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主!”


    “為了西班牙!”


    “為了荷蘭!”


    “為了歐羅巴!”


    “聖地亞哥與我同在!”


    “聖威利布羅德與我同在!”


    口號聲此起彼伏,在寒冷的空氣中迴蕩,所有聯軍士兵的熱血,包括貴族軍官們也被點燃了。


    “轟——!”的一聲巨響短暫打斷了狂熱。


    火炮經過快速的裝填與瞄準,再次怒吼著噴出熾熱的炮彈。


    安東尼奧的手僵在半空,在這重要的時刻,他本來還想要多點參與感的。


    誰曾想,他還沒來得及下達開炮的命令,炮兵們就已經自行點燃了導火索。


    第一門火炮的咆哮仿佛引發了連鎖反應,接著第二門、第三門火炮紛紛轟鳴,仿佛山崩地裂一般,戰場上空彌漫著硝煙與火光。


    整個炮兵陣地陷入了一片轟鳴的狂潮之中。


    弩炮和火炮齊上陣,每一發炮彈,每一發巨大的弩箭,都帶著恐怖的衝擊力,將空氣撕裂得發出尖銳的嘯聲。


    “轟轟轟——!”


    第一發炮彈是匆匆開始的,紀塵又不是幸運e的槍兵,所以自然而然的空了。


    一發炮彈如同隕石般砸向冰麵,冰雪混著冰塊一同飛濺,場麵如同末日降臨。


    第二發炮彈又空了,但卻將冰麵炸開一道道裂縫。


    但無所謂。


    他們還有很多發!


    二十多門火炮與弩炮的飽和式打擊,仿佛傾瀉了聯軍全部的怒火的一擊,在此刻僅僅隻需要針對紀塵一人而已!


    何等恐怖的威勢!


    那股共振的力就使得冰層碎裂成塊,殘破的冰片被炸飛至空中,又如鋒利的利刃般灑落下去,光是這些玩意,就足以傷人!


    “華夏的武王!”


    安東尼奧嘶吼著,聲音中透著不屑與猙獰,“記住我的名字,打敗你的是安東尼奧.......”


    然而,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紀塵的動作把他驚呆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


    不僅沒有從那位武王身上看出半點慌亂。


    反而隻看見了鎮定,武王不僅沒有躲避,反而緩緩抬起長槍,那動作既沉穩又充滿挑釁,槍尖直指漫天唿嘯而來的彈幕,仿佛要以一人之力與這天崩地裂的火力抗衡。


    “瘋了!真是瘋了!他居然不僅不躲,還........這是想還擊吧?!”


    聯軍士兵們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眼神中寫滿了不可置信與震撼。


    如此規模的炮擊,就算是躲在堅固的堡壘之中,也得找張桌子鑽進去吧?


    因為組成堡壘的石塊必然會被轟碎,在堡壘中肆意飛濺,敢這樣張狂,隻怕是連叫都叫不出來,就會被轟成一團團的血霧!


    而眼前的武王還是站在毫無遮擋的戰場正中央啊?!


    一人被二十多炮伺候啊!


    別說他自己了!


    就是他腳底下的戰場都會被打個粉碎!!!


    紀塵的身影,在這風雪和火光交織的戰場上,宛如狂風驟雨中屹立不倒的孤峰。


    他一動不動,任憑飛沙走石和震耳欲聾的轟鳴席卷周身,那長槍隨手而起,卻仿佛一柄撕裂天穹的利刃。


    太逆天了!


    這真是最騎士的騎士!


    士兵們的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情緒。


    “愚蠢!”有人低聲嘀咕,試圖掩蓋內心的顫抖。


    “可.........又有誰能做到這般的勇氣?”


    更多人則被這超凡的勇氣震懾了。


    在西班牙士兵眼中,此刻的紀塵,宛若他們的守護聖人——聖地亞哥。傳說中,這位戰士聖人曾高舉旗幟,以一己之力對抗數倍於己的異教徒軍隊,而今,這“華夏武王”便如聖地亞哥再臨,傲然佇立於戰火中央。


    而在荷蘭士兵眼中,他的堅韌與不屈,更像是他們的信仰象征——聖威利布羅德。即便麵對困境與絕望,也始終閃耀著不可動搖的信仰之光。


    這實在太浪漫了!


    “什麽勇氣!這是愚蠢!不過一個滿腦子虛幻理想、持長矛來和風車搏鬥,以顯出騎士威風的唐·吉訶德本人來到了現實罷了!他會死的很慘!屍骨無存!”


