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說,房書安這是怎麽個意思,莫非他瘋了不成,就憑他這號開封府著了名的飯桶,他焉敢同時挑戰這四位呢?


    因此不僅是雲瑞聽完了麵露不悅之色,徐良更是不滿,王八驢球球的,我說那個房書安,你想幹什麽,難道一說你活夠了不成?


    可蔣平又跟徐良和雲瑞不一樣,蔣平就認為,這個大頭鬼,他無論做什麽,那背後都必然另有深意。你看小良子和雲瑞,那是武俠,靠的是能耐,但是書安,那是智俠,人家靠的是自己那顆大腦袋。可雖說如此,蔣平也鬧不清房書安是怎麽個意思,因此也就沒說話。


    再說房書安一聽徐良出言責怪,他把大腦瓜一晃,幹老,您別急呀,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那麽群賊這邊,有誰能不認識房書安呢,晏豐和範天寶他們一聽,是氣極反笑,範天寶把嘴一撇,大頭鬼,好好好,爺爺就陪你走幾趟。


    說著一瘸一拐就要縱身往前,範天寶想的是,臨死之前要能把這細脖大頭鬼給宰了,黃泉路上有個作伴的,同時也為綠林人除去一大禍害。


    但是房書安一看,噫嗯,且慢,我說的是你們四個人,晏豐,你範天寶,還有後邊那倆什麽流雲追月,你們都近前來,房老爺今兒個就要寶刀喝群賊。


    房書安說著,噌一下,就拉出了他那把一尺二寸長的小片刀,走形門邁闊步,刷刷刷還練了幾趟:呔,好賊子,你近前來。


    雖然群賊不清楚這個大頭鬼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擺明了,這就純屬是把群賊當猴耍,因此晏豐噌往前一縱,來在範天寶近前,流雲和追月這哥倆一看,這火也壓不住了,往前一閃身,四個大賊頭排成一列,真就打算跟房書安動手。


    老房一瞅這個茬架,非但絲毫不懼,反而是哈哈大笑,後麵的蔣平徐良等人卻是無不提心吊膽,眉宇之間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恰在此時,就聽房書安大喝一聲:孽障,看法寶。刷~


    老房話音未落,可了不得,就見頭前這四個賊身後,刷拉一道寒光,正好比是驚雷閃電一般,刷嗖兒~~~就撲奔流雲和追月這倆賊的脖項之上。


    可這倆賊呢,能耐雖大,但是被房書安一陣兒雞毛子喊叫,這注意力都在房書安身上,因此對身後之事是絲毫沒有留意,結果一刹那間,就見一道寒光掠過,流雲追月這倆大賊的腦袋是淩空飛起,噗~嗖兒~~兩個腔子上是血光迸濺,噗~~~~


    沒容等人們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何事,閃電手範天寶的後腰之上,邦~~一下就重重挨了一腳,這家夥當時站立不穩,啊噔噔噔噔噔往前搶了幾步,一個站立不穩,啊噗通就趴倒在房書安腳下,老房趁勢一腳踩在他脖項之下,小片刀刷拉一晃:別動。


    與此同時,白蓮花晏豐終於是反應過來了,啊,不好,我這身後有內賊,可這一切都發生在一閃念間,容等他也反應過來了,可也晚了,晏豐當時就耳聽得脖項之上bia一聲脆響,一把冰冷哇涼的劍苗子就搭在了他的肩頭。


    同一時間,眼前人影一閃,使劍那人就從身後轉到了自己的眼前,晏豐瞪大了眼睛一看,啊,當時是渾身抖作一團~~的~~~~~妹子,素珍,你,你,你你你,你這是做什麽?


    那麽說來者為誰,非是旁人,正是那位九尾妖狐陸素珍。


    這一下,好懸沒把晏豐的眼珠子給驚的掉在地上,那可不僅僅是晏豐,也不僅僅是晏豐身背後的群賊,就連開封府老少英雄有一個算一個,都跟木雕泥塑一般,你可想而知,人們全都給驚呆了。


    蔣四爺看了半晌,他就想到,噝,這個,難道一說,這個九尾妖狐陸素珍,眼見得性命不保,這是要,要主動投誠,所以就先下手為強,誒立個功不成,緊接著四爺又想到,說當初一日在蓮花坳八王擂上,這大頭鬼就當著紫麵閻羅陸凱的麵說過,說是麽他和九尾妖狐陸素珍誒有過一腿,並且同居多年。嘿,如此說來,這,這他媽竟然是真的。嗨呀,可見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哎你看今兒個,書安這個老相好,還真就辦了事了嘿。


    那麽說,是蔣四爺想的這樣嗎?


    不是,蔣平這是大錯而特錯。可眼前這個九尾妖狐她究竟因何突然反了性,要胳膊肘往外拐,倒賣群賊,給開封府老少英雄幫忙呢?


