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社,位於社團大樓樓頂。


    唯一一個和校董在同層的社團。


    這一路上屬實開闊了佐藤久司的見識,以前隻在典禮上見到過的董事、主任,今天看到了不同的一麵。


    也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平時高高在上的各係主任,現在都在對麵前這個少女低頭哈腰。


    要說誰是舔狗,非這群人莫屬。


    “大小姐,您今天是什麽事嗎?”


    “死胖子派你來的?滾!”


    “是是是。”


    如果佐藤久司沒記錯的話,學校裏的董事,唯一一個身材不太好的,恰巧是學校最大的投資方。


    嘴角瘋狂抽搐。


    這語氣,這態度,你可是係主任啊!


    掛滿笑容的係主任二話不說,便溜到了樓下,甚至頭都不迴一下。


    而剛剛錯身看向佐藤久司的眼神,意味深長。


    頂樓又恢複了寂靜,水永葉音悄悄瞥了眼佐藤久司,在他剛要看過來的時候,又飛快收迴目光。


    “哼,一群廢物。”


    “嗯,我覺得吧,主任感覺有點可憐。”


    “不用同情他,這家夥無非是得不到我家的投資,所以想從我身上下手。嗬,真把我當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了。”


    “……”


    佐藤久司看她這副張狂的模樣,在心底暗暗想道:‘這不就是嗎,不諳世事的大小姐。’


    就算不想擺出好臉色,也不用這麽囂張吧。


    當然,他沒有處在那個圈子不知道規則,說不定就是這樣。


    到了美術社,還是老規矩,佐藤久司敲三下門,等裏麵傳出迴應,兩人才推開門走進去。


    隻是這次不一樣,水永葉音沒有再向舞蹈社那次囂張,而是滿臉嚴肅,看來她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拿下這次的比試。


    為什麽總是挑戰社團?


    佐藤久司曾經問過一次,當時少女的臉色十分難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非常糟糕的事情。


    自那次之後,他就再也沒問過了。


    美術社的教室很寬敞,半個教室擺放著畫板,穿著襯衫、短裙的少女在臨摹眼前的仿製雕塑——阿格裏巴頭像。


    靠窗的牆上,掛著數個獎章和美術社的合照,照片中央有一個身材極好的少女,麵露笑容摟著身邊兩個女生。


    視線轉迴教室,聽到有人開門後,美術社的社員發紛紛望過來。


    “你好,請問有什麽事情嗎?”說話的是照片裏被摟住的頭發微卷的少女。


    “茶藝社的社長,水永葉音,找你們……”


    水永葉音把規則說了一遍,頭發微卷的少女望向身後畫板,“學姐,茶藝社社長來了。”


    兩人的視線看過去。


    那是一塊都是汙漬的畫板,背麵被塗滿各種顏料,如果仔細看又會感覺到一種不同的美感。


    畫板後麵露出半張小臉。


    “學姐。”見到沒有迴應,頭發微卷的少女加大音調。


    “不要……嘿嘿……別跑……跟學姐一起玩。”聲音很好聽,仿佛是漫步在遼闊的天空中,隻是說出的話卻不敢讓人恭維。


    “學姐!”頭發微卷的少女瞬間臉紅,聲音尖銳地叫道。


    “啊?在!”


    髒亂畫板後的少女,聽到這個聲音瞬間站立起來。


    兩人也終於看清楚了那張臉。


    佐藤久司的眼神有些懷念。


    水永葉音的眼神有些驚訝,一個在外貌上不遜色於她的少女,豐腴的身材,遮住一隻眼睛的劉海,左側的頭發因為睡覺而微微翹起。


    這雙眼神本來還很慵懶,但是看到佐藤久司後,就像是飛蛾看見燭光般,瞬間激動起來。


    “久司桑,你是來找我結婚的嗎?”


    “啊?!”


    這不僅僅是水永葉音的驚訝聲,還有美術社十幾名社員共同發出的聲音。


    對此,佐藤久司隻是頗為冷淡地說道:“二十一世紀,那種東西已經不作數了。”


    “欸——”西野舞撅起小嘴,頗為不滿地說道:“可佐藤阿姨看上我了啊。”


    “在婚姻這件事情上,還是以我本人的意願為主。”佐藤久司熟練地退後兩步。


    下一秒,少女以敏捷點滿的速度,瞬間來到佐藤久司麵前。


    “不要,我就是喜歡久司桑,就是要和你結婚。”


    熱情似火,就是對西野舞最好的描述,但是,這隻會在佐藤久司麵前展露。


    包括美術社的眾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原來平時那麽不正經的學姐還有這樣一麵。


    “學姐,你……”時津鬱美遲疑著上前。


    ‘嗯?小鬱美有什麽事情嗎?”


    興許是見到了熟人,西野舞的眼神有些炙熱,時津鬱美被嚇到了,退後兩步。


    “嘿嘿,鬱美醬,今天有沒有長啊。”西野舞很快反應過來,恢複到了美術社眾人平時見到的那副摸樣。


    “沒、沒有。”


    “我不信。我要親自摸一摸,絕對有十斤了。我親愛的鬱美醬。”


    西野舞抬起兩隻手,手指微微彎曲,癡癡地笑。


    時津鬱美見到她恢複原樣,不禁鬆了口氣,但是看到這個笑容後,害怕地退後兩步。


    她兩隻手僅僅攥著胸口的襯衫,不露出一絲一毫誘人的肌膚。


    “學、學姐,不能在教室。”


    “那好,今天放學去鬱美醬家。”西野舞兩手一和,輕輕鬆鬆的下了決定。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水永葉音突然看向佐藤久司,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就像是有一天,自己有了孩子,但是dna檢測卻不是自己的一樣。


    “撲哧!”水永葉音笑出了聲,“不行,笑死我了,被、被綠了,哈哈哈!”


    “……”


    佐藤久司滿頭黑線,恨不得現在就鑽到地下。


    西野舞和他都來自鄉下,姑且算是青梅竹馬,畢竟兩家的父母都認識,而且佐藤父親去世的時候,幫助過麵臨經濟困難的佐藤家。


    所以佐藤久司對西野家一直都很感激。


    兩人的關係從小也比較好。


    如果關係照常發展,或許會成為一樁美事。


    但是,在佐藤久司五歲的時候,六歲的西野舞突然勾住他的脖子,說道:


    “久司,女生好可愛啊!”


    第二天,西野舞就抱著鄰家的小女孩,走到他麵前親昵。


    那一刻,剛重生五年的佐藤久司明白了,他和西野舞這輩子都不可能。


    ……


    西野舞和時津鬱美定下晚上同宿的約定後,突然看向一旁笑出聲的水永葉音,眼珠一轉,好奇地說道:


    “你是久司桑的女朋友嗎?”


    “不是!”她說


    “現在不是。”他淡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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