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迴宿舍的路上,紀冷明基本沒再說話。


    他抱著電腦一直敲敲打打,嘴角繃著,眉宇深鎖,憂形於色。


    溫婉看了紀冷明好幾次,沒有貿然打擾,隻在快要臨近廠區時,出聲提醒了一句。


    “快到了,接下來這段路不平整,會顛簸,你坐好了。”


    紀冷明視線移開電腦屏幕,翹首,側盼,瞟了眼車窗外。


    “這不是去酒店的路。”


    溫婉清清嗓子,眼角餘光試著觀察紀冷明的反應。


    “嗯,迴廠區的路,晚上我們住宿舍。”


    紀冷明轉過頭來,澄澈的眼眸蘊著難以置信。


    顯然他被驚到了。


    “你說什麽?”


    溫婉有點小得意,密長的羽睫撲閃著,嘴角翹得高高的。


    “你不是在你的電子廠推行《鞍鋼條例》麽,兩參一改三結合,我試著學習你唄!”


    所謂兩參,即領導參加生產勞動,工人參加企業管理。


    一改,改的是企業當中不合理的規章製度。


    三結合,指得是企業領導、技術員、工人,要在技術改良裏相互結合。


    這套管理方式,與現在大行其道的、以注重效率著稱的‘扁平式管理’相比,肯定是不受一些人歡迎的。


    溫婉主動提這一茬,本質是討紀冷明的歡心,想讓他多誇誇自己。


    實際並沒有多認可‘兩參一改三結合’的工作模式。


    紀冷明也曉得溫婉的小心思。


    但不妨礙他依然心緒波瀾起伏。


    一個向來豪奢的大小姐,放棄了酒店的溫床軟枕,來員工宿舍住著。


    看似隻是放棄住酒店這麽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背後的邏輯,卻是一向奉行‘尊卑有別人上人’的溫婉,願意放下她的特權享受了。


    紀冷明很直觀的感受到了溫婉的改變。


    上輩子,溫婉大肆鋪張浪費,她曾為了一件顏色獨特的皮草,不惜找人活剝了上千隻的狐狸。


    紀冷明屢次勸她,這個女人總是笑眯眯口頭答應,可一轉頭,又去為了一己之私,造無邊殺戮。


    記憶裏的女人是溫婉。


    坐在他身旁安安靜靜開車的也是溫婉。


    明明是一個人,卻天差地別!


    任何願意自我改變的人,都是值得鼓勵的。


    以至於...紀冷明此時此刻...特別的想獎勵她。


    男人第一次想主動的對女人進行些親密的男女間的行為。


    但畢竟第一迴,是主動的、非被動的第一迴。


    不禁有些忐忑,也有點害羞。


    他把腿上的電腦放到後座,招唿溫婉:“你...你先把車停一下吧!”


    溫婉往四周看了看:“停這兒?全是建築工地,停這兒作甚!”


    旋即,她想到什麽,一臉捉狹的望來。


    “啊,我曉得你要幹嘛了!”


    “是不是內急了?”


    “要不要我給你放風?”


    紀冷明看著女人表露的猥瑣的笑意,頓時什麽靦腆怕羞的情緒都沒了。


    溫婉將車停在路邊。


    她看副駕駛上的人沒動,催促了下。


    “給你左右看過了,沒人,你快去吧!”


    紀冷明抿著唇角,手指忍不住握緊。


    “我沒內急,你別瞎猜好不好!”


    溫婉頭歪了歪,看向紀冷明的神態無辜又帶了點天真。


    微茫的光線裏,秘豔可愛的活似水靈靈的大櫻桃。


    “那你叫我停下來做什.....”


    她的話,成功的被紀冷明伸過來的手打斷。


    男人的手搭在女人的頭頂,順著發絲輕撫而下。


    像是在給一隻伸懶腰的貓順毛。


    紀冷明也不曉得怎麽想的。


    剛剛歪著頭的溫婉,實在過於憨掬乖巧,他忍不住的想摸摸。


    其實,紀冷明不怕溫婉兇兇巴巴,也不怕她插科打諢、吵吵鬧鬧。


    唯獨怕她嬌憨的、懵懂的看著他。


    就像做父母的會本能的憐愛幼崽。


    他也會不受控製的、揉搓出一片軟塌塌的俏心腸。


    紀冷明感受著手心中的發絲的柔軟和細膩,眸光專注傳神。


    他力道很輕,很溫柔。


    但在溫婉看來,這份來自發綹間的力道,分明猶如浪濤獅吼,輕易的轟隆隆的衝擊著她的每一根發根和每一寸的大腦皮層。


    而紀冷明接下來的話,更是把她本就不多的理智,轟得渣都不剩。


    “我可以親親你嗎?”


