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人心那都是肉長的,你要說徐良此刻對和兵主冷嘲熱諷幾句,那和兵主當下就得跳崖自盡,那就沒臉見人了。但是徐良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把和兵主的老娘給搬出來了,這一下非但出乎和兵主的意料,就是所有聽到耳中的人,也都是無不吃驚,哎呀,白眉大俠,名不虛傳,甭管旁人怎麽樣,我頭一個服了,誒,好些人都這麽想。


    事到如今,和兵主一看,說我幾次三番暗算徐良,這老西子非但幾番容情,還拚著一死救我一命,到了現在還替我娘著想,這,這這這,唉~~~我,我~~唉,想著想著,和兵主眼窩子一紅,眼淚掉下來了,這倒不是害怕,也不是說什麽感動,而是他覺著自個兒委屈,不甘心呢。


    但是和兵主又覺著:白眼眉對我如此恩義,我能說腆著個臉繼續跟他為仇作對麽,我和兵主再怎麽說我是個人那我,我不是那禽獸。唉,想罷了多時,和兵主微微一仰臉:徐良,在下火龍派和兵主,我服輸認罪。


    徐良衝著和兵主微微一笑,並沒有答話,向上一仰臉,慕容愁和房書安他們趕忙一發力,嗨~蹭蹭蹭~~沒費多大勁兒,就把這倆人拉上崖頭。


    容等這倆人這一上來,整個人群黑壓壓上千之眾,是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人們似乎還在迴味方才那個場麵。


    徐良先行謝過慕容愁,慕容愁還想著要給徐良看一下傷口,徐良一擺手,說這都是些皮外傷,不值一提。這時候細脖大頭鬼房書安說話了,就見老房一蹦多高,咿呀,我說幹老,您可把孩兒我嚇個不輕啊,誒呀,房書安說著瞅了一眼和兵主,繼續吹捧:誒呀還得說我爹,你看我這腦瓜天底下那就不多,但是我爹出手,那叫以德服人,老話說將軍額前能跑馬,宰相肚子可撐船,要說這兩句話,我爹那是當仁不讓啊。


    徐良一聽,這房書安是越說越離譜,當時把臉往下一沉:驢球球的,房書安,你給我少說兩句。


    呃,是了,爹。


    和兵主是滿臉的落寞,上前衝著徐良一抱拳:三將軍,這位房老爺說的不錯,唉,說什麽呢,千不該萬不該,怪我和兵主有眼無珠,不識得真人。誒,說著又向慕容愁一躬掃地:阿姐,慕容派主,我該謝謝您,今日您是出手不凡,這一條絲帶,救下我二人兩條性命,阿姐,過去那都是我錯了,您要能看在咱兩家多年相處的份上,繞我一次,那我們仍然同是太公島的人,可您要覺著我不夠個人物,隻要您一句話,我和兵主馬上帶著老娘,抱著腦袋滾出太公島,永世不履赤練山半步。


    和兵主這話呀,出於摯誠,倒不是說他對慕容愁摯誠,而是他自己確實覺著,沒有臉麵繼續呆在太公島,但是真要說離開此地,天下之大,茫茫四海,卻又去往何處呢,這不好辦呢。故而他才這麽說。


    平心而論,慕容愁對和兵主確實不放心,但是要當著這許多人的麵,直接給他一個下不來台,也不是那麽迴事,顯見著我慕容愁小肚雞腸,枉稱臥虎一派的當家人。因此慕容愁淡淡一笑,輕飄飄一還禮:誒呀,和派主說的哪裏話來,這太公島原本就是您的家,我慕容愁何德何能,哪有讓人拋家舍業背井離鄉的道理?


    房書安一看時機成熟,誒真沒想到,此番來在太公島能雖說經曆了一些波折,但是兩日光景,能跟這兩個派別打成一片,老房心裏挺高興,馬上接茬就說,誒呀要我說,這就對了,咱們江湖子弟,不打不相識,打了那就是好哥們,是不是呢?誒,那我說,這個咱們是不是盡快去往和太公他老人家的墳塋,看個究竟?


    可房書安沒料到,徐良也沒料到,和兵主一聽,當時把頭一低,唉,徐三將軍,阿姐,呃慕容派主,今日當著所有人的麵,我認了,我對咱們太公島犯下了彌天大罪,誒,我,我當日投靠修羅惡道武廷雲,前些日我再次收受別人的好處,那人要我就在暗地之中,把和太公的屍身給挖出來,我,我後來就另葬他處。我……


    和兵主話沒說完,嘩啊~~整個人群就是一陣大亂,慕容愁當時一聽,頭一個氣的柳眉倒豎杏眼圓翻,胸脯一起一伏:你,和兵主,你此話當真?