    就因為,此人,她壓根就不是陸素珍。


    這事啊,還得從前些日荊鴻入宮探望平康公主說起,當日荊鴻在公主的寢殿之內,施展絕藝,使出大乘觀照法,就發現公主之病,確因相思過度,求而不得,日久天長這才落下病根。對於相思之苦,荊鴻跟尚雲鳳離散二十五年,他是深有同感,因此這才本著佛門慈悲渡人之心,從鬼門關前把平康公主給拽迴來了。


    可荊鴻這人,心思縝密,他當時就料到,此事決不能說就這麽善了, 倘若當今天子一時的愛女心切,要把他荊鴻強留宮中,這可如何是好,想到此處,荊鴻當即就決定,跟尚雲鳳倆人即刻離開京城,免得惹這一攤子囉爛。


    可臨行之前,尚雲鳳就說,鴻兒,你看咱們離開容易,可終究公主之事一日不曾了結,咱們就不便再次迴京。那麽李天翔殺父之仇,咱怎麽辦?


    荊鴻也惦念著這事呢,可因為事態緊急,一時之間苦無良策。尚雲鳳突然就想到,說是何不留下個自己人,幫著開封府扳倒李天翔呢,倘若說最終能成,固然是好,要是不成,你我二人再暗地返迴東京,夜入尚書府,一劍殺了那個贓官。


    荊鴻一想,也是這麽個理,可倉促之間去哪兒找尋這麽個得力人手呢,尚雲鳳微微一笑,當時就說,東京城外有一處道觀,名為白衣觀。這觀主非是旁人,正是寒江孤雁尚雲鳳的親傳大弟子,此人姓柳叫柳千宵。


    那位說,怎麽尚雲鳳也有弟子,嘖,你看多新鮮呢,峨眉四大劍俠成名已久,早都各自開枝散葉,單是尚雲鳳親傳的弟子也有數十人,而且這白衣觀的觀主柳千宵,已經是自立門戶,人家自己都有了傳人了。而且您聽這白衣觀這個名兒,那也是柳千宵跟著她老師尚雲鳳的綽號白綾女劍客,這個意思取名而來。


    因此,當時荊鴻就隨著尚雲鳳來在京城之外的白衣觀,見著了觀主,柳千宵。柳千宵當時一看,老師來了,當時喜不自勝,趕忙磕頭下拜,再一看老師還帶著個眉清目秀的拖頭僧,她就知道,哦早聽說過,我老師尚雲鳳有這麽一位分別多年的情郎,而且聽說此人的能耐那是驚天動地,可了不得。


    老師駕臨,柳千宵自然是百般殷勤,服侍的格外那麽周到。


    尚雲鳳有事而來,當著自個徒弟的麵,也不隱瞞,啪啪啪把這前因後果講說一遍,最後就說,希望柳千宵能替她去往東京城走一趟,開封府那幫人雖說人不錯,但是拘泥於死理,要指著他們扳倒李天翔,那且等著吧。但是尚雲鳳又想到,唯獨那個細脖大頭鬼房書安,此人不拘常理,而且很有些手段。因此,尚雲鳳就要求,讓柳千宵化妝改扮之後,去往開封府單獨麵見房書安,就說自己乃是奉了寒江孤雁尚雲鳳之托,特來相助他們開封府一臂之力,那麽你們官人用你的手段,我作為綠林人,用我自己的手段,咱們勠力同心,隻為扳倒李天翔。


    房書安一聽,是尚雲鳳老劍客派的人,當下不敢怠慢,可老房衝著這位白衣觀主柳千宵,細細觀瞧半晌,是越看越覺著臉熟,噝,誒呀,對了,老房猛然想起,那位隱遁多年的女淫賊九尾妖狐陸素珍,跟眼前這位柳千宵,這模樣不能說是一般無二,但是少說也有八九分相似。


    房書安那真不愧叫開封府的智囊,老房當時大腦瓜一晃,就想到,倘若能讓這位白衣觀主柳千宵扮作九尾妖狐陸素珍,再讓她去往李天翔的尚書府投奔,這要能說打入尚書府,哎呀,那麽要扳倒李天翔,可就不遠了。


    房書安把這想法跟柳千宵一說,老房還覺著挺不好意思,讓人家清清白白這麽一女子,去假扮那倒采花的女淫賊,確實好說不好聽。哪成想,柳千宵聽完了,當即就變了一副神色,眉眼神態,輕聲細語之間,連連勾搭房書安,這可把房書安嚇個不輕, 大頭鬼驚得媽呀一聲,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恍惚之中,他就覺著當真就是那個九尾妖狐,活脫脫站在自個兒跟前了。


    好半晌,房書安這才緩過勁兒來,心說這可真叫天外有天,這位柳千宵姑娘,身為一個女道姑,結果這手以色惑人的功夫那真叫一個絕呀。


    而後,房書安又跟柳千宵詳細交代了陸素珍的家鄉住處,門戶中的武學路數,最後就準備一個假模假樣的五色迷魂帕,作為柳千宵隨身之用。


    但是舍此之外,房書安覺著,李天翔此人老奸巨猾呀,要想徹底取信於他,就得下點血本,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要不咬咬牙割塊肉下來,又焉能讓這個老奸臣順利上鉤呢?


    噝,那麽割誰的肉呢,嗯,看來就得苦一苦李天翔那狗屎的奴才,孫一龍了。


    所以呀,孫一龍並非是陸素珍,也就是說並非是柳千宵所殺,真正的殺人兇手,正是細脖大頭鬼房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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