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一日,皇帝帶著宮中的教習嬤嬤輕裝簡行來到衛霜戈家門外,敲了好一會門,隔壁的門先打開了。


    顧家小廝探出頭來:“諸位是來尋衛大人的嗎?”


    宮人上前:“是,請問小兄弟今日可曾見過衛大人?”


    顧小童點頭:“衛大人正在我家少爺書房裏……嗯,在……在談事情”


    他先前從書房路過時,裏麵動靜怪大的,這會子書房的頂可能快沒了。


    宮人:“勞煩小兄弟……”


    皇帝從馬車上下來:“帶路,去你家少爺的書房。”


    顧小童沒見過皇帝不敢貿然把人往屋裏領,他躬身道:“您稍等。”


    他飛快的跑去找顧伯:“顧伯、顧伯,門外來了個貴氣逼人陌生人,要找衛大人,還說要直接去少爺書房。”


    顧伯走到門口看見皇帝,連忙側身讓人進來。


    他雖不認得皇帝,卻也認出來這些都是宮裏來的人。


    顧伯引著皇帝往裏走,眼神示意顧小童趕緊去通知顧持柏:“幾位請到前廳稍作歇息。”


    皇帝命人攔住顧小童,不容置疑道:“不必通傳,朕很好奇衛卿在顧卿的書房鬧什麽。”


    顧伯心中一驚:“草民見過——”


    “不必多禮,帶路便是。”


    皇帝抬手沒讓顧伯跪下。


    顧小童跟在顧伯身邊,大氣不敢出。


    這居然是皇帝!


    他看見活生生的皇帝了!


    祖墳上冒青煙啦!


    還沒進院子,就聽見衛霜戈扯著嗓子喊:“顧持柏你別捂著,給我看一眼、就一眼!別跟個姑娘家家似的,你臉紅個什麽勁啊!”


    “趕緊的,要不是看在你細皮嫩肉的份上,我直接上上手掰了!”


    顧伯幹笑一聲:“今兒衛大人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一直追著少爺說要看,少爺似乎是沒給看。”


    衛霜戈這一嗓子,聽上去多少有些引人遐想。


    皇帝不動聲色的推開門,隻見顧持柏滿臉通紅,懷裏似乎抱著什麽。


    衛霜戈從後麵抱住顧持柏,雙手試圖扒開他的手。


    聽見動靜,兩人一起向門口看來。


    “臣見過陛下~”


    衛霜戈抬手揮揮爪子。


    皇帝遲疑的開口:“朕打擾到你們都好事了?”


    衛霜戈絲毫沒覺得兩人的姿勢有什麽不對勁,他催促皇帝:“陛下你來的正好,快把顧大人的胳膊拉開!”


    皇帝抬手讓眾人退到院子外麵。


    他抬腳走進書房:“顧卿懷裏抱的什麽?”


    皇帝頭一次在顧持柏的臉上看到窘迫的神情。


    顧持柏抿唇沒有說話。


    皇帝看出來了,顧持柏是真的不想讓懷裏的東西被衛霜戈看見。


    “衛卿,撒手,你看上去就像強迫良家女子的登徒子。”


    “像嗎?”


    衛霜戈鬆開手,在他的胡鬧下,此刻的顧持柏麵色緋紅,衣襟散開,額邊散落了幾縷頭發。


    “還真是。”


    衛霜戈摸摸鼻子:“臣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在看一個冊子,我看見上麵好像畫的是人,還以為……”


    他以為顧持柏私底下看什麽不正經的東西。


    皇帝大約能猜到顧持柏看到什麽,他直接岔開話題:“明日你二人大婚,朕帶了宮中的教習嬤嬤來教你禮儀。”


    衛霜戈指指自己:“就我?”


    皇帝挑眉:“不然?”


    衛霜戈拉著顧持柏的胳膊:“那他呢?”


    皇帝道:“他又不嫁人。”


    衛霜戈無語道:“憑什麽娶的那方這麽輕鬆?陛下,這是陋習,得改。”


    皇帝:“就算改,明兒就成親了,你也趕不上。”


    他確實想過要通過改革來提升虞朝女子的地位,女子聰慧不亞於男子,甚至在有些方麵更甚男子。


    隻是這些想要實施起來,困難重重,阻力頗大。


    衛霜戈歎了口氣,那還能怎麽辦呢?學唄——


    他突然扭頭,手飛快的向顧持柏懷裏掏去。


    顧持柏早有準備,衛霜戈剛要轉身他就連續退了好幾步。


    衛霜戈撇撇嘴:“顧大人你防著我。”


    皇帝幫顧持柏說話:“你這麽賊,不防你防誰?”


    衛霜戈捂著胸口,滿臉受傷、語氣理直氣壯:“哪裏有臣這麽豐神俊朗、雙目炯炯有神、氣宇軒昂的賊?”


    皇帝:“……要點臉。”


    衛霜戈生的確實好看,但這樣自誇就有些不要臉了。


    皇帝讓教習嬤嬤來,顧持柏認出來這是宮中的老嬤嬤了,出了名的嚴厲。


    顧持柏道:“陛下,衛大人生性散漫,這短短一日不到的時間讓他學繁複的禮儀,他學不來的。”


    衛霜戈以為顧持柏在損他:“我怎麽學不來?你瞧不起我。”


    皇帝抿唇,忍住笑意。


    衛霜戈這就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當教習嬤嬤拿出戒尺時,衛霜戈察覺到了危機。


    他求助的看向皇帝:“陛下,顧大人說的對,就臣這腦子真學不下來。”


    皇帝慢條斯理的喝著茶,撚起棋子隨意擺在棋盤上。


    他賣了個人情給顧持柏:“跟你成親的不是朕,看朕做什麽?”


    衛霜戈“嗷嗚”一聲,撲到顧持柏腿邊,蹲在地上仰頭看著他:


    “顧大人,你快給陛下吹吹棋盤風,我不惦記你剛剛偷偷塞到第三個書架第五排左手邊數第七本的冊子了。”


    顧持柏:……


    眼睛真尖。


    “陛下,大婚當日本就繁忙,多餘的禮儀便省了吧。”


    皇帝隨意的揮揮手,滿臉嚴肅的教習嬤嬤帶著她的戒尺退了出去。


    “成親前一日,新人照理來說是不能見麵的,你可倒好上顧卿家撒潑來了。”


    “陛下,不能見麵那是因為世人覺得成親前見麵是家教不嚴,傷風敗俗,會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衛霜戈狗腿子的給皇帝和顧持柏的杯子裏續茶:“臣跟顧大人是陛下賜婚,沒人敢指指點點的,再說了臣是翻牆來的,外麵人看不到。”


    皇帝問顧持柏:“翻牆?”


    顧持柏頷首:“衛大人是翻牆的一把好手。”


    皇帝似乎明白顧持柏為什麽要買下隔壁的宅子送給衛霜戈了。


    如果兩人吵架,衛霜戈負氣出走,顧持柏翻個牆就能把人抓迴來——或許不用抓迴來,就地辦了。


    床頭吵架,床尾和。


    皇帝道:“明日,朕給你二人主婚。”


    衛霜戈眼睛一亮:“那明日我得讓人在門口攔著收錢。”


    皇帝拿起棋子丟他:“你出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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