    有貴族喝罵。


    唐吉坷德這本名著,是他們西班牙人寫的。


    西班牙的貴族能有幾個沒看過的?


    就在此刻,一縷曙光穿透彌漫的煙霧,落在紀塵的身後,為他的身影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輝。


    這光芒不耀眼,卻無比純粹。


    襯托的紀塵雙眸深邃。


    “他...........真的是惡魔嗎?”


    有人低聲喃喃,語氣中充滿了動搖。


    盡管宣傳將紀塵的形象描繪成惡魔,殘忍與嗜血的化身,但眼前的景象卻讓許多人心中的偏見被無情撼動。


    惡魔會如此聖潔嗎?惡魔會如此堅定地直麵死亡嗎?


    若非親眼目睹他的種種作為,此刻說紀塵是大天使,他們甚至都願意相信!


    然而,很快——


    紀塵將以實際行動,告訴這些人,他是比惡魔更加可怕的存在!


    伴隨著轟鳴的火炮聲,地麵震動不止,狂風卷起積雪唿嘯而過。


    紀塵嘴角微微一揚。


    這一刻。


    對觀眾而言,是視覺的奇跡。


    紀塵的長槍與炮彈碰撞炸出的火花,襯的像是紀塵身邊有金色的光芒彌漫而起。


    劇烈的摩擦放熱導致旁邊激射而來的鋒利冰塊瞬間融化。


    蒸汽遇冷又化水珠,蒸騰之間像是無數的光雨洶湧,襯托的紀塵要羽化飛升了一樣。


    讓所有看客都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轟!”


    本來將命中紀塵的第一顆炮彈激射了出去,比大炮打出來的威力還要更猛。


    遠處的炮台瞬間就爆炸了。


    在那裏的炮兵真的就連叫都來不及叫,身子斷成兩截,其中一些部分被轟成了血霧。


    安東尼奧、各位貴族,聯軍士兵此刻都口幹舌燥。


    乞活軍無比激動!


    勁啊!


    就是這個!


    他們要看的就是將軍大人百步穿炮這個呀!!


    將軍大人果然沒有極限!


    這一戰的表現比之前更強了!


    揮動的長槍,是人完全無法想象的極限。


    代表著神話!


    “轟隆!!!”


    打鐵的火花綻放,伴隨著反彈出去的炮彈在空中極速蔓延,再次將一座大炮台撕開,將操縱的炮兵打成一團團的血霧!


    聯軍寂靜了。


    他們發不出一點聲音。


    看著那位來自東方的武王給他們長見識,讓他們知道一人一槍就可做到的事。


    看著那位惡魔亦或聖人的武王在眨眼的瞬間中打飛鉛彈,乃至開花彈,將弩箭抓住,一個搖晃投擲而出........


    甚至沒有命中的,都被他主動接住了。


    明明是他們打那個戰場中心的武王的。


    最後那些彈藥,卻有一部分打到了他們的身上。


    將他們的陣營大爆炸,讓他們的陣營火光滔騰,一片炫目,震撼人心。


    而那武王,卻依舊站在冰麵上........


    “神話!”


    乞活軍發出低唿,太激動了。


    一口氣卡著,他們高聲語語不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不該是唐吉坷德嗎?但他怎麽還真能戰勝風車啊!”


    一名士兵喃喃自語,目光中透著無法掩飾的恐懼與迷茫。


    他的雙手要握不住武器了。


    安東尼奧的臉色鐵青,他狠狠地攥緊拳頭,難以掩蓋內心深處的動搖。


    想起紀塵的殘忍,一股寒氣從身體內冒起。


    安東尼奧忍不住嘶吼著下令:“繼續開炮!別停!迅速開炮!給我堆死他!”


    安東尼奧強調,不計代價,一定要用炮將紀塵堆死!


    一定要快!


    他認為,人在死前,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是有可能的。


    但他不信!


    這樣的力氣可以無窮無盡!


    就算這樣的力氣無窮無盡!


    紀塵腳下是冰麵!把戰場都打沉後這武王還能怎麽發揮?


    然而,隨著炮擊的持續,他們的炮台卻不斷消失。


    “太恐怖了,這是咱們第六個炮台了........這一人一槍的戰績真是夢幻啊,他這能力,有什麽必要浪費時間讓咱們的同胞作為炮灰先上嗎?”