    男人嗓音低啞。


    幽邃的深瞳緊緊攫住溫婉不放。


    昏暗的燈影裏,平時並不顯山露水的青年,一下子騰展開他那致命的誘惑力。


    素樸端重的風骨刹那隨風而散,漸露靈秀皮囊之下的猛燎的烈焰。


    溫婉被這一聲勾得全身血液一同激蕩沸燒。


    她定定的、癡癡的迎合著眼前人的目光。


    接著,一點也無法阻止自己的舉動,仿佛奔飛的江潮,以吞天沃日之勢,飛躍中控台,用半個虎狼之軀,把男人死死的壓在副駕駛座上。


    下一刻,甜蜜又灼辣的唇突襲過來。


    紅舌馥鬱,芳香如蜜。


    卻又霸道的如同衝潑而下的山洪。


    她那火熱的情愫以排山倒海形狀傾瀉到舌尖的撩弄上,擊殺的紀冷明隻能以更強硬的方式去迴應。


    男人的熱情一觸即燃。


    他臂彎用力一勾,將女人拖抱過來,狠狠納進懷裏。


    他的掌心焚燒著驚人的熱意,所到之處,接是熯天熾地的虐焰。


    擁吻有時候是相互折磨。


    兩個人,渾身的骨肉反複的置於冰與火中蒸烤煎沸。


    他狂肆的躪蹂著她的腰脊。


    她放誕的撕扯他的衣衫。


    她想後退,他上前追隨。


    他想喘口氣,她又糾纏過來。


    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殺意震天。


    所有的旖旎之情、曼妙春暖,悉數化作一湧接一湧、一浪接一浪的貪念和渴望。


    紀冷明把溫婉拋在副駕駛座上,自己去了駕駛位置。


    他黑眸點著兩簇幽火,油油然的生出一股專恣。


    男人睃了眼跟軟腳蝦似的躺著的人。


    用幹的不像話的嗓子發問:“我來開車,告訴我,接下來怎麽走!”


    溫婉頭枕著軟墊,手腕虛抬,指了個方向。


    紀冷明收迴目光,眸光銳利的看向車外。


    點火、掛擋,一腳油門,每個動作都帶著急迫的野性。


    溫婉音調更是破碎不堪。


    她蜷縮在角落裏,黑亮的發絲半覆蓋紅潮翻湧的麵頰,不經意瞥來一眼,盡是不可言說的風情。


    “你說你,還要開車迴去。”


    “在這兒不行?”


    紀冷明眉山微蹙,很認真的在分析。


    “這兒是工地,環境不適合,而且再有一個小時,天就要亮了,這裏人也會變多。”


    溫婉噘著嘴:“那你一個小時戰鬥結束,不就好了麽!”


    紀冷明偏過臉來,衝著溫婉冷冷一笑。


    像是在講,你在說什麽胡話!


    溫婉被這一眼激出一點叛逆來。


    她恨恨的道:“哼!別到了住處,連十分鍾都沒有,就繳械投降了!”


    紀冷明是個身心健全的男人。


    他也是個氣量不錯的男人。


    本不欲在這種事情上逞兇鬥狠。


    再說了,十分鍾什麽的,又不是靠嘴上說說。


    但溫婉實在欺人太甚。


    她見紀冷明沒迴應,故意拿嫩嫩的腳丫子勾他。


    櫻桃小嘴非常真誠的放毒。


    “明明,你放心,就算你隻有十分鍾,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大不了,我以後當個手藝人嘛!”


    紀冷明理解了一會兒,才明白‘手藝人’什麽意思。


    然後,他被刺激到了。


    像是報複女人似的,紀冷明又給了一腳油門。


    車身加速晃蕩,溫婉手忙腳亂的穩住身形。


    男人在引擎轟鳴中怒目切齒。


    “是在挑釁我麽!”


    “嗬!”


    “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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