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目國營地的人捆完,派兩個人拿著信號彈守著。


    剩下的人往前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看到前方有火光。


    邯國營地裏靜悄悄的,隻有跳動的篝火,時不時發出“嗶啵”的聲音。


    帳篷外麵躺了一地的。


    衛霜戈抱著胳膊“咦”了一聲。


    難道全都中招了?


    搜羅了一圈發現,還真是。


    衛霜戈看了眼鍋裏剩下的食物。


    “他們這夥食……”


    錦似程伸頭看了眼:“就這,他們每個人都吃了?”


    衛霜戈點頭。


    聿老認得這些:“在我的部落裏,這些是喂牲口的。”


    大家目光一致落在昏迷的邯國士兵臉上,齊聲道:“真是牲口啊。”


    他們依樣畫葫蘆,把這些人的腰帶抽下來,給人綁上。


    聿老就一個任務,給馬喂藥,幸虧他帶的多。


    做完這些,天已經快亮了。


    兵不血刃,共計獲得戰俘兩千三百四十五人,戰馬四百五十六匹。


    接應的人從別的地方繞到這裏來。


    衛大哥看到地上一串串的人,驚訝之餘又十分自豪。


    衛霜戈昨日離開時,就說讓他帶人和繩子來接應。


    他還以為是摸清地方後,合圍起來,沒想到是來撿人的。


    衛大哥用力拍了拍衛霜戈的肩膀,自豪之情溢於言表:“好弟弟,你是衛家兒郎中,最為出色的!”


    衛霜戈被拍了個跌咧,他苦著臉道:“大哥啊,我綁了一晚上的人,腰都快直不起來了,你還下這麽重的手,我要跟娘告狀去。”


    衛大哥開懷大笑:“大哥背你迴去!”


    衛霜戈搖頭拒絕:“那樣有損我威嚴嗜血的名聲。”


    衛大哥笑道:“行,那迴去讓娘抽我,你是想看笤帚絲抽還是想看木條抽?”


    錦似程目瞪口呆,當哥哥的還能這樣呢?


    他歎了口氣,別人家的哥哥、別人家的娘親、別人家的爹,嗚嗚嗚,別人家還有個當尚書的媳婦兒——算了,這個就不羨慕了,男媳婦兒肯定沒女媳婦兒軟和。


    衛霜戈琢磨了下:“讓二嫂抽二哥吧,大家同樂。”


    這個時候,已經有人開始幽幽轉醒,嘴巴裏說著邯國話,聲音很大,唔嚷唔嚷的。


    嚷嚷最大聲的獲得了一隻臭鞋子作為早餐,就是塞嘴裏嚼不動味道還挺大。


    對方直接兩眼一翻,被熏的暈了過去。


    衛大哥指揮著人用繩子重新捆一遍,再把他們的腰帶解開。


    這樣,從躺著的人串,變成站著的人串。


    不願意走的,塞上鞋子,熏暈過去後,再給腳綁上,扔到馬背上。


    戰馬就靠聿老吹笛子操控。


    迴去的路上,衛大哥不由得感歎:“這才是真正的兵不血刃啊。”


    衛霜戈:“嗯,就是有些傷眼睛。”


    滿是絡腮胡子還有胸毛的大漢搔首弄姿說什麽“大爺來玩”,真的是……


    以後這種藥要慎用。


    衛霜戈害怕晚上做夢夢見——萬一夢見顧持柏長著胸毛和絡腮胡子叫他“哥哥”……


    不敢想、不敢想,太可怕了。


    帶著這麽多俘虜迴到軍營,整個軍營都沸騰了。


    衛父傳令下去,今晚殺豬,大家一起樂嗬樂嗬。


    跟著衛霜戈一起去的士兵,手上抓著豬蹄,眉飛色舞的跟別人說起這次的經曆。


    大家都聽的一驚一乍的。


    “是嗎?”


    “謔!真有巧思!”


    “原來衛指揮使身手這麽好的!”


    軍營一處僻靜的地方,衛老爺子提著酒壇子,盤腿坐在地上,仰頭往嘴裏倒酒。


    看著天上的明月,老爺子忽的扯著嘴角笑了起來。


    “父親。”


    衛父提著一對鹵豬耳朵走過來,坐到老爺子身邊:“給。”


    老爺子沒伸手接:“你吃吧,年紀大了晚上吃這些不舒服。”


    “哦。”衛父也不客氣,自己吃了起來:“我兒子怎麽樣?”


    老爺子哼了一聲:“那是我孫子,自然是極好的。”


    衛父瞥見老爺子怎麽也壓不下去的嘴角,迴頭看了眼在篝火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小兒子。


    “這小子進了軍營是如魚得水。”


    不管用什麽手段,生擒了這麽多俘虜,軍營裏的將士們都高看他一眼、甚至是心悅誠服。


    尤其是今天跟著一起去的二十名士兵,簡直要神化了衛霜戈。


    衛老爺子笑了一聲。


    衛父從中聽出自豪的味道:“父親,陛下已經登基好幾年了。”


    衛老爺子沒有說話。


    衛父意有所指道:“幺兒應該還不知道,你把他小時候穿的衣服都一並帶過來,偶爾偷偷拿出來看。”


    衛老爺子手上一用勁,把酒壇子給捏碎了,吹胡子瞪眼道:“你皮癢了?!”


    衛父咬著豬耳朵上的脆骨,一點都不怵老爺子:“幺兒肯定知道你當初劃清界限是為了保全衛家,也是為了萬一奪嫡失敗,遁逃京城後有個去處。”


    衛老爺子一把揪住衛父的耳朵:“你去他麵前說道了?”


    衛父連聲道:“沒有沒有,幺兒這麽聰明肯定能猜到——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麽。”


    鏢局每次送來的物資、銀錢都是交給他大兒子,一次兩次三次的,當真沒一點風聲傳到老爺子耳中?


    他反正不信。


    每每軍中添置衣物、戰甲、兵器什麽的,老爺子從不多問是怎麽來的。


    肯定心中有數。


    衛老爺子“哼”了一聲,鬆開手:“反正你不許去說。”


    不管他用意是什麽,當初做的決絕的人是他,現在去告訴小孫孫他做這些是有深意的,再讓小孫孫來認他,這種事,他做不出來。


    這樣的話他小孫孫這些年吃的苦頭又算什麽?


    小孫孫憑借自己的本事站對了人,過上了好日子,現在又有被委以重任的趨勢,他沒必要去做那個錦上添花的人。


    “父親。”


    衛父站起來後退一步:“你真是又軸又強,拉磨的驢都沒你強。”


    說完他扭頭拔腿就跑,跑了兩步看見來人又停下來。


    衛老爺子又好氣又好笑,他頭也不迴地罵了一句:“臭小子!”


    輕手輕腳摸過來的衛霜戈腳步一頓:“臭小子罵誰?”


    衛父隨口道:“臭小子罵你——好啊,你連你爹的便宜都敢占!”


    ---


    衛二哥:???


    衛二哥:不是,怎麽這個都能扯到我頭上?


    衛二哥:同樂?大哥你說同樂?這裏麵包括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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