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如同潮水。


    一邊則顯得渺小,從天上望去,與喀爾喀部騎兵相比,乞活軍隻像大海上的一片孤葉。


    與其說互相朝著對方急速的移動,不如說是將被席卷。


    “草原的巴圖魯們,扒了乞活軍的皮!”


    卻圖汗衝在最前麵,大聲嘶吼,眸光中滿是殺意。


    他手中的刀,殺過無數人,沾過無數血,多年來,帶著族內的勇士征服著周邊不願意臣服的蒙古部落。


    進過西藏青海,與準噶爾、和碩特部那些衛拉特蒙古的人大戰。


    今天,他卻失去了家人。


    此刻也隻能舍身一戰,求個痛快。


    他已然知道自己的結局。


    但他更知道紀塵的狠辣,隻想在戰場上打動紀塵,能得個痛快........


    “千刀萬剮!”


    喀爾喀部騎兵跟著咆哮大吼。


    此刻,喀爾喀部騎兵已經不是人了,而是草原上的狼群,露出獨屬於狼群準備孤注一擲,要咬死人的時候的目光。


    幾萬喀爾喀部騎兵帶著仇恨接近之後。


    他們卻突然發現。


    對麵的乞活軍比他們更加兇狠,眸光更加猙獰,一個個紅著眼,也透露著一股悲哀的勢。


    這讓喀爾喀部騎兵忍不住出現一絲錯愕,看著乞活軍的表情,聽著乞活軍如同血海深仇一般的喊殺聲。


    他們腦海裏此刻都滿是疑惑。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已經被虐殺全族的是我們!


    不是你們!


    你們憑什麽用自己全族被屠的勢頭來衝我們?


    你們這群可恥的毀滅者!


    你們才是毀滅的奴隸!


    除了會殺人,你們還會什麽?


    就算是我們蒙古人,也知道留俘虜作為奴隸,增強自己的生產力!


    有蒙古人此刻怒罵。


    你們把弱小的漢人綁起來、割足割舌,關在籠子裏,用作誘餌勾引乞活軍。以為我們不知道嗎?!


    乞活軍的眸光越來越寒冷,如同惡鬼一般猙獰,咬牙切齒,這種羞辱的仇恨,如何可能不報!


    “殺!”


    “殺!”


    兩者帶著彼此的血海深仇,彼此的怒火,轟然撞上了。


    “殺!”


    卻圖汗暴喝一聲。


    他衝在最前麵,麵對的是乞活軍那邊一馬當先的紀塵。


    “哈哈哈哈!你覺得你能和我碰?”


    紀塵笑了笑。


    試試就逝世。


    卻圖汗第一個被秒。


    於刹那間被連人帶刀撕成兩半。


    在紀塵不放水的情況下,根本無人是他的一招之敵。


    卻圖汗的隕落可以如此描述:起了,秒了。


    但這也算一種幸運。


    雖然全屍都沒有留下,但得了個痛快。


    全部的乞活軍,都衝入了黑潮之中。


    像是被黑潮席卷,可孤葉卻沒有隨著海水而顫動,而被迫飄搖。


    不。


    現在已經不像是孤葉了。


    而像是一個小小的黑洞。


    但再小,那也是黑洞。


    此刻無情的吞沒潮水,所過之處,潮水便會消退。


    “唿唿唿——”


    狂猛的風聲咆哮。


    喀爾喀部騎兵人仰馬翻。


    乞活軍迅速渾身染血。


    此刻喀爾喀部騎兵才明白,兩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不是什麽勇氣,不是什麽哀軍就可以彌補。


    但他們很有骨氣。


    不愧是草原上的狼群。


    便是狼王沒了。


    依舊如同赴死一般,義無反顧的往乞活軍中衝。


    因為這本就是他們做出的決定,而不是狼王做的。


    這讓紀塵劈了個爽。


    他隨意揮刀。


    “咻咻咻——”


    眨眼之間,圍攻他的喀爾喀部騎兵之中,便有三人腦袋飛了出去。


    “燒我村者,雖遠必誅。”


    “斬!”


    紀塵渾身是血,但都是敵人的血。


    喀爾喀部騎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他們不留全屍,最後的半邊身子,是哭著看向家的方向。


    那目光似乎是懷念,似乎是在做最後的告別,又似乎在愜意,要再相見了.......


    “殺!”


    喀爾喀部騎兵已然如同瘋狗根本不防禦了。


    獻上自己的命,隻想砍出一刀,砍在乞活軍的身上。


    不得不說。


    人的意誌,人的心靈之中,真的透著一股別的力量,爆種什麽的雖誇張,卻值得推敲。


    人真的有這種潛力。


    可以將其稱之為歇斯底裏力。


    仇恨與悲哀,讓他們腎上腺素飆升。


    正是這種極端情況下,荷爾蒙會衝出腎上腺,湧入血液並流遍全身。


    這會讓肌肉充滿了富餘的含氧血液,發揮出更多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


    那又如何?


