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之內,眾人一時都陷入了沉默,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誒,細脖大頭鬼房書安拉著鼻兒說話了,噫嗯,嗯嗯嗯,包大人,甘大人,各位,我老房倒是有一些看法。


    噢?知府甘世英就是一愣,他自打見到房書安啊,就覺著很不舒服,因為房書安長得確實不那麽好看,還沒鼻子,而且還總喜歡咋咋唿唿,甘世英心說,就你這樣的能有什麽能耐?誒,奇了怪了,這樣的人他是怎麽當上開封府的辦差官的呢,可見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往往有你想不到的事,還真沒有做不到的事。


    眼下甘知府一聽這個沒鼻子的怪人要說話,心裏就是一陣的冷笑,哼哼哼,本府執掌本地多年,卻一籌莫展,我倒要瞧瞧你這號人能有什麽花活?


    那麽說,是這知府甘世英太心高氣傲,目中無人嗎?還真就不能這麽說,因為在大宋一朝來說,文官地位要遠遠高於武官,且不用說同一品級的文官高過武官,就算武官品級高過文官,那他在朝中的地位也還是要低於文官。


    所以啊,這大宋朝往往是文官帶兵打仗,你想這能有個好嗎?因此大宋朝雖然錢糧充足,但是卻一再敗給西夏和遼國。


    咱們閑話不表,書歸正文。


    再說細脖大頭鬼房書安,晃著大腦袋,拉著鼻兒叫喚了一陣,說是他老房有話要說。眾人一聽,都把目光投向了老房。


    蔣平一直都知道,這個大腦殼鬼點子那可不少,同時方才他又斜著眼瞥到,那知府甘世英顯然看不起房書安,那嘴咧的跟瓢似的,因此蔣四爺便想給房書安鼓鼓勁兒,想到這裏四爺微微一笑,書安呐,要說這個聰明勁兒,咱開封府內你是當仁不讓啊,嗯,你且說說,針對目前這個情況,你有何妙計啊,也讓有些翻江鼠蔣平,漲漲見識。


    你看看,蔣平指桑罵槐,直接把這話給點出來了,意思呢是想告訴甘世英,大家夥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走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何必甩臉子給人看呢,同仇敵愾才是正道。


    大頭鬼那夠多聰明,一聽就明白了,隻聽房書安嘿嘿一笑,四爺爺,那您老人家可聽好了,我認為著,這雲華山的賊和西夏的趙元昊那就是一條蛇的兩個頭,他他娘的是條雙頭蛇。


    嗯,四爺撚著狗油胡兒:書安,接著說。


    誒,是了您內,這條雙頭蛇就好比那陣法之中的,呃,那個叫一字長蛇陣,你打他這一頭,他那一頭就攻擊你,首尾相顧,是互為犄角。反之呢也是一樣。那麽這個陣法,應該怎麽破呢?也就是說,這條蛇,它應該怎麽打呢?


    房書安說到這裏,頓了一頓,想看看眾人的反應,果然,大頭鬼這沒幾句話呢,就把大家夥兒都吸引住了,府衙之內,眾人都眼神不錯的盯著房書安,想聽聽他接下來有何高見。


    就見房書安是洋洋得意,噫嗯,要打這蛇,首先咱們得想辦法讓它首尾不能兼顧,其次呢,得在它首尾不能兼顧的情況下,雷霆一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掉它的一個頭,第三個問題就是,應該先打哪個頭呢?如果我們呐,能解決這三個問題,那麽掃平少華山,戰敗西夏國,那都不叫個事兒。


    這時知府甘世英嘿嘿一笑,房校尉果然高明,那麽鬧了半天,房校尉究竟是想要給大家夥提出問題呢,還是要給出答案呢?房校尉。


    這甘世英還特別把那“房校尉”三個字兒咬的特別重,意思是你就是個站崗護衛的,明顯的是語帶譏諷。


    老房呢向來是臉憨皮厚,但是那是對自己人兒,你看徐良,蔣平說他幾句,他不覺著有什麽,但是現如今這麽個半生不熟的外人說了這些話,老房臉上就有些掛不住,因此他就掛了倒勁了。


    就見房書安一撥楞大腦瓜兒,噫嗯,嘿嘿嘿,甘大人,您老人家說的是,我老房呢自然是要給出答案,光提問題那算什麽能耐呢,哎,罷了啊,事到如今,我也就不能藏著掖著了,昨夜晚間,我夜觀天象,就發現啊,這個北鬥七星的第七星,破軍星,有異常之兆,我掐指一算,料定這西北彭陽城一帶,未來半月之內,必有戰事。那麽答案就明了了,先打這蛇的哪一個頭呢?必先打這西夏國。


    房書安此話一出,可把老西兒給氣壞了,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打又不能打,罵也不好罵,徐良心說,王八驢球球的,這個房書安是犯了哪門子瘋病,怎麽開始滿嘴噴糞了呢,還什麽夜觀天象,掐指一算,這不是兒戲嗎,他以前也沒這病啊。


    可蔣四爺呢,也給氣的不輕,心說大腦殼啊大腦殼,我方才那番話,是給你支支腰,打打氣,可你倒好,這一下還摟不住了,你成了半仙兒了你,哎,倒黴真倒黴,讓人家看了咱開封府的笑話了。


