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羯人的賄賂,臣心中惶恐、惴惴不安。”


    丞相聲音帶上一絲哽咽:“臣當時因為葉氏的病亂了心神,待迴過神來已經上了賊船,臣萬死難辭,隻求陛下不要累及臣的家人。”


    他等了一會,沒聽見皇帝說話,便道:“陛下吩咐的信,臣已經交由人送出去了,一切都是按照吩咐所寫。”


    皇帝淡淡的“嗯”了一聲。


    “葉氏身邊的人,都查清楚了?”


    丞相:“查清楚了,是臣夫人的貼身嬤嬤,還請陛下示下。”


    這個嬤嬤也是葉氏的奶嬤嬤,故而葉氏十分信任她。


    讓她去抓補氣血的藥,熬完後,丞相悄悄把她倒掉的藥渣拿走找大夫看了。


    裏麵加了一味藥,改了藥性,會破氣血。


    皇帝轉身迴到桌案後坐下:“此事待衛卿迴京後,由他去查,在這期間你且暗中盯著她,這是你戴罪立功的機會。”


    丞相抬起頭又重重磕了下去:“臣叩謝陛下隆恩!”


    皇帝拿起一本折子:“若無它事,便跪安吧。”


    丞相離開後,皇帝看了眼暗處,一直跟著丞相的人也悄悄離開。


    知道丞相有問題後,皇帝便安排人暗中跟著他。


    丞相寫信的內容皇帝也知道,否則也不會留他到現在。


    臨近京城,衛霜戈才寫了封信讓信使送走。


    信使把碎銀揣好,心說他信前腳走送到顧持柏手中,衛霜戈後腳就到了。


    估計是想給對方一個驚喜,嘖嘖嘖,可惡的恩愛夫夫。


    信使猜錯了,衛霜戈是準備把黑鍋給他背。


    “顧尚書,這是衛指揮使給您的信。”


    信使把信交到顧持柏手裏。


    “哎呀,你才送到啊。”


    衛霜戈的聲音緊跟著響起:“顧大人沒能出城迎我,說吧,準備拿什麽補償我?”


    信使:?


    他聽到了什麽?


    衛霜戈在信使開口前,按著他的肩膀把人調了個個兒:“你這腳程不行啊,就別在這打擾我跟顧尚書啦。”


    信使想開口為自己叫屈,掉到他掌心的銀錠子讓他默默閉上了嘴巴。


    這種黑鍋,他不介意多背點。


    “我下次一定盡早送到。”


    衛霜戈揮了揮爪子:“慢走不送啊。”


    他扭頭對顧持柏咧嘴一笑:“顧尚書沒有出城迎我,我很傷心哦~”


    顧持柏拉著衛霜戈進門,顧小童眼觀鼻鼻觀心的關上門,全當沒看見自家少爺抱著少夫人快步往裏走。


    等人走不見了,扭頭拔腿就跑去找顧伯:“顧伯,少夫人迴來啦!!!”


    顧伯先是驚訝:“迴來了?”


    後是雷厲風行:“讓廚房備上熱水,你去……算了,你跟我一起去街上買菜,廚房備的菜種類少了,對,還要買酒,我記得似乎新出了幾樣點心……”


    最終,顧伯帶著三個人一輛馬車上街去了。


    廚娘目瞪口呆的看著圓潤的顧伯邁著風風火火的步伐迅速消失的背影。


    備菜……少?


    直接開宴席都夠了好吧!


    少夫人一迴來就讓備熱水,哎呦~


    年輕真好啊~


    廚娘擦擦手,叫上粗使小廝:“走,跟我打水去,多備一些。”


    “我說。”


    衛霜戈雙手扯住顧持柏的嘴角往下拉:“我風塵仆仆的剛迴來,你這是想幹嘛?”


    顧持柏目光溫潤:“補償衛大人,為你接風洗塵。”


    衛霜戈拍拍身下的被子:“在床上補償,這不是補償我,是在給你自己謀福利吧。”


    顧持柏指尖勾住衛霜戈的腰帶,揚唇笑道:“衛大人這話真是誤會了我的真心,我隻是想親自、補償、你。”


    “哼,滿口胡話。”


    衛霜戈扭過頭去。


    顧持柏脫去衛霜戈的外袍,看見裏麵的裏衣,稍微大了一些。


    “這裏衣,料子如何?”


    衛霜戈挑眉:“裏衣料子不錯,就是它原主人不是什麽好鳥。”


    “真傷心。”


    顧持柏撫上衛霜戈的臉,指腹輕輕摩挲著掌下的皮膚。


    此去數月,邊關苦寒,皮膚都粗糲了些。


    “衛大人收了我的信,穿了我的裏衣,不迴我的信、不給我寄裏衣,還說我壞。”


    衛霜戈眨了下眼睛,這顧狐狸,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


    他索性無賴道:“收到信的時候,我本來就打算迴來了,一路快馬加鞭的沒時間寫信,怎麽著吧!”


    想到被自己加了三把鎖的盒子,衛霜戈小小的臉紅了一下:“你當時寄裏衣給我,盒子都不上鎖,就不怕別人看了去?”


    顧持柏勾唇道:“旁人又不知衛大人穿衣尺寸,即便猜中了,最多隻會說你我恩愛、如膠似漆。”


    衛霜戈撇撇嘴,他離京這麽久,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論對象應該換人了吧。


    想到這裏,衛霜戈推推顧持柏的肩膀:“走,咱們去茶樓坐坐。”


    顧持柏笑吟吟道:“衛大人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衛霜戈:“?”


    顧持柏:“你一去數月,此情此景,我如何能讓你離開?”


    此什麽情、什麽景?


    衛霜戈低頭一看,好家夥,顧持柏什麽時候把他裏衣給掀開了。


    屋裏炭火燒的旺,他都沒覺得冷。


    “不對,白天你一般都在書房待,怎麽屋裏炭火燒著?”


    顧持柏淺笑道:“我猜你這兩日便會抵京,每日都讓人燒著,防止你迴來屋中清冷。”


    衛霜戈頭微微後仰,眯起眼睛:“你是防止……的時候,我喊冷,不讓你做吧?”


    顧持柏勾唇:“衛大人這麽說,也是對的。”


    衛霜戈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


    顧持柏這個人,聰明的跟個妖怪似的,連他什麽時候迴來都算到了。


    衛霜戈揪住顧持柏的衣襟吻了上去。


    顧持柏扣住衛霜戈的後頸,緊緊含住他的唇,另一隻手緊貼著他的腰側。


    炭火靜靜的燒著,屋內暖意融融。


    兩個時辰後,早早背下的熱水派上了用場。


    顧小童送完水,心裏泛著嘀咕。


    怎麽今兒兩個時辰就要水了,難道說少爺他不行了?!


    浴桶裏,衛霜戈懶洋洋的靠在顧持柏懷裏:“我在邊城都沒這麽累過。”


    顧持柏掬起水灑在衛霜戈的肩頭:“衛大人辛苦了,今日為你接風洗塵,明日我們一同去茶樓坐坐。”


    衛霜戈哼哼兩聲,舀起水往潑顧持柏:“明日得先進宮,我可還帶了一道請功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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