    其餘眾人一聽這個話,也都是怒不可遏,同聲怒斥和兵主:姓和的,講,快說,如實交代。


    和兵主仍然是低著頭:唿~是,怪我一時鬼迷心竅,我不是個人啊我。


    慕容愁這迴逮著機會,可不留著客氣了:和兵主啊,你可知,擅闖太公墳塋禁地,那原本就是死罪,可你還把他老人家的墳塋給挖了,你這是罪惡迷天,萬死難贖。


    對,萬死難贖,燒死他,宰了他。好麽,一時間聲勢震天,就連火龍派門下的好些人,也覺著和兵主這個罪,是絕難容饒。


    可徐良和房書安他們一聽,看來沒跑了,和太公確實早就不在人世,那麽必定是前者攪鬧開封府,掌打劉世傑的那個冒牌和太公,暗中賄賂和兵主,要他挪走和太公的屍骨,以此來欺瞞我們開封府。


    想著徐良就問,厄爾,我說和派主,敢問,噝,那個暗中收買你的人,你可知道他是什麽人,什麽來頭,長相如何?


    唉~~三將軍,事到如今,我是有什麽說什麽,就算我方才隱瞞,您各位前去一查不就知道了嗎,所以我犯不上再說什麽假話。收買的我那人,我隻知道是一個老者,滿臉的皺紋對壘,但是此人姓字名誰,家住何方,師承武學,我是一概不知啊。


    噝,哦~~徐良微微一眯眼,看來此番沒有白來,起碼來說明白了那假冒的和太公,是另有其人。我們隻要繼續追查即可。


    容等徐良一問完了,其餘太公島弟子馬上又開始聲討和兵主,就要當即法辦和兵主,潑上魚油,燒死他,誰敢說情,就與之同罪。


    徐良一看,這叫群情激奮,和兵主這可真叫犯了眾怒,可徐良又覺著,既然眼下和兵主已經痛改前非,而且咱們多次說過,徐良這人有愛將癖,這和兵主如此能耐,而且也沒殺人放火,雖說按著大宋刑律,挖墳掘墓乃是重罪,但是和兵主一來不是為了盜墓,二來這人家苗人自己的祖宗,三者也算是主動認罪,要就這麽殺了,著實可惜。


    因此徐良當時衝著四外一抱拳,就想給求個情。


    要說以白眉大俠目下在這夥苗人當中的威望,要力保和兵主,徐良認為那應該不在話下。可徐良把這求情的話剛說完,沒等眾人反應,那位馴虎大師風伏羲當時把雙臂一擺,衝著四外說了話了:各位,且慢答話,說完了風伏羲又扭項迴頭衝著徐良一抱拳:白眉大俠,對不起,不是我們您這個麵子,隻是麽,你一個外人,噝,我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苗人的事,你管不著,今日這和兵主是非死不可。


    好家夥,這風伏羲昨兒個還溫文爾雅,挺棒一小夥子,結果眼下怎麽著這突然轉性,跟變了個人相似,對著徐良是吹胡子瞪眼,毫不客氣。


    慕容愁一看兒子這副模樣,心中也是不解,就問:孩子,你。


    話沒說完,慕容愁就見兒子側著臉,衝自個兒一個勁兒使眼色,慕容愁微微一愣,可馬上她就反應過來了,哦~原來如此。


    說這究竟怎麽個情況呢,原來慕容愁就知道,兒子之所以這麽做,那是因為他就料到,徐良此來本來就是為了打探和太公之墓的情況,那麽現如今人家既然知道了詳情,這指不定就得馬上走人,還當哪門子的太公島門長?可他要不當門長,房書安先前允諾的那道聖旨還算不算數?徐良要不當門長,這和兵主日後要突然反性,繼續為非作歹,我們臥虎派怎麽辦?


    而且慕容愁還想到自己,說徐良如此英雄人物,大好男兒,真要能留在太公島,那豈不是我慕容愁的福分?正因為這些原因,誒你看看到了現在,這個門長還就賴在徐良身上了,他是非當不可,可人家要愣是不答應,怎麽辦?


    這就得說到風伏羲這小夥子,這腦瓜還真好使,誒,徐良你不當門長,你就沒有資格赦免和兵主,那我們就得按著門規,燒死他。


    那麽在這個雙簧裏頭啊,風伏羲唱的是黑臉,這紅臉就得由慕容愁來唱,這娘們也真有默契, 就見慕容愁微微一皺眉:噝,三將軍,按著我們太公島的規矩,和兵主確實犯下了不赦之罪,勢必得嚴懲才是。不過麽,這話說迴來,要說想要救他一命,也不是沒有辦法。


    誒,你看看,這叫什麽呢,直鉤釣魚你是願者上鉤,慕容愁把這杆子往下一放,徐良乖乖就得往上爬,當時就問:哦,敢問慕容派主,究竟你們要怎樣,才能放過和派主一命?


    噝,呃,三將軍,要說在我們太公島赦免罪犯,那隻有本門戶的門長才有這個權力。


    徐良一聽,就明白了,哦~~~噝,這是在這兒等著我呢,嘿,哎呀,徐良是直嘬牙花子,噝這個,我這個,他….還真被風伏羲給料中了,徐良方才得知真情之後,真就打算大袖一揮那就走人了,做的哪門子門長派主,可現如今被這娘兒倆聯手給將了一軍,啪,你說徐良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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