    乞活軍身上的buff還在他們之上!


    結果依舊會讓他們絕望。


    “哈哈哈!”


    有喀爾喀部騎兵歡唿。


    他盡功了,一刀捅在乞活軍腰子處。


    雖然下一刻,他就被砍成兩半。


    但更多的喀爾喀部騎兵蜂擁了上來,如同尋血的獵犬。


    他們以為這裏有機可乘呢。


    結果卻是讓他們絕望的。


    敵人雖然受了傷。


    可即使拚盡全力,也無法戰勝眼前的敵人。


    撐死給敵人留下一道大的傷疤。


    好不容易刺入心髒也無用。


    乞活軍比他們更加瘋狗,身上還插著刀子呢,依舊一刀刀揮砍周圍的喀爾喀部騎兵,如同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


    血液濺射到他們的臉上,戰甲上。


    有自己的,亦有敵人的。


    他們沒有絲毫動搖,未因身體的疼痛而停滯一息,整個腦海中都被殺意充滿,隻想著殺殺殺!!!


    隻想著殺盡眼前的敵人。


    喀爾喀部騎兵中有人臉上已經出現驚恐,腎上腺素差不多退去,智商在重迴高地。


    看著渾身是血,身上插著刀槍的乞活軍。


    “殺!”


    那個乞活軍暴走,任由他們蒙古人的長矛刺入,然後一刀讓刺入者身首異處。


    那被斬首的還在馬上,手沒有鬆開韁繩,可脖子處卻如同噴井一般濺射出血水.......


    “絆倒他!”


    喀爾喀部騎兵中傳來心有餘悸的聲音,驚慌的喊。


    於是,周邊有聰明的喀爾喀部騎兵,立即用繩索,一人一邊,將那騎在戰馬上的乞活軍絆倒。


    “噗通!”


    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響,乞活軍整個人摔到地麵。


    連同的還有其他一起被絆倒,或是在衝鋒途中撞擊摔落的喀爾喀部人。


    然而,人雖倒,力還在,這名乞活軍猛然起身,用大刀把旁邊坑他的幾個喀爾喀人劈的腦袋成了兩半。


    血漿和腦漿同時迸濺。


    “你們以為這就能贏嗎?準確來說,老子是個騎馬步兵!”


    這乞活軍提刀衝喀爾喀部騎兵猙獰的咆哮,大步上前。


    “來啊!”


    一股股鮮血噴灑在他臉上,身上,而他,也被洞穿。


    可他依舊猙獰,始終未倒。


    “來啊!!!來啊!!!來戰!!!”


    “我是,乞活軍!我不死啊!!!”


    “我——不——死!”


    他怒吼著,大殺特殺,砍了三個人才倒在地上。


    這還是個小兵啊!!!


    無數喀爾喀部騎兵打的絕望。


    對方在按他們的劇本走。


    可即使團團圍住對方又如何?將對方絆倒又能如何?


    他們隻是狼群!


    乞活軍卻是山野來的猛虎。


    狼群遇上猛虎。


    隻有被猛虎殘殺的份。


    他們看了看四方被包圍的乞活軍,那些乞活軍浴血揮刀砍殺著他們,收割著一條條生命。


    有乞活軍向他們這兒湧來,要帶走同僚的屍身。


    可這戰場上的壓力,他們本就沒有空補刀。


    再看看遠處的虎王吧!


    簡直是天上的上帝,地上的大汗,陰司閻羅的王。


    身上滿滿的血,都是敵人的,沒有一點是他身上的。


    被他們絆倒之後,直接提著兩匹馬做武器在瘋狂殺戮!


    嘭~!


    噗!


    沉悶的聲音讓人害怕。


    他們親眼目睹紀塵種地,把一個個喀爾喀部的勇士,將腦袋砸入地裏,鮮血暴灑四周。


    他娘的!


    這真的是人嗎?


    他們中原人,號稱最勇,千古無二的項羽,有這一手拎一匹馬砸人,把人砸出去三四米遠的能力嗎?


    紀塵旁邊的喀爾喀部騎兵渾身冰冷的發抖,渾身肌肉都莫名其妙的抽筋,動都動不了了,隻是臉色蒼白而猙獰的看著。


    是麵部也抽筋了,當紀塵的武器落下,這些人淚水從眼裏掉了出來,眸光中滿是祈求。


    這一刻,他們在求饒。


    這一刻,更遠處,隻是看著此幕的喀爾喀部騎兵都忘記了什麽血海深仇,什麽家人。


    恐懼的表情終於出現在他們臉上。


    “跑起來,來迴衝,不打纏鬥了。”


    而此刻,紀塵更咆哮。


    他快樂的大開殺戒之時發現竟然有戰損了。


    這能忍?