    包大人和開封府的其餘眾人也都有些尷尬,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一個個兒的都恨這房書安,怪他不應該信口胡說,敗壞了包大人和開封府辦差官的名聲。


    誒呀,這秦州知府甘世英聽完,更是樂的鼻涕泡兒都出來了,他都忘了這是當著欽差大人的麵兒了,哈哈哈哈,高,實在是高,我說欽差大人,各位,想不到開封府中果然是有能人啊,這位房神仙,親自下凡來相助各位,了不起,嗯,本官是心服口服,外帶一百二十個佩服,哈哈哈哈。


    那開封府的眾人還能說個什麽,此刻都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這知府正笑著呢,就聽府衙外麵有人高聲報號,報,報,緊接著就見一個軍兵撒腳如飛,一腳跨進門來,噗通跪倒在地,是籲籲直喘,報,報大人,有緊急軍情,在西北彭陽城和劉燔堡一帶,發現了西夏的人馬,還請大人速速定奪。


    這一下不要緊,嘩啊……整個府衙內部就炸了鍋了,開封府的眾人一個個兒是驚疑不定,又興奮又覺著不可思議,知府甘世英則是一拍桌案,霍然起身,什麽?你再說一遍。


    呃,是,大,大人,西北彭陽城和劉燔堡一帶發現敵軍,請大人盡快定奪,咱們是出兵見仗呢,還是固守不出呢?


    噝……嗯?甘世英一皺眉,踱著方步在府衙內部來迴這麽走了幾趟,猛然間他一迴頭,瞪著兩隻狼眼睛,從瞳孔之中射出兩道兇光,眼神不錯的盯著房書安,哼哼哼,我說嘛,方才本官還真以為這位房校尉是諸葛複生,孔明再世啊,現在看來,哼哼哼,說著這知府大人一轉身,看著包大人冷笑道,包大人,請恕下官冒昧,您手下這位辦差官,莫不是賊寇安排在開封府的奸細吧?


    此言一出,開封府的眾辦差官無不憤怒,尤其那玉麵小達摩白雲瑞,更是火往上撞,這兩天他身上的傷還沒好,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呢,而且白雲瑞和房書安這爺倆,交情至厚,當初白雲瑞和夏侯仁夜探三教堂,中了人家的煙泡鬼吹燈,要不是房書安豁出命去,白雲大劍和小達摩這倆人都活不成,白雲瑞都記著呢。


    而且你看徐良經常嘴上不饒這房書安,但是白雲瑞對房書安一向都尊敬有加,因此著聽到知府甘世英這話,小達摩當時就不幹了,就見白雲瑞啪啊一拍桌子,就站起來了,哼哼哼,我說甘大人,捉賊要髒,捉奸要雙,你憑什麽就說我們的人是奸細呢?證據何在?難道一說,知府大人平日裏升堂問案,也是這樣僅憑著猜測就胡亂給他人定罪嗎?堂堂的一州知府,說話辦事如此草率,真是令人可發一笑。


    開封府的其他人雖覺得雲瑞這樣說話,未免有些不妥,畢竟家有千口,主事一人,這上邊還有個包大人呢,但是又都覺得,嗯,雲瑞說得確實也沒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因此也沒人攔著白雲瑞。


    甘世英聞聽,是冷若冰霜,那臉上好像蓋了一層寒霜似的,但是你別看他表麵上好像很硬氣,但是他內心也直犯嘀咕,這他ma怪了嘿,這大腦殼的妖怪是怎麽得知如此機密信息的呢?怎麽著他就比這八百裏的軍情速報還要快了一步呢?這甘知府啊其實心裏就有些嫉妒,覺得自個兒作為秦州知府很沒麵子,同時他難免也有疑慮,這麽想著,甘世英就開口了,白將軍,如果這位房校尉不是敵人的細作,那麽本官倒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快人一步的得知這機密軍情的呢?本官倒想請問其詳。


    這一下把白雲瑞也給問住了,是啊,這個問題你不交代清楚,那你就脫不了嫌疑啊,房書安也沒料到,自個兒方才光顧著顯擺了,結果這一來還把自己個兒給陷進去了。眼下這知府這麽一問,房書安就有些麻爪兒,要說自個兒就是夜觀星象,掐指念訣算出來的,擱誰也不能信。


    但是眼下這知府大人問到這兒了,而小達摩也是一頭霧水,房書安就不能不說話了,老房那詭計多端,眼珠一轉就是一個主意,就見房書安嘿嘿一樂,噫嗯,嗯嗯嗯,我說甘大人,方才那軍兵弟兄對大家夥說什麽來著?


    哼哼哼,說的是彭陽城有敵來犯,你不聽著呢嗎,何必明知故問?


    著啊,不僅我老房聽見了,可大家夥兒也都聽見了,是這位專職負責送信兒的兄弟,把這軍情報到您這兒來了,是不是呢?那麽是不是隻興你這秦州府有送信的,我們開封府他就不能有送信的呢?


    什麽意思?


    我的大人哎,事情很簡單,我們也有自個兒的哨馬藍旗,刺探前方的敵情啊,可事情巧了,我們的人兒啊,比您這秦州府的他快了一步。我這麽說,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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