    西班牙貴族在囈語,感覺如此的不真實。


    “他真是殘忍啊!從一開始就具有無敵的偉力,就像貓玩老鼠,從一開始結局就已注定,隻是貓在享受玩弄。”


    有貴族恐懼。


    已經意識到噩夢即將開始。


    不管這位武王表現的多麽聖潔。


    那對荷蘭國王弟弟下的狠辣手段,還有讓炮灰玩一樣人擠人的衝聯軍陣地,都證明了這家夥絕非聖母,而是手段極致殘忍,乃至沒有人性的畜生!


    紀塵所在則硝煙濃厚的已經看不清了,隻能看見其中央不斷閃耀著火花,像是神明肆意的揮灑自己光輝,是多麽的耀眼。


    直到再也沒有炮聲響起.........


    彌漫的硝煙漸漸散去,戰場上一切顯露無遺。


    紀塵依舊穩穩屹立在原地,周身不見一絲狼狽。


    甚至腳下的冰麵,都沒有絲毫裂痕,唯有手中的槍此刻在層層龜裂........


    那種超然的鎮定,無敵的王霸之氣,讓聯軍的心頭壓上一層無形的陰影。


    “這真的是人嗎?就算咱們的聖人,那個活著的時候也沒聽過有這表現吧?”


    聯軍士兵心頭驟然一沉,一股無法言喻的寒意湧上心頭,仿佛整個天地的重量都壓在了他們的肩上。


    明明隻是一個人,卻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橫亙在他們麵前。


    被紀塵裝到了!


    乞活軍則完全是另一番模樣。


    他們激動得麵紅耳赤,血液沸騰起來了,燃起來了。


    俘虜軍從短暫的停滯後繼續開始了衝鋒。


    惡魔啊!


    真鐵鐵的惡魔啊!


    不是惡魔,怎麽可能做到這種事!


    所以,他們如果不出戰功死後就要在地獄遭受永恆的折磨肯定也是真的!


    必須快點拿那些說大話不腰痛的家夥的血來洗刷自己的罪啊!!!


    “我們搞文藝複興到底有什麽用?神學才是最終極的真理吧!”


    安東尼奧恍惚。


    這是真正的神學,在他們的認知中,這是不可能的事,但卻發生了,完成了,夢幻的展現在他們眼前!


    此刻他突然有點懷疑。


    是不是他們搞文藝複興,所以才最終惹來這位被稱作上帝之鞭的人的降臨?


    也許,他們搞文藝複興,發展什麽科學,就是對主的冒犯?


    安東尼奧已經要瘋了,假裝從容都裝不出來了。


    腦海中衝出無數夢幻的想法。


    他在想,紀塵到底是人,是惡魔,還是神?


    如果是人,怎麽能做到這樣的事?


    如果是惡魔,那他們的神在哪裏?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忠誠的信徒被暴虐?


    這一刻,他的信仰開始動搖。


    這位武王,不會是神吧?


    這一切的表現都更像神明降世吧?


    若不是,怎麽能輕易化解這場連堡壘都要被夷為平地的炮火?


    他的思緒亂成一團,內心被無數幻想和疑問衝擊得搖搖欲墜。


    “這是真正的神..........”


    安東尼奧渾身顫抖,仿內心深處,那根叫理性與秩序的弦,已經徹底崩斷了。


    他想喊叫,卻發現喉嚨像被什麽堵住,隻能任憑這荒誕的思緒將他吞沒。


    “我要瘋了........”他低聲呢喃,將象征自己身份的華麗軍刀拔了出來,“但我絕不能像睽一那樣,地獄也好,天堂也罷.......”


    “如果最後你沒死........”


    最後關頭,他看向自己的副官。


    “請幫我問那個家夥一句,到底是神,還是惡魔........”


    “噗——”


    鮮血先是從脖頸間噴湧。


    “呲..........”


    然後,他又對準自己的心口插入,他生怕不能死個透徹。


    “啊啊啊!!”


    在他自盡的那一刹那。


    聯軍也徹底全都亂了。


    同一時刻,俘虜軍衝到近前。


    “砰——”


    又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放過我!我要活下去啊,我家裏人......”


    “不放過你,才是對你好。現在,你們還有可能去天堂,被俘虜之後,靈魂就歸惡魔了.......”


    俘虜滿臉悲淒的對聯軍下狠手。


    “嘖。”


    另一邊,紀塵嘖嘴。


    他不出手幹炮台吧,這些俘虜被單方麵虐殺。


    他出手幹炮台吧,一頓表現直接把人士氣打崩潰隻知道逃了,


    橫豎就是單方麵虐殺唄?


    他想看看僵持戰中,人性的掙紮之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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