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過後的初雪將整座天地所籠罩覆蓋。


    瑞雪兆豐年,一場大雪仿佛也為魔宗眾多弟子增添了一些盼頭。


    來年,無非滅道,一統整座天地,徹底將魔宗的所有對手抹除!


    半年來,魔宗上上下下於界海內獲取的資源極多,靈兵的數量,多到了每個魔宗弟子都能得到一把的程度,甚至能根據弟子的擅長和喜好進行挑選。


    每位聖人,至少手抽一件仙兵,殺力高的則攜帶兩件或者三件,據實力而定。


    而修煉資源,從上到下亦是增加了數倍。


    眼下的魔宗有這個底氣去消耗更多的靈石去培養弟子,然這些也僅僅是在原本的基礎上增加的,把基礎提高一些罷了。


    各種選拔、遴選弟子的環節,勝出者也會得到更多的資源。


    整座宗門麵貌比起先前更盛,氣勢如虹。


    一場大雪,並未影響整座宗門的進程,從上而下修士皆是自行其事。


    唯獨是給問鼎山巔地二人稍稍增添了一絲趣味。


    一日,楚寧捧雪而來。


    “師傅可曾聽說過‘雪膚花貌’,‘凝脂勝雪’的說法?說的便是這肌膚甚至比這雪還要白!弟子對師傅很有自信,所以想著對比一下.......”


    姬清秋不動聲色地打掉了楚寧打算不老實的手。


    “你若是用那冰手摸上來,今夜出門和誅仙堆的雪人一起睡便是。”


    楚寧嘿嘿一笑,隨手融化雪塊,湊到姬清秋身旁的火爐烘暖雙手,而後便是牽了上去。


    揉啊揉,愛不釋手。


    “師傅,現在不冷了,能摸了不?”


    姬清秋並不言語,隻將注意力放在手中書本上。


    眼下倒也難得清靜,用不著去想太多的事情。


    天象修為坐鎮,已經距離那血妖出現一月有餘了,都已經不曾出現半分麻煩。


    對於東浩然洲的接管也是異常順利,道門那邊甚至都沒鬧出半點動靜,估計全都在白玉京趴窩。


    手中書籍乃是儒家讀書人的一些詩集,記載著這些年來在東浩然洲最富盛名的詩篇,閑來無事看看這些也好。


    至於血妖......


    姬清秋微微歎息。


    仍然在想解決之道。


    她已然能以自身溝通天道,且修太上道法,即便眼下看似在洞府享受這種閑暇,實則神識無時無刻不在遊弋此方天地。


    界海之內,那血妖無處不在。


    但又似乎從不存在。


    分明能感受到那意誌的存在,但始終捕捉不到。


    楚寧的臉湊了上來,貼到了姬清秋的臉上,二人都能感受到彼此唿吸。


    姬清秋看得入神,倒也不在意這些小動作,甚至弟子開始逐漸放肆的上手都未在意。


    楚寧其實也在看。


    這是儒家那邊前不久送來的一些道德文章,講究謀國謀家和謀身的區分和聯係。


    師傅之前就說過,儒家的道德文章做的極好,無非是不能夠知行合一,導致一個宗門變了味道,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先前認識師傅的時候,記得她本身倒也挺喜歡讀書的,每每捧著書認真研讀的時候都散發著一股獨到的氣質。


    你說這是殺人如麻的魔尊?


    他不認同!


    明明就是溫柔可人知性愛讀書的大姐姐!


    尤其是眼下靠在火爐邊的躺椅上,認真研讀的模樣,莫名就散發著一股仙氣。


    不管是秋秋還是清秋,身上總也透露著一種獨到的氣質,讓楚寧如何看都看不夠。


    楚寧實在是看不進去,這玩意屬實是沒啥意思。


    不如親親.......


    “師傅,您這也看了不久了.......”


    說著說著,手上就開始更不老實了。


    先前,也無非是隔著一件裏衣去揉阿揉。


    眼下,實在是老實不起來......


    他對於如何解開這件衣衫有著獨到的理解。


    往往隻是自衣襟岔口分開,一路向下解開那束腰的衣帶,就能達到目的。


    姬清秋微微眯起眼睛,倒也不曾阻攔。


    “今日可曾修行?”


    “聽師傅的,每日練劍三個時辰,這都是練完了才迴來的......”


    “如今修為穩固在聖人後期,可曾有虛浮感?”


