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麽好避諱的。


    裕王也不是沒有在她身用過這種紅丸,那種藥物的可怕李妃也是見識過的。可謂是龍精虎猛,服用後的人時刻處於亢奮之,一夜春風三度四度也是常事。


    大約其含有催情的成分吧?


    不過,這種藥有個特點,剛開始服用的時候效果很好。但用得多了,效果漸漸不那麽明顯,終至於於無。


    為了尋求這無的喜悅,不得不加強藥量。一顆、兩顆、三顆……逐漸增多。


    李妃作為一個古人,自然不知道什麽叫抗藥性。但王爺每次服藥之後的,第二日的萎靡不振卻是看在眼裏的,通常要一兩日才能恢複過來,人也顯得極為憔悴。


    在曆史,服用丹藥毒發身亡的人實在太多。任你是普通的販夫卒子、有修為的高僧大德,還是貴為天子,一個不慎會釀成無可挽迴的悲劇。


    聽到馮保這麽說,李妃驚得叫出聲來:“王爺他昨天不是剛用過仙丹了嗎,怎麽還用?”


    看到娘娘急火攻心模樣,馮保迴答說:“娘娘,在先前,陛下派宮的內侍過來頒旨,還賜了王爺一瓶藥。王爺說這可是宮裏的好東西,自然不是王府道人們煉製的普通貨色可的,有心試一試。”


    李妃:“萬歲爺頒旨,陛下又有什麽旨意?”


    馮保說:“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娘娘……”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李妃:“有話盡管說。”


    馮保小心:“娘娘,據奴婢所知道,萬歲爺所服用的仙丹都是由天底下一等一的天材地寶合成,卻不是民間普通的藥材可的,那藥效卻是要咱們王府的丹藥猛許多。奴婢放心不下,去打聽了半天,特來稟告娘娘。”


    李妃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鐵青著臉說:“很好,馮大伴,你很忠心。”說完話,大步朝外麵走去。


    馮保大驚:“娘娘,你要去哪裏。”忙跟了過去,又對李妃的貼身宮女吩咐:“你好生陪世子玩耍,娘娘去去迴。”跟了去。


    不片刻,李妃到了裕王平日寢的精舍外。


    裕王單獨有間寢室,這也是皇家的規矩。


    天家廣有四海,太子、親王們一成年會納妃,通常一納都是五六個,再加侍寢的宮娥彩女,如果每夜都去女人們房間裏睡,忙不過來不說,身子也受不了,總歸要歇幾日。說起來,生育子女也是皇家男子的任務之一。


    因此,朝廷在這方麵也定了製度。


    到了我大清朝的時候,這個製度更是苛刻。細化到皇帝每月隻能翻幾次牌子,後妃來侍寢完事之後必須馬離開,免得皇帝春風二度傷了身子的程度。


    剛到精舍門口,聽到裏麵一片嬉戲聲。


    有女子的聲音嬌聲道:“王爺,你怎麽又吃仙丹,這東西又有什麽好吃的,味道怪怪的。”


    王爺哈哈的大笑聲響起:“你又懂得什麽,本王服用之後感覺年輕了十歲。還有啊,看你們也是分外的美貌。”


    另外一個女子道:“王爺說得是,方才你將藥用嘴度給奴婢之後,奴婢看王爺也是分外的玉樹臨風。”


    “什麽之後,王爺本是玉樹臨風,姐姐你說錯話了,得罰。”


    裕王笑得更歡暢:“是得罰,那麽,罰什麽呢……恩,罰你也吃一顆。”


    有女子笑道:“王爺,這哪裏是在罰,分明是在賞。王爺你這般愛惜姐姐,偏心,我也要。”


    裕王:“對對對,不能偏心,賞你們一人吃一顆,本王也再用些。”


    “王爺,我們姐妹一人吃一顆,你得用兩顆才好。”


    “哈哈,你是在擔心本王力有不逮吧,好生惱人。也罷,再吃兩顆,看孤接下來如何懲治你們。”


    聽到裏麵汙言浪語,李妃氣得渾身亂顫,繼爾大驚失色。


    看情形,王爺應該已經服用過丹藥了,現在藥性未散。又要再吃兩顆,如何經受得住。


    強烈的怒氣湧心頭,她猛地一推房門,喝道:“兩個好個不要臉的狐媚子,你們這是要害王爺嗎?”


    門開了,沒有門栓。


    皇家至天子下至太子、親王敦倫的時候都不會鎖門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如果裏麵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外麵的太監可以隨時衝進去救駕。更有甚者,天子在行雲布雨的時候,貼身太監還會在旁邊強力圍觀,提醒陛下保重龍體不要失了體統。


    “啊!”床,兩個女子驚慌地用被子捂住身體。


    裕王見李妃氣勢洶洶進來,皺了一下眉頭:“愛妃你怎麽了?看看你現在這個模樣,體麵何在?”


