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前文。


    眼見得麵前這個醜鬼氣焰十分囂張,那白宗仁是無名怒火高起三千丈,啊騰就撞腦門子上了,白宗仁認為,原本自個兒一刀殺了修羅道,這趁勢就要把總門長之位是攬入懷中,但是都因為眼前這個白眼眉的醜八怪,這才讓我是功虧一簣。噝,嗯~~~~~白宗仁兩隻眼眼眉一挑,瞳孔之中就射出兩道寒光,就見這家夥湊到母親玉藻近前,壓低了聲音就說,娘親,眼下咱們已然輸了,但是要說就此離開中原,孩兒我心有不甘呐。


    玉藻這臉上是冷若冰霜,當時就問,噢,兒啊,你有何打算?


    噝,母親,孩兒想要以我個人的名義,跟這醜鬼徐良單對單,個對個,光明正大,見個高下,最好能是在會鬥,我這一刀宰了這個醜鬼,這才消我心頭之恨。


    玉藻聽完了,兩隻眼珠來迴轉了幾轉,她這心裏可也這麽想,但是呢又擔心白宗仁萬一要不是徐良的對手,那豈非偷雞不成蝕把米?因此一時間,她是沉吟不語。


    白宗仁一瞧,知道母親是為自個兒擔心,緊接著又說,母親,您不必擔心,那修羅道乃是中原武林第一高手,這些年來,他的武學孩兒我已經學了個七七八八,要說收拾眼前這個醜鬼,哼哼哼,十拿九穩。


    那玉藻聽完了,正想咬咬牙,點頭答應,但是轉念又一想,不行,不行啊。我兒是什麽身份,那是東瀛日本國未來的天皇陛下,要說往日我們母子分離,無法彼此照顧,那講說不起,但是如今既然母子重逢,又焉能讓他輕蹈險地,不可不可啊。想罷了多時,就見玉藻衝著白宗仁一擺手,而後衝著徐良微微一笑:哼哼哼,徐三將軍,果然好手段。我這小小的陣法,在三將軍麵前,是不堪一擊。那麽願賭服輸,三將軍,咱們就此別過。


    徐良在一旁啊, 看得門清啊,誒,知道這黑劍流既然在大宋朝的奸計圖謀沒有得逞,那麽眼下對他們來說,保護好皇太子白宗仁,而後再圖皇位大業,這才是當務之急,犯不著再跟大宋綠林拚個你死我活。


    所謂知進退為英雄,識時務乃豪傑。徐良心中也是暗暗佩服,心說這幫東瀛國的人,狼子野心,好懸沒讓他們奪了我大宋綠林的總門長之位。噝,也罷,既然他們知趣,願意退一步,眼下我們上三門和開封府也急需休戰調養。


    因此老西兒也是一拱手,哼哼哼,好說好說。還望皇妃閣下迴在了東瀛國,能得償所願,你我兩國就此修好,和平來往,豈不美哉。


    玉藻這聞聽,這才反應過來,噢,對,這徐良還有一重身份,還是大宋朝廷的二品的將軍,聽說在開封府舉足輕重。如此一來,我們這就不僅僅是門戶之爭,也關涉到兩國日後的邦交。嗯,看來我不如就此退上一步,也為日後留個餘地。


    想到此處,玉藻當時換了一副麵孔,是滿麵春風,表示三將軍言之有理,今日這叫不打不相識,你我雙方各有損傷,因此不如權且作罷,日後咱們常來常往。


    徐良哈哈一笑,衝著玉藻抱拳拱手,而後雙方就此別過。


    當然,開封府的小弟兄們抓著的那個忍者,也原樣送還,留著也沒大用。


    就此,轟動整個大宋朝,甚至波及西夏天竺東瀛等番邦異國的這場綠林浩劫,算是告一段落。


    峨眉,少林,武當,魔山等各門派,各自打點包裹行囊,迴山的迴山,迴府的迴府,人家都各自散去不提。


    但是,唯獨白雲劍客夏侯仁在動身之前,就特為抽出時間單獨會見了荊鴻和尚雲鳳。


    這一陣兒啊,這倆人心裏可也都不好受,您想啊,倆人的授業老恩師為了對付修羅道,拚盡了全力,結果都落了個油盡燈枯,雙雙斃命。


    再說倆人這時候一看,哦,夏侯仁來在了近前。尚雲鳳趕忙抬衣袖擦了把眼淚兒,但是兩個通紅的眼圈子格外顯眼,荊鴻則是多年練就,喜怒不形於色。


    倆人同時向夏侯仁見禮,師兄,道兄。


    夏侯仁微微一欠身,啊呀,無量福,師弟,小師父。誒,雖說此番終於鏟除修羅惡道,但是卻連累咱們上三門中老三位,誒,一命歸天,貧道忝為上三門之主,實在是汗顏無地啊。


    您瞧,這夏侯仁啊,確實是一貫謙遜有禮。


    但是尚雲鳳就瞅著,自己這位夏侯師兄一邊這麽說著,一邊這臉上的表情就不太那麽自然,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可尚雲鳳呢,性子跟這位師兄是截然不同。因此當時開門見山直接就,師兄,您前來找我和鴻兒,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或者有什麽事情要向我們二人交代?


