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本來上場之前還覺得今天實在有點倒黴,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碰上了你們,今天很開心。”


    說完,她又低頭看了一下衣服,然後跟陸早早說,“這個衣服我可能會弄髒,實在不好意思了。到時候我會洗得幹幹淨淨,然後找個合適的時間還給你的。”


    “沒關係。”陸早早笑笑,“一件衣服而已。”


    賀風眼神東瞟西看的,因此注意到一旁角落裏麵裏麵跟陌生女孩嘀嘀咕咕的陸早早和李簡安兩人,還扒拉著謝洄年的胳膊讓他看,其實謝洄年早就看到了。


    要不是知道陸早早在這裏當誌願者,謝洄年也不會甘願被賀風拖來這裏看比賽。


    “她們跟那個女孩認識啊?可是那好像是別的學校的吧。”賀風滿臉疑問,“怎麽看起來聊天聊得還挺熱絡的,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應該不認識。”


    “不認識還聊得這麽熟稔,還有說有笑的呢。在那裏站好幾分鍾了做什麽呢?”


    謝洄年掃一眼對麵女孩腰上係著的屬於陸早早的衣服,語氣輕緩地迴應:“在做讓她們兩個人高興的事情。”


    有時候隨手幫了別人一把,最開心的或許並不是受助者,而是伸出援手的人。


    “你趕緊迴休息室套一件厚外套吧。”陸早早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跳舞時候產生的熱意已經差不多消散完了,手已經有些發冷,“這麽冷的天氣,不要感冒了。”


    “好的。”對方再次跟李簡安和陸早早兩個人表達感謝,然後走了。


    體育館裏麵及時給籃球運動員送水和遞毛巾的女孩子很多,已經沒有誌願者什麽事情。


    陸早早實在被一陣高過一陣的驚唿聲給吵得有頭痛,狂熱的尖叫有一下沒一下地撞擊著陸早早的耳膜,在場館裏麵待了一個多小時,陸早早實在受不了,跟李簡安說自己要去外麵曬一會兒太陽,這裏實在有些悶得慌。


    “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了,到時候我迴來找你就行了。”


    從體育館出來,聞到外麵清新冷冽的空氣,陸早早吐出一口悶在胸腔裏麵的濁氣,實在是很舒心。學校的道路上沒有太多人,大多數此刻都聚集在體育館或者操場,隻偶爾有三兩人影走過。


    陸早早漫步到學校後麵的人工湖,湖裏麵有人工飼養的鴨子,有學生用那種碎麵包屑給鴨子喂食。鴨子偶爾會叫一兩聲,從湖水這一頭遊到另外一頭,帶動湖麵一圈蕩漾開來的漣漪。


    深秋下午兩三點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陽光的溫度妥帖地進入皮膚裏麵,陸早早就這麽閉著眼睛,靠在長椅上麵身心舒暢地曬太陽。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左右,感覺到另一側的位置有人坐下了。


    陸早早也沒管,仍舊閉著眼睛享受陽光,感覺被照得快要昏睡過去的時候,陸早早頭一歪,把眼睛猛地睜開。遠處的天空很藍,是那種很純粹很幹淨的藍,上麵的雲朵緩慢漂浮遊移著。


    “冷不冷?”


    旁邊的人這時候才出聲詢問,陸早早把頭轉過去,看見安靜看著她的謝洄年。


    陽光從對方鼻梁上探照過去,把他原本就高挺秀麗的鼻梁照得更加精致,眼瞼下方也含著一層淡淡的光,反襯進他 的瞳孔裏麵,讓那雙眼睛有一種瑩潤光華的質感。


    你看,老天爺多不公平,就連永恆地、一視同仁地照耀著世間萬物的陽光都這樣偏愛謝洄年。


    “不冷嗎?”謝洄年又重複一遍問題,“我看你剛剛把衣服借給別人了,身上穿這麽少不冷嗎?”


    “不冷。”陸早早說,“在這裏坐著曬太陽很舒服,陽光很暖和。而且我穿得其實不少。”


    像是怕謝洄年不相信似的,陸早早還把自己的袖口翻出來一截,露出裏麵厚厚的一層絨,“很厚的,是個加絨的衛衣,而且今天溫度不算很低。”


    陸早早弄衣服的時候露出一節白皙纖細的手腕,因為白,所以皮膚下麵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與此一同盤踞在陸早早手腕上的,還有那些頑固的傷疤。


    陸早早沒注意到有什麽不對勁,但是謝洄年眼神明顯黯淡了一點。


    給謝洄年展示完畢之後,陸早早又把袖口拽下去,把雙手重新擺放在膝蓋上,像個上課聽講的三好學生一樣。


    “心情很好?是不是幫助了別人很開心?”


    謝洄年問陸早早的時候,語氣裏麵也有淡淡的笑意,像是為陸早早這份開心而感同身受般地開心著。


    “嗯?你怎麽知道?”陸早早很震驚地看著他,“你也在體育館裏麵嗎?”


    “嗯。裏麵動靜太大了,我嫌有點吵就出來了。”


    “哦哦哦。”陸早早說,“我也覺得裏麵很吵,不過也挺熱鬧的,就是人太多了有點悶悶的。”


    “不喜歡跟太多人待在同一個空間裏麵嗎?”


    “也不完全算是。”陸早早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想了想說,“可能隻是不太喜歡這種運動,他們經常一陣一陣地高聲唿喊,一起喊出來的時候體育館裏麵會反出迴音,讓我有點不太適應。”


    “嗯,那下次不要去了。”謝洄年說完,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問說,“之前你去看我打籃球比賽對嗎?”


    “嗯。”


    “有為我呐喊歡唿過嗎?”


    陸早早嗓子梗了一下,但還是迴複說,“有的。”


    “那時候也是忍著這種不舒服說的嗎?”


    “不是。”陸早早說,那時候隱匿在洶湧的人群裏,所以炙熱的目光並不會被發現,可以跟著所有人一起,隻做一個籍籍無名的普通觀眾,內心反而是踏實的。“那時候很開心。”


    “那就好。”


    謝洄年問的時候無疑是緊張的,手心甚至出了一點點的汗。


    他生怕陸早早會迴答是的。那樣在陸早早喜歡他的這麽多年當中,占據陸早早迴憶的大多數都是不愉快、不舒適也一點都不快樂的東西了。


    幸好陸早早給出的是否定的答案。


    他終於感到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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