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瓷下班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她是特意避開下班的點兒,不想跟陸禹東一起。


    迴到媽家,陸禹東不在。


    “小瓷下班了?餓不餓?”屠瑛問薑瓷。


    “嗯,很餓。我想吃包方便麵。”薑瓷想念方便麵的味道了。


    “這孩子,吃什麽方便麵呢?吃點兒健康的。”


    “媽媽,那我想念方便麵了麽。”薑瓷攀著媽的脖子說道。


    “好,我讓陳阿姨去給你煮。這孩子,這麽愛吃辣,也不知道隨誰。”屠瑛笑嗬嗬地嘀咕。


    “自然是你了。”


    “我可不愛……”屠瑛說道這裏,突然改口,“不過也對,媽媽年輕的時候也愛吃辣。”


    陳阿姨給薑瓷煮了一包方便麵,薑瓷坐在餐桌上,邊看電視邊吃起來。


    薑瓷家比較小,餐桌就在客廳裏。


    門鈴想起來,陳阿姨去開門。


    陸禹東進來了。


    薑瓷吃麵的嘴,有些糊住,她假裝沒看見,繼續看電視。


    “陸先生,您怎麽現在才來?”陳阿姨對陸禹東,一直誠惶誠恐的,大概從未見過這樣矜貴之人。


    “我怕我來早了,某人不敢迴家。”陸禹東說道。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盯著薑瓷。


    陳阿姨說,“那你們聊,我先進屋了。”


    薑瓷繼續低頭吃麵,旁若無人地看電視。


    她在看一個狗血的電視劇,也是演到男女主要離婚,女主受不了男人,非要離,不離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薑瓷心想:真是小兒科,若是她,她就會冷暴力,冷卻自己對對方的感情,冷到對方都覺得她沒有存在感了,自然也就離了。


    “就吃這個?”陸禹東在薑瓷身後的沙發上坐下。


    “嗯。”薑瓷口氣中,沒有任何波瀾。


    陸禹東瞟了一眼薑瓷看的電視,然後問她,“過年什麽打算?還有幾天就放假了。”


    “我媽剛醒,我想陪著她。爺爺那邊,我會想辦法。”薑瓷目光盯著電視。


    陸禹東側頭看了她一眼,“什麽時候這麽體貼了?”


    “我不體貼嗎?”薑瓷挑了一筷子方便麵,因為辣,她拿紙巾擦著自己的嘴。


    “是說給爺爺發條微信就行了?”


    “我是這麽想的。”


    “既然是情婦,你就這麽對待金主?不盡義務?”陸禹東聽到薑瓷說話這副平靜的樣子,心裏無端窩火。


    薑瓷吃飯的筷子定住,屠筱靜跟他說了?


    屠筱靜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可以盡。但過年這幾天,我請假行嗎?等過完除夕,我再去看爺爺。”薑瓷不卑不亢,她以前也總是請假。


    “陪我十天,五十萬。好久沒給你錢了。”陸禹東摸出一根煙,抽起來。


    他都忘記他最初跟薑瓷在一起,是因為錢了。


    他還以為是因為愛。


    薑瓷吃飯的手定住了,“那我媽怎麽辦?”


    “過年期間,把你媽接到別墅,一起過年。”陸禹東說道。


    薑瓷想了想,點了點頭,“行。”


    “還有……”陸禹東又說。


    “還有什麽?”


    “別總為了那個男人跟我生氣。你老公年紀大了,受不住。”說完,陸禹東站起來就走了。


    他沒有留在這裏過夜,甚至都沒有這個意思。


    關上門以後,薑瓷的家裏,又恢複了一室平靜。


    本來想平平淡淡地對他,直到離婚。


    可他一句“你老公年紀大了,受不住”就把她重新拖進了十八層地獄。


    薑瓷的心在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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