    才堪堪殺死敵軍幾千啊?他居然就出現了戰損!有乞活軍倒地了!


    這使得他開始認真,一邊自己在敵群中大殺特殺,一邊開始微操。


    乞活軍再次動起來。


    不再單純的纏鬥,還開始放箭。


    畢竟,除了七級乞活軍是全能外,六級乞活軍中嚴格來說,很多人不是騎兵,而是弓兵,是大漢冠軍神射.......


    拿著弓兵猛猛當騎兵打,多少還是有點抽象了......


    “咻——”


    帶著巨大力道的箭矢飛向喀爾喀部騎兵。


    乞活軍殺戮的效率正在大大增加。


    喀爾喀部騎兵滿臉仇恨。


    他們算是知道什麽叫不要臉的了。


    說好的騎兵對衝呢?


    他們可都沒有放箭!


    想著之前纏鬥硬拚之時,那都無法戰勝的莽夫。


    喀爾喀部騎兵眸光中從心有餘悸,迅速轉變成恐懼。


    吞了吞口水。


    有人唿吸急促,於嘈雜的戰場上,能聽見自己的心劇烈跳動,感覺要衝出嗓子眼一樣。


    害怕,已經從心裏湧了出來。


    他們突然想到。


    這裏,還不是完整的乞活軍啊!


    甚至,準噶爾部騎兵,還沒有參與這一仗啊!


    如果乞活軍是完整的。


    如果準噶爾部騎兵參戰。


    他們根本就沒一點勝算!


    事實上,甚至,隻是麵對武王帶領的這點乞活軍,他們就沒有勝算。


    跑吧。


    跑遠一點。


    這個想法突然從腦海裏冒出來。


    隨後,不知道是誰開始先跑,隨後其餘喀爾喀部騎兵都跟著向北方跑去。


    “逃?”


    “想逃去哪裏呢?”


    “不如就乖乖的陪葬,徹底用血洗淨彼此之間的仇恨,熄滅我們的怒火,省得冤冤相報何時了。”


    紀塵的聲音很親切,像是在述說真理,但喀爾喀部隻覺得毛骨悚然。


    “啊啊!嗚嗚,有鬼!”


    他們害怕的苦楚聲音,失去理智的大喊。


    “快跑!!!”


    “這些家夥不是人!!”


    “人,怎麽可能被捅破心髒都不死!”


    “他們是陰司爬出來的鬼怪!”


    “我們絕對無法戰勝!”


    “撤!”


    “快撤!”


    一個個喀爾喀部騎兵驚恐的喊。


    隨後,卻是被飛馳而來的箭矢插穿身體。


    乞活軍最恨的就是逃兵。


    你這不乖乖原地打,讓我們漫山遍野抓豬很好玩嗎?


    一腔氣勢。


    終究是被乞活軍這不可逾越的鋼鐵之軍給殺碎了。


    他們是有仇,但是對於家人來說,還是活著的人更重要。


    他們這樣想著。開始瘋狂逃竄。


    可這絕對是最錯誤的選擇。


    最大傷亡,永遠是在潰逃的時候。


    如果他們不逃,不投降,還能死的晚一些,死的痛快。


    此刻逃了。


    準噶爾部騎兵自然也要發揮自己的作用,參與進了這場戰鬥,要留下喀爾喀部人。


    整齊劃一的弓弦牽動之音響起。


    緊接著,喀爾喀部人露出驚恐的目光。


    準噶爾部的都算好了。


    他們迴頭的一瞬間,他們看見了乞活軍那鬼畜一樣的手速,一個人,絕對比的上三個人的射速!


    漫天的箭矢齊射而出,箭雨傾盆而下。


    一瞬間。


    不知道多少喀爾喀部人與戰馬被密密麻麻的箭矢給穿透身體。


    “噗~!噗~!噗~!”


    “噗.........”


    喊聲都未來得及,一根根帶血的箭矢便魚貫了出去。


    他們留下一地屍體,還有從馬背上摔落下來的家夥。


    打了兩輪箭雨之後。


    準噶爾部騎兵就又發起了衝鋒。


    從喀爾喀部的側翼進行切斷後路。


    他們不蠢,這種困獸猶鬥,直接擋在後方,他們得暴死不知道多少人。


    密密麻麻的屍體倒在逃亡的路上。


    剛剛與乞活軍正麵碰撞,他們還沒死這麽多呢,且對乞活軍打出了傷亡。


    而現在,卻是白白甩了近萬人在此。


    還在外逃的隊伍,已經非常萎靡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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