    “弟子根基自然不曾虛浮,這段時間都是在夯實根基,有師叔和幾個師姐練手,眼下修為其實也很熟悉了。”


    愈發上頭的楚寧便也不再言語了。


    這類事情,自師傅入天象之後迴到洞府,便已是尋常。


    因為姬清秋已然將宗主職責分派了下去,一般是沒什麽事情的,故而楚寧每每有所求,她都不會拒絕。


    眼下亦是如此。


    姬清秋天象修為,楚寧先前借勢直接自聖人初期拔高至聖人後期。


    若是日日雙修不斷,一年內或可真的能觸碰到無極層次。


    不過如楚寧先前所說,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談及修行,太煞風景了。


    姬清秋也覺得如此。


    盡興即可,談何修行?


    她已是天象層次,誰能動她弟子?


    就算弟子是個凡人,都不可能出任何事情,所以修行與不修行,眼下全憑楚寧心性而定,姬清秋也並不強求。


    芙蓉帳暖,軟玉溫香,紅爐烹雪煮茶,洞府之內此刻所響起的,唯獨是那茶水滾動的聲音。


    二人皆是慵懶倦怠,每每相擁皆是不舍分開。


    雖說平日裏每每都是楚寧按捺不住打擾她讀書烹茶,但這種時候姬清秋倒是格外喜歡。


    尤其是倦怠在楚寧懷中,心中才覺得滿足。


    小夫君,模樣甚是惹她歡喜,便是這般看著都總覺得看不夠。


    隻是這幾日的姬清秋微微苦惱。


    她覺得她對這種事情,似乎有些太青睞了。


    先前,可算食髓知味,一旦有機會便是絕不放過弟子。


    隻是如今此身皆已托付弟子,都已經這麽久了,那並非是對做那種事情上心,反倒是每每事後抱著弟子,總也不想放開。


    “寧兒,你覺得為師是否對這種事情在意的太過頭了些?”


    姬清秋麵色微微泛紅,靠在楚寧身上,感受著他的心跳。


    “這段時日,一旦你修行完,便總也纏著你不讓你離開,你會不會覺得為師性格實在過分了?”


    說到這裏,她微微歎息。


    “其實為師如今倒也對那般事情沒有如何上心,但總感覺若是每日不去做,就會覺得少些什麽,但日日都這般,心中倒是有些許罪惡感。”


    “譬如你師叔昨日趁你修行的時候還來過,當時為師還在休息,她便是為師如今不顧宗門大體和自身儀態,日日沉湎於此.......”


    楚寧聽到這些話總覺得發奇。


    這話,不是應該他說的嘛?


    畢竟師傅的修行也沒如何耽擱,耽擱的大多是他的。


    emmmm,其實倒也沒那麽耽擱。


    但每天都纏著師傅一起,罪惡感是不是該由他來承擔?


    果然,是身份的互換所帶來的影響?


    楚寧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說什麽。


    他來勸師傅?


    師傅閱曆不比他更多,不比他知道的道理更大?


    楚寧還是覺得該把注意力放在師傅身上,畢竟麵對眼下的師傅他實在愛不釋手。


    不摸點什麽,總覺得缺乏什麽。


    隻是揉著揉著,忽然就是想到了什麽。


    “師傅,弟子想到了!”


    “是否是因為我二人日日沉湎於洞府之內的這些事情,反倒是缺乏了些許清風高節的感覺?”


    畢竟,師傅可是當世頂尖的仙人。


    仙人整日做這種事情是不是無聊了點?


    高雅一點呢?上九天攬月,下冥河撈魚啥的呢?


    說實在的,做的多了確實沒啥意思嘛!


    也就那點事情唄,還能有啥啊?


    事後不都了無生趣,人生乏味麽?


    他還是更喜歡和師傅貼貼親親的時候。


    這種寧靜感才是他所更喜歡的,估計也是師傅最喜歡的。


    聞言姬清秋微微思索。


    “或許......那不妨明日開始試試?”


    “可行!”


    翌日清晨。


    “寧兒,天亮了,要出門了。”


    她打算帶著弟子出門去轉轉,總是待在洞府裏,也太沒仙人風範了。


    正當姬清秋打算起身之際,楚寧卻是不願意動彈了。


    “師傅,弟子還沒睡醒呢......”


    “晚一會嘛師傅,中午也行,下午也行,又不著急對不對?”


    姬清秋見此有些猶豫。


    其實這種時候,她也沒那麽想離開被窩。


    還不如抱著弟子。


    但每天都這樣,是不是有些......荒淫無度了?


    她日後難不成每日都要和弟子這般麽?


    雖然並不討厭,甚至很喜歡,但是總覺得......不太合適呢?


    清風明月,禦劍當空,神仙眷侶,這才對嘛。


    哪裏是兩個人整天光溜溜地抱在一起的?


