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好像頭一次真心實意的說衛大人好?”


    禮部尚書仰頭想了想,一拍巴掌:“這就叫英雄救美——歐陽大人你拍我腦袋做什麽?”


    刑部尚書瞥了他一眼:“這叫英雄救棟梁,衛大人是打虎英雄,顧大人是國之棟梁。”


    禮部尚書揶揄道:“還是你會拍馬屁。”


    聽見這話,顧持柏笑著看向衛霜戈。


    衛霜戈也想到了在林子裏“拍馬屁”的事情,他不動聲色的擰了顧持柏的腰一把。


    擰完了拔腿就跑。


    衛霜戈跑到皇帝麵前,搓著手笑嘻嘻道:“臣把這老虎獻給陛下。”


    說完,他得意的看著皇帝:怎麽樣這不比刑部尚書那頭鹿厲害,怎麽著也得多賞點吧?


    皇帝原本是打算賞賜他的,看懂衛霜戈眼神裏的意思後,話到嘴邊又改口了:“衛卿勇猛無敵,朕心甚慰,這老虎便賞賜給衛卿了。”


    衛霜戈表情一頓:“啊?”


    不是,這老虎是他抓的!


    怎麽還成了給他的賞賜了?


    見衛霜戈愣住說不出話來,皇帝心情大好。


    他大笑著,抬手點了點衛霜戈:“此外,朕再賞你黃金百兩,如何?”


    衛霜戈這才歡歡喜喜的謝恩。


    禮部尚書湊到衛霜戈身邊,搓搓手問:“衛大人,我能摸摸你的老虎嘛?”


    衛霜戈十分大方:“隨便摸——不過下次我可就要收錢了。”


    “不花錢的,我可得多摸摸。”


    禮部尚書把手放到老虎屁股上,傻笑道:“都說老虎屁股摸不得,現在我摸到了。”


    “哈哈哈!”


    眾人都被他這憨樣給逗樂了。


    要說不高興的,大約隻有戶部尚書,他麵上也跟著笑了起來。


    皇帝帶著人退出林子時,他隻是有些失望皇帝沒有冒進、從而葬身虎口。


    而衛霜戈活捉了老虎,他心中卻恨上了衛霜戈。


    他明明受了內傷——


    轉念一想,戶部尚書的笑容又真切了不少。


    巫醫說了,喝下消骨草,短時間會給人以內傷恢複,並且能力有所增進的錯覺。


    如果頻繁使用內力,會加速消骨草對五髒六腑的侵蝕。


    到那時……


    戶部尚書眼中惡意一閃而過。


    這時,有侍衛快步上前,向皇帝稟報:“陛下,有的馬還是安撫不好。”


    衛霜戈奇怪的問:“馬怎麽了?”


    皇帝:“今日進入林中的馬,不知怎麽的都暴躁的很。”


    衛霜戈看了眼地上的老虎,擼起袖子道:“讓我來試試。”


    他跟著侍衛走到不停的打著響鼻、蹄子用力刨地的馬麵前。


    抬手一巴掌唿在馬的腦袋上,然後抱著馬的脖子把馬摜倒在地。


    在馬反應過來之前,又是一巴掌,隨後拔出侍衛的佩劍插在土裏。


    語氣陰冷:“再不聽話,今兒就吃馬肉了!”


    這一番舉動下來,馬真的乖覺了,眼神溫順了不少。


    衛霜戈把劍還給侍衛:“學會了沒?”


    侍衛拿著劍,看向衛霜戈的目光明顯熱切起來:“學會了!不愧是衛大人!”


    衛霜戈拿出世外高人的架勢,隨意的擺了擺手。


    “方才打老虎的時候,就感覺它脾氣暴躁的狠,最後打服了也就乖順了。”


    皇帝問:“衛卿的意思是,這隻老虎也同這馬一般?”


    衛霜戈:“是,陛下。”


    立馬有人覺出不對味來。


    刑部尚書神色嚴肅:“陛下,這像是有人在暗中動了手腳,麵對發狂的老虎,即便有這麽多侍衛也不一定能壓製住。”


    如果當時皇帝沒有選擇退出林子,而是帶人繼續尋找老虎的蹤跡……


    “陛下!”


    圍場管家匆匆走來。


    在聽見虎嘯時,他便立馬派出圍場巡護探查圍場邊緣。


    “陛下,西南角靠著山的界樁鬆動,像是被撞到後扶起來的。沿途發現了沾染血跡的土壤和些許羽毛——像是雞毛。”


    圍場管家擦了擦額上的汗,垂頭等著皇帝的發落。


    皇帝看著自己一手提拔的圍場管家,問道:“前一日是否查看過?”


    圍場管家道:“查看了,並無問題。”


    皇帝讓他把巡查記錄拿來,上麵記錄了從半個月前,便每日早晚各巡查圍場一次。


    “今日卯時也巡查了一次。”


    皇帝指著最新的記錄說:“也就是說,老虎是在卯時之後,進入圍場的,當時巡查人員的馬匹是否有異常?”


    圍場管家:“迴陛下,並無異常。”


    皇帝又問:“狩獵時,圍場外的護衛也沒發現異常?”


    圍場管家點頭:“是,陛下。”


    衛霜戈抱著胳膊,跟沒骨頭似的靠在顧持柏身上,跟他咬耳朵:“圍場外護衛眾多,沒發現異常可就稀奇了。”


    圍場管家看著不像撒謊。


    皇帝讓他把守在西南界樁附近的護衛叫來。


    刑部尚書走過來,低聲道:“衛大人經常審問人,可看出什麽端倪來?”


    “沒。”


    衛霜戈懶散的撩起眼皮,他摸到自己之前摘的漿果,拿出兩顆來:“歐陽大人吃不吃?”


    一隻瓷白修長的手將兩顆漿果拿走:“素聞歐陽大人不喜這些。”


    刑部尚書伸到一半的手改為摸自己的腦袋。


    “哈哈,是的,顧大人說的不錯,我不愛吃這些,多謝衛大人好意。”


    禮部尚書探頭過來:“你不是挺喜……唔唔”


    刑部尚書直接捏住禮部尚書的嘴。


    重複道:“我不愛吃這些的。”


    他把禮部尚書拉遠了些。


    乖乖,他似乎是發現了個大秘密。


    衛霜戈救了顧持柏後,顧持柏像是喜歡上衛霜戈了!


    “奇奇怪怪的。”


    衛霜戈又拿出一顆假裝打哈欠,悄咪塞進自己嘴裏。


    汁水真足,酸甜可口。


    “參見陛下。”


    五名護衛被帶了過來。


    他們還是頭一遭見到皇帝,一個個跪在地上,頭垂的低低的。


    皇帝看了圍場管家一眼。


    圍場管家問這五人:“狩獵開始前、和狩獵中,可曾離開過自己的位置?”


    五名護衛齊齊迴答:“臣等卯時便守在圍場外,不曾離開過。”


    衛霜戈突然問了句:“昨天夜裏,你們幾個在哪裏?”


    其中一名護衛道:“臣等在自己的營房裏。”


    衛霜戈偏頭問顧持柏:“顧大人可曾嗅到什麽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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