    夏侯仁微微一怔,又是打稽首念誦法號,無量天尊,誒,也罷,師弟,如今老師仙去,愚兄想冒昧的問上一句,當日在峨眉山上,老人家為了規整門戶,命人在你禁足的禪院之內下了劇毒迷香,對於此事,你可曾心懷怨憤?


    尚雲鳳聞言,也是微微一怔,一旁的荊鴻也是二眸子一閃,轉過臉來看著尚雲鳳。


    就見尚雲鳳雖然臉上帶著無限的落寞,一雙美目微微泛著淚珠,但是當時連個崩兒都沒打:誒,師兄何出此言?對我尚雲鳳來說,我本就該是早死之人,但是一來當日在雲夢山蒙師兄搭救,留下了我這條性命。二來在峨眉山上,蒙老人家青眼有加,收錄門牆,列為峨眉弟子。師兄啊,您二位對我那都是恩同再造,終我尚雲鳳此生此世,豈能對你們有半點含怨?師兄,您切莫誤會,慢說老師是為了清理門戶,就算是老師無端要要了我這條性命,我尚雲鳳也絕無二話。


    夏侯仁聽得尚雲鳳字字泣血之言,他知道,師弟這番話,那絕不帶一絲水分。但是夏侯仁又想,荊鴻那邊不知道是怎麽個想法。所以,想罷了多時,夏侯仁覺著有必要就此事跟這二位講說個明白。


    就見夏侯仁微微歎了口氣,誒,師弟,難得你如此深明事理,呃,小師父,此事說來也跟你有關。請容貧道將此詳情對你二人細細道來。


    荊鴻一聽夏侯仁這麽個說法,心頭就是一動,哦,難道一說,這普度命人毒殺若菲,此中還有另有隱情不成?


    就聽夏侯仁繼續說道,實則當日老人家此舉,一來確有整肅門規之意,想我峨眉立派多年,作為大宋武林的泰山北鬥之望,如果因為兒女私情累及門派聲譽,老人家又如何向大宋江湖和故去的各位前輩交代呢?此乃是時也勢也,不得已而為之。此其一。那麽二一個,誒,實則當日老師雖然下了毒香,卻仍然留了後手。也就是說,師弟你雖然身中劇毒,但你是身在虎口卻穩如泰山,當日老師詐死瞞名,一來固然是為了對付修羅道,但是一旦你真有不測之危,老人家就算拚著自己性命不要,也勢必出手相救。第三,老人家另有一層用意就是,你和荊鴻小師父雖然彼此情根深種,但是老人家就想到,你二人畢竟分別二十餘載,那麽這位荊鴻小師父在對你行將斃命之際,他又會怎樣對你?是舍身相救還是一走了之?這些對你來說都是至關重要。因此老人家才設下此生死之局,對荊鴻小師父要查驗一番。最後,師弟,你遭此大難,死而複生,你也就不再是曾經的尚雲鳳,不再是我們峨眉弟子,你已經解除了和峨眉派的門戶約定,重新迴複二十多年前你薑若菲之身。如此一來,旁人對你們這段僧道情緣固然無話可說,我峨眉也不至於落人話柄啊。無量天尊。


    好嘛,夏侯仁這番話,說來似乎平淡如水,但是聽在尚雲鳳耳中,著實不異於石破天驚。尚老劍客雖說對老師並無怨憤之意,但是此刻聽師兄如此這般條分縷析這麽一說,尚雲鳳當時是淚如雨下,嗚嗚嗚~~~~身形不住的抖動。她可沒想到,老師如此做法,背後竟然是對自己的一片拳拳深情。雖然名義是老師,但是這跟自己的親生父親有何區別?


    想到此處,尚雲鳳更是把抓柔腸,直覺著未能多伺候老師幾年,而今老人家撒手而去,實在是人生一大恨事。


    其實,就連荊鴻聽完了夏侯仁這番話,也是頗感意外,噝,噢?想不到普老劍客竟然如此深謀遠慮,誒,也是,普老劍客如此做法,同時兼顧了若菲和峨眉的名聲,今日要不然夏侯老劍客拆解其中的緣故,想必此事多多少少還會留下一些誤會。想那普老劍客一代宗師,果然是胸懷丘壑,令人折服,唉,慚愧啊慚愧。噝,不對,當日普老劍客詐死瞞名,據我所知,就連夏侯仁也被瞞過。他又怎知普老劍客這一番苦心安排呢?小師父眼珠子略微一轉,哦,對了,他馬上就想到,此事,必然是普老劍客經由細脖大頭鬼房書安傳話,轉訴給夏侯仁了。


    其實,荊鴻料的一點不差,普老劍客深知此番對付修羅道,九死一生。故而,事先將這一應故事都交代給了細脖大頭鬼房書安。


    而房書安也不辱使命,憑著多年江湖跑路的保命功夫,在一場大戰之後竟然沒受什麽太重的傷,而後又將此事交代給了夏侯仁。


    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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