平時在學校學習到的安全課。


    佐藤久司有必要提醒:出門在外,尤其是女生和男生見麵,一定要檢查好飲品,並和家裏及時的溝通,免得出現意外。


    他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三喜保子。


    對方一臉不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然後端起冷飲,喝了起來。


    她的行為不正確。


    “剛才的話題,我隻是想到今天周日,雙休最後一天,本應該和紗裏奈約會、看風景,卻陪另一個女生在咖啡廳,心裏有些愧疚。”


    “好男人呢~”


    “是少年。”


    “你總是在一切奇怪的方麵,莫名的執著。”三喜保子將口中的冷飲咽下,歎氣。


    “這不是‘奇怪方麵’,而是很嚴肅的情感問題,尤其是對我來說。”佐藤久司放下濃咖啡,認真說。


    “話說,我記得在網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一個人最缺少什麽,反而最在乎什麽。你該不會……”


    “話題已經超綱了,”佐藤久司外表很淡定,不忙不亂地說,“你今天約我出來幹什麽?”


    三喜保子盯著他的眼睛,沒有看出來慌張、心虛、不知所措的情緒,吧唧一下嘴,失了興趣。


    “跟你解釋昨天的事,你心中肯定也有很多疑惑吧。”


    “有,但不多。”佐藤久司坐正身體,表現出對發言人的尊重。


    “說說你知道的?”三喜保子又突然來了興致。


    “比如你們三姐妹的關係,以及親生父母的關係,我已經了解清楚了。”


    “你從哪了解到的?”


    “我自有妙計。”


    三喜保子喝了一口冷飲,想到昨天晚上叫神代茜的女孩,應該她就是小間諜。


    “還有嗎?如果隻是這些,我可就失望了。”


    “你喜歡你姐姐。”佐藤久司說。


    “沒錯。”


    三喜保子大膽承認,超乎了他的預料。


    “從見到姐姐第一麵開始,我就非常、非常喜歡她,恨不得以後一直在一起的喜歡。”


    “你是變態嗎?”經過深思熟慮,佐藤久司問。


    “你才是變態!”


    “請不要血口噴人。”


    “我說的有錯嗎?有女朋友,卻在周日和別的女生坐在咖啡廳,悠閑地聊天。”


    “倒打一耙挺厲害,保子同學。跟三喜太太學的?”


    “沒錯。”三喜保子抬起下巴。


    “繼續,三喜太太很清楚你的感情,也很喜歡恭子同學,但不知道如何和她相處,很煩惱。”


    “你的感知挺敏銳的嘛。”三喜保子露出驚訝的眼神。


    “很容易察覺的事情。”佐藤久司望向從咖啡廳外走過的一家三口,“父母和孩子的感情,一直是世界上最複雜,也是最純粹的東西,所以我……能感受到。”


    “你在家也是這樣,對你父母?”三喜保子問。


    “我隻有母親。”


    “抱歉。”


    三喜保子知道說錯了話,道歉之後,兩人陷入一股比較壓抑的沉默。


    佐藤久司突然想到,有一段時間沒見過母親,也不知道在鄉下生活得怎麽樣了。


    “後麵我猜不到了,你告訴我真相吧。”佐藤久司率先打破沉默。


    “哪方麵?”三喜保子搖晃著冷飲裏的吸管。


    “嗯——,保子同學,你的臉還疼嗎?”


    “咳咳咳!”三喜保子猛地咳嗽幾聲,似乎是嗆到了,“你什麽意思?!”


    “為什麽讓恭子同學打你這一巴掌,這點我想不明白。”


    “能理解,你沒有那樣的背景,所以不能體會姐姐的心情。”


    “所以我才會問你,等我當上首相,退休時寫一本傳記,我一定會把這段給寫進去,因為它確實是一段我不曾理解的感情。”


    “哦,那我可真是榮幸~”


    “榮幸是應該的。”佐藤久司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姐姐,其實一直在壓抑自己。”


    “是嗎?能感受到,但不明白原因。”


    “姐姐之前一直和爸爸生活,但是自從爸爸升職,並且離婚找了媽媽後,她就整天處於惶恐不安中。”


    “因為你們?”


    “沒錯,爸爸升職,大部分時間都在海外,所以姐姐一直和我們生活。你可以試著想象,有一天一群人闖進你的家裏,和你說:‘我們以後一起生活。’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突然間理解了……並且,情緒會積壓。”


    “嗯,所以我會一直試著惹怒姐姐,因為人不可能總是壓抑自己,不然會壞掉的。”


    “從某種程度上說,你是一個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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