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聊了會兒天,然後陪著蔣鳴出去轉了轉,客廳裏又隻剩下謝洄年和賀風,說了太多的話賀風又裝死一樣地躺在沙發上,謝洄年睨他一眼,“剛剛精神倒是挺好,昨天去玩了?一個人?”


    提到這個賀風頓時又來精神了,從沙發上彈跳而起,“本來是一個人的,早跟你說了懶得跟那群人客套,說些無聊的話,去了之前那個射擊俱樂部,你猜我看見誰了?”


    謝洄年一般在這種情況下都會保持沉默地等賀風自己說出來,果然,沒過一秒,賀風立馬搶著迴答,“林昭。”


    昨天下午兩點不到,已經吃飽喝足的賀風感覺十分無聊,感覺這個時候謝洄年已經在去往機場的路上接蔣夢然,實在閑得無聊,迴國之後認識的一群少爺跟他都不算合得來,也不太願意叫他們出來尋樂。


    賀風第一時間尋找李簡安,半小時後後對方的消息才姍姍來遲地迴複過來,隻有簡潔明了的四個大字——做題,勿擾。


    賀風隻好放棄。


    想了想決定孤身前往,司機一路很沉默地開著車,賀風看著窗外的太陽,眼睛都快要曬得睜不開,於是視線下移,開始看著道路兩邊的人和路邊景觀道裏栽種的花草樹木,實在是很無聊。


    也不知道謝洄年平時是怎麽看得進去的。


    終於到了目的地,賀風扯了一下衣角,麵無表情地走進去,換上一身全黑色的射擊服,挑好裝備,戴上護目鏡,準備開始。


    麵前的碟靶隨意移動,看準開槍,計環得分。


    整個場館空間很大,賀風每打出去一槍感覺都可以在空曠幽靜的室內聽到迴響,震得耳朵嗡嗡迴響。精確率很高,瞄得很準,雖然沒有謝洄年那樣精確無誤的把把十環,,但基本都在九環十環,最差的也是八環。


    走到一邊,賀風摘下護目鏡,擰開礦泉水,飛速喝掉一半之後準備換把槍和場地,走出來之後看見熟悉的背影,很高,肩膀很直,腰身又很窄,雙腿精瘦挺直穿著白色的射擊服。


    下半身軀一動不動,隻有肩膀和手腕發力動作,看著眼前的槍靶,連續射擊出去好幾槍,強大的後坐力應該會把整個手心都震得發麻。


    身姿很漂亮,但是槍打得實在稱不上一個好字,甚至可以說有些爛,有的甚至已經脫靶。


    賀風就站在她身後看著她,聽著巨大的槍響聲音歪著頭,漫不經心地旋轉著手裏那把槍,表情和目光都淡淡的。站的不耐煩了,又開始靠在牆上,環抱雙臂,手裏的槍就那麽垂掛在一根手指上。


    等林昭累了,轉過身的時候,就看見賀風姿態慵懶地靠在那裏,槍口向下,一身黑,肩膀很寬,頭頂明亮的光線照在那張臉上,襯得眼睛發亮,鼻梁落下一點陰影,眉骨高挺。


    見到林昭,立馬挑了下眉,露出很標準的笑容。


    然後毫不客氣的點評她剛剛的射擊水平,“你槍打得好爛啊,發力方式完全不對,需要我教你麽。”


    林昭直接無視他這個人和他剛剛說的話,去拿放在地上的水,喝了幾口後擰上瓶蓋,然後才迴應,“有教練,為什麽要你教。”


    “我剛剛看你一個人打得起勁,以為你不需要呢,還以為你技術很好,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況。”


    林昭懶得理他,走到外麵的休息室裏坐下,看見這種情況賀風也立馬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走,然後很誠懇地解釋,“不是嘲諷你啊,你別誤會也別生氣,我就是以為你是那種幹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很好的人,所以看到你在這裏,下意識以為你射擊也很好。”


    “你想太多了,隻是過來玩一下而已。”純當舒緩壓力罷了,林昭說,“人又不是隻能去做擅長的事情。”


    說完之後,兩人一前一後坐到沙發上。


    賀風很誠懇也有些佩服地說:“那你還挺有勇氣的,我是那種做不好就會幹脆放棄的人,一般隻會喜歡那種我做第一次就擅長的事情。”


    林昭這才把視線直直地轉向他,目光幽深地看著他,“那按照你的說法,一出生就一直感覺不幸福的人,應該在有所察覺後立馬去死,因為幸福這種東西是他們這一輩子再怎麽練習,也永遠學不會的事情。”


    林昭說完之後,賀風立馬呆愣地看著他,林昭有時候嘴巴裏突然冒出來的話總是會超出他的想象,也永遠劃不到他的認知範圍裏。


    不知道為什麽會把這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關聯起來,而且說得很認真的樣子,感覺林昭想事情總是會往讓人出其不意的方向拐過去,賀風皺了皺眉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不是那個意思不重要,我隻能陰暗地理解成這樣。”


    “……”


    林昭說話是那種很不按常理來的人,總是讓人在短時間內不知道如何接話,跟李簡安和謝洄年那種偶爾冒出來的毒舌語氣不一樣,有時候有一種很決然和冷厲的氣質。


    感覺隻有陸早早能適當地接住一下林昭的話,而且還能讓林昭短暫失語。


    上下吞咽了幾次喉結,緩了幾十秒,賀風終於說:“哎,你別這樣想就行了,我隻是個例,沒有什麽參考性你懂麽。”


    “懶得懂。”


    “……”再次不知如何反應之後,賀風很幹脆地決定跳過這個話題,挑起另外一個話題,“我之前在這裏存過幾瓶酒,口感和品質都不錯,你想要喝嗎?不過有些烈,不是甜口的。”


    林昭沒說話,賀風立馬去取自己的酒。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很沉默地喝完了一整瓶酒。


    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賀風還感覺有些驚奇,跟謝洄年講完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其實這件事情有點荒唐,不過並沒有任何不悅的心情,找到適合的人一起喝酒是件特別美妙的事情。


    沒想到謝洄年聽完之後倒是沉默起來,賀風推了他一下,“你怎麽了?”


    沒有迴答,幾秒之後,謝洄年像是唿出一口很沉重的氣,有些語焉不詳地問,“感到不幸福的人真的會有想死的欲望嗎?那怎麽樣會讓對方幸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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