    隻是眼下,弟子抱上來窩在她懷裏之後,她便沒什麽念頭了。


    不如待在被窩裏。


    今日門外天冷,不宜出門。


    一個時辰後,楚寧醒了。


    “師傅,咱們昨天是不是說好要出門了?”


    到了這種時候,姬清秋卻不願意了。


    “什麽時候都能出門,為什麽要今天呢?”


    “說的也有道理.......師傅您沒罪惡感了?”


    “為師和自己夫君待在一起,為什麽要有罪惡感?”


    她都想通了。


    所有的罪惡感來源,都是自己的身份,自己肩頭上的職責。


    畢竟身為魔宗宗主,世人眼中的魔尊,每日這般沉溺溫柔鄉,不生出罪惡感都是不可能的。


    但整天想著這些事情,豈是她的性格?


    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那狐狸精若是膽敢再來蛐蛐她,就給她扒光了丟到冰水裏,然後封印魔氣凍上!


    抱著弟子,顯然比做其他事情舒服太多。


    眼見如此,楚寧倒也不問什麽了。


    師傅的心態沒出問題就好。


    別跟上次一樣又病嬌發作了,給他勒死在懷裏什麽的。


    大冬天的,誰踏馬出門發癲啊?


    都在洞府裏修行呢好吧!


    每天能練劍都已經是楚寧的極限了!


    二人再度依偎片刻,楚寧便是起身披上一件衣服。


    那火爐上的茶壺,裏麵的水早就煮幹了。


    出門,誅仙已經準備好了許多雪水,專門用來泡茶用的。


    山巔平台上堆著幾個雪人。


    姬清秋的自然最高,雪人像栩栩如生,於寒風之中凝視遠方!


    然後是騎在饕餮身上的誅仙,和其他三隻狗子,各自威武霸氣。


    然後就是楚寧,直接堆了個球。


    上麵安上了一個頭,手裏拿著一把劍,腰間佩戴的酒葫蘆都比雪人本身要捏的好。


    偌大魔宗,竟然是無人為他發聲,師傅知道估計也不會說什麽。


    唉.......


    轉頭迴去烹茶,便是遞到了姬清秋的手中,女子笑著接過。


    外麵的天實在太冷。


    雖然都是心理感覺,但他還是不願意在被窩外麵待著。


    不練劍了。


    修行就是為了不修行,沒什麽問題。


    反正楚寧是半點罪惡感都沒有。


    歪頭一枕,直接躺在姬清秋懷裏。


    除了爽,真就沒有其他感覺了。


    何其圓滿!


    大道生涯,就該如此。


    魔宗上下,皆是安定。


    不知幾千裏外,白玉京內,則是上上下下一片肅殺之景!


    前不久,光是聖人就戰死二十多位!


    佛門已滅,儒家已滅!


    如今,隻剩道門!


    別說再討伐魔宗了,眼下的聖人甚至都不敢離開白玉京半步!


    隻有白玉京,能讓他們感受到半點威脅!


    距那次大戰,已過三月。


    小年一日,寧不白入六境望川。


    修道三年入六境望川,在道門之中,便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況且還是十層長生樓,未來穩穩的天象境界。


    隻是,道門之中,無人為他喝彩。


    道門青冥子,道心近乎崩碎,整日翻找萬年以來對天象層次的記載,已經近乎癲狂。


    死在他手下的道童已經不計其數,皆是因為憤恨而抹殺!


    一個天象,竟然能直接壓製所有天象境界的存在,而後都進行抹殺!


    這讓他們如何是好!


    天外天白玉京,金銀台上。


    道人神思恍然,仿佛看不到道門的未來,但他能看到自己的終點。


    無非是被抹殺。


    抬起頭,日月在前,交相輝映,無比璀璨。


    可青冥子眼中的此方天地都為之黯然。


    “貧道,究竟該如何.......”


    他渾濁的眼神之中,逐漸散發出些許晦暗神色。


    抬起手,手中書卷之上,便是記載著一卷融合身軀道行之法。


    白玉尊者說,他沒有長生樓,且因為自身資質受限,即便有了天象傳承都不可能有十層長生樓。


    此生也無望天象。


    此乃天道注定。


    但為何,他不能逆天而為!


    修士修道,無非逆天而行,即便這種手段,也無非是為了大道而鋪墊!


    倘若真是到了那個境界......


    雖然他還有機會。


    但那個機會天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就算把道門全部的資源給到了寧不白,也起碼百年才能入天象層次,起碼!


    道門如何撐得過去!


    “不.....先試一試,找人前來,倘若此法不行,道門便是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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