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霜戈洗漱完,去院子裏打了一套拳又舞了一會槍。


    動作幅度太大的話還是會有點牽扯感,影響不大。


    收勢,緩緩吐氣。


    身後的門從裏打開。


    衛霜戈隻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麽的,顧持柏身姿挺拔的站著,可他偏就是看出些旖旎來。


    顧持柏走到衛霜戈麵前:“我陪你喂招。”


    “行啊。”


    衛霜戈隨手擦了下臉上的汗,調侃道:“小心我打哭你……”


    哦,差點忘了,顧持柏隻是看起來是個白麵書生。


    顧持柏笑笑,抬起右手:“衛大人,請。”


    衛霜戈沒有動:“你就穿這寬袍大袖的打?”


    衣服還是白色的,踹一腳就留一個印子。


    顧持柏右手手指勾了勾:“衛大人若是擔心,可以讓我幾招。”


    衛霜戈挑眉輕輕一笑在他這裏可沒有“讓”字一說。


    “你想到倒美!”


    他五指成爪猝不及防的攻向顧持柏的麵門。


    顧持柏剛側頭躲過。


    衛霜戈左腳為軸右腿為鞭踢向他的腰間。


    這樣的距離想要躲過很難。


    顧持柏單手拍在衛霜戈腿上借力騰空而起,在半空一個鵠子翻身,衣袂翻飛中,翩然落到衛霜戈身後。


    “好!再來!”


    衛霜戈點漆如墨的眼中泛起興味的光來。


    兩人來來迴迴連過數百招,衛霜戈的眼睛越來越亮。


    他已經很久沒有打的這樣暢快淋漓過了。


    顧持柏招式靈活、角度刁鑽,一招一式都能感覺到其中蘊含著的力量。


    兩人碰撞在一起的拳頭再次分開。


    衛霜戈笑的開懷:“顧大人,你這身手考個武狀元也是綽綽有餘,真正是能文能武。”


    他看得出來,顧持柏還收著點勁,並沒有全力以赴。


    新婚夜和在閑清池的經曆,衛霜戈知道顧持柏在實力上是強過自己的。


    今天,他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衛霜戈倒也不惱,人的骨子裏總是慕強的,能打的盡興也是件樂事:“以後咱們每天都練練,如何?”


    顧持柏自然是願意的,一天十二個時辰,他巴不得時時刻刻都跟衛霜戈在一起。


    他點頭應允:“好。”


    隻不過得在衛霜戈身體允許的情況下。


    早晨人活動開,再吃飯就格外的香。


    衛霜戈一手端著碗喝粥,一手抓著包子啃,早就把起床時那點尷尬拋諸腦後了。


    總有人說衛霜戈睚眥必報、最善記仇。


    顧持柏卻是知道,衛霜戈是十足的性情中人,看似性子難測、乖戾難處,實則是個心大的。


    他隨口說起:“我的父親母親今天下午便要動身迴江南,五十萬兩現銀我已經讓人兌換成銀票了。”


    “嗯?”


    衛霜戈一口咬下半個包子,聞言抬起頭來,口齒不清道:“怎麽,我娘和二哥也要一起走?”


    顧持柏:“是的。”


    衛霜戈點點頭沒說什麽,他娘和二哥在顧府也不方便出去走動。


    稍有不慎被別人發現了,引起無端的猜疑不說,還可能叫人惦記上。


    吃完朝食,衛母和衛二哥便來了。


    衛母抬抬手,衛霜戈半蹲下來趴在她的腿上。


    她摸著小兒子的臉,滿臉慈祥:“你和顧大人好好過日子,別總是三天兩頭沒人管就上房揭瓦、胡作非為。”


    衛霜戈笑容勉強:“娘,你就這麽說自己的寶貝兒子?”


    又不是姑娘家家的,說什麽好好過日子……


    衛二哥跟著點頭:“嗯嗯,娘說的對,你們好好過日子,早點生個大胖小子。”


    衛霜戈對衛母自然是乖巧的小兒子,對衛二哥那就是逆弟。


    他先是把衛母的手輕輕拿開,隨後彈起來飛起就是一腳。


    衛霜戈動作太快,衛二哥來不及閃躲,黑色的衣服上留下一個鮮明的腳印。


    “小弟!你踹我幹嘛!”


    衛母看的樂不可支:“不難怪他踹你,這大胖小子你讓誰來生?”


    衛二哥理所當然道:“我小弟啊,娘你忘了咱們在茶樓裏聽的,說書先生說男人產子的故事?”


    “那都是杜撰的!二哥你腦子真是夠空的啊,塞什麽進去就是什麽!”


    衛霜戈脫下鞋追著衛二哥抽,院子裏雞飛狗跳的。


    完了,衛霜戈坐到桌邊,一個茶杯被推到自己手邊。


    他拿起來就喝:“謝了……顧持柏,你這是什麽表情?”


    顧持柏眼中的笑意藏不住,他掩飾的端起茶杯遮住上揚的嘴角:“沒什麽。”


    剛挨過來自親弟弟愛的毒打的衛二哥,十分不怕死的伸頭來了一句:“應該是高興我說你生個大胖小子。”


    衛霜戈眼中殺氣騰起。


    顧持柏麵色認真:“我隻羨慕你和二哥兄弟情深,相處隨意,不受兄友弟恭的約束。”


    早就聽聞世家大族規矩眾多,衛霜戈沒有懷疑顧持柏的話,他把茶水喝完又舉著鞋開始追衛二哥。


    衛母笑盈盈的看著顧持柏。


    顧持柏抬手替她倒茶:“請。”


    兩人相視一笑,一邊喝茶,一邊看衛霜戈抽衛二哥。


    雞飛狗跳的,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頓飯。


    顧致賢端起酒杯鄭重的敬衛霜戈一杯。


    嚇得衛霜戈連忙站起來,把酒杯壓的低低的。


    “我知你是有大抱負的人,希望顧府能夠成為你可以安心歇息的地方。”


    顧致賢抬手讓他坐下,語氣誠懇道:“我了解持柏,也知他待你的心意,我不強求你用同等的心意迴應他,但求你不要過於抗拒。”


    顧持柏目光閃動:“父親……”


    顧致賢抬手止住他的話,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把酒杯翻過來。


    衛霜戈也跟著把酒喝完,他實誠道:“抗拒談不上,更多的是驚訝,我甚至懷疑過顧持柏有雙生兄弟。”


    顧母掩唇笑道:“不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說他,持柏這孩子看著端正,其實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顧持柏無奈道:“母親……”


    衛霜戈咧嘴笑話顧持柏被揭了老底。


    哪知自己娘親揭起短來也是不落人後:“親家放心,我家幺兒要真的抗拒,第二天起來就把持柏的院子給砸了。”


    衛霜戈:……


    腿上一重,衛霜戈往下掃了一眼。


    自己的腿上搭著一隻骨節分明、皮膚瓷白的爪子。


    爪子的主人是顧持柏。


    ---


    顧母:其實我兒子不是什麽好東西。


    衛母:巧了,我兒子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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