    李妃看了看那兩個女子纖細的胳膊和光潔的皮膚,吹彈可破的嬌嫩皮膚,心突然湧起了強烈的妒忌。


    她已經二十多歲了,自從生了孩子,豐腴了些,自然不能和這種二八嬌娘相。


    難怪王爺到自己屋的日子越來越少,一個月也來個兩三次,每次都是敷衍了事。


    他這是喜新厭舊啊!、


    嫉妒好象是一把刀在割著她的心,也讓她失去了理智:“王爺,你的身子要緊。需知是藥三分毒,仙丹不可多用。這兩個女子以色亂君心智,誘使王爺服用大毒之物。還請王爺修德,將這兩個妖孽趕出王府去,從此清心寡欲,為天下人之表率。”


    聽說王妃要把自己趕出王府,兩個女子大驚,同時哭道:“王爺,不要,不要啊!”


    “美人兒放心,沒人能趕你們走的。”裕王笑了笑,披衣下地,皺眉對李妃說:“愛妃,你不是要送世子進宮嗎,還不快走,本王已經倦了,要安歇了。”


    他口說疲倦,但眼睛裏卻滿是紅光,顯然正處於亢奮之。


    李妃本是個溫柔的人,可今天不知道怎麽的,心一口怨氣卻仿佛要爆炸了。搖頭大聲道:“王爺是舍不得這兩個狐狸精嗎,大王你隻需安歇,剩下的事情妾身自己知道如何辦。來人,將這兩個**的東西拖出去,打死了!”


    一聲令下,馮保兩個太監從外麵衝了進來。


    裕王大怒:“住手,我看誰敢?”


    三人麵麵相覷,則聲不得。


    李妃頂撞道:“我敢,王爺,俗話說得好,男主外女主內。即便是普通人家,小妾觸怒了大婦,正妻要將小妾趕出家門甚至直接賣了,別人也不能說什麽。更別說咱們王府這種最重規矩和禮製的地方,動手!”


    馮保遲疑一下,又要前。


    “王爺,不要啊!”兩個女子哭出聲來。


    裕王大怒:“住手,好大膽子,造反嗎?”他現在藥性頭,正處於欲火攻心的時候,即便是一頭老母豬,在他眼也賽過貂禪。你現在把人給弄走,本王怎麽辦?


    再也忍不住,一記耳光抽到馮保麵。


    馮保和兩個太監懼了,撲通一聲跪在地:“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裕王:“什麽主內主外,孤現在都被禁錮在王府了,哪裏還有什麽外可主?你知道嗎,方才父皇派人過來宣旨,說的是賜我仙丹妙藥,其實不過過是訓誡。說什麽,空明案是本王勾結陳洪欲要陷害徐階,助高師奪得內閣首輔一職。又說,京城最近的風風雨雨都是孤搞出來的。”


    “還有,父皇又問,現在從朝堂到地方,許多大員都出自我裕王府,難道還不滿足,還想幹什麽?得寸進尺也不是這樣的。”


    “知道今日白天陛下在內書堂召集內外相時說了什麽話嗎?”


    不等李妃問,裕王學著嘉靖那陰森森的語氣道:“父皇說‘這些年來,朕知道你們一直想要朕立太子,也是,這對你們有好處啊!從龍之臣,藩邸舊人。到時候,這老祖宗留下的金鑾殿,你們也有份兒,各人都能分去幾片瓦,幾塊磚。’”


    一股寒氣在屋彌漫開來。


    李妃心也是大驚,可她畢竟是女子。女人都很情緒化,即便是這個未來的大政治家也不例外。


    她月信剛淨,正是內火旺盛的時候。雖然知道事態嚴重,可還是忍不住氣反駁:“那又如何,陛下這是要讓王爺修德,難道還能有錯?”


    “是是是,父皇的話自然是對的。你的也沒錯,是至理名言,是真理,是本王荒淫無恥。可本王現在都這種情形了,說不好以後也要變成籠的鳥兒被關在這王府,現在苦作樂難道不可以嗎?”


    裕王的情緒徹底崩潰了,高聲唿喝:“你還說什麽主內主外,都是廢話。你幹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又是貼補你那敗家的父親和兄弟,又是給他們跑官要官,又是費盡心思給自己撈私房錢。你主外可主得好著呢,對了,那個那個周楠周子木,你們在揚州辦的商號別以為我不知道,生意好得很嗎。要不了十年,你們李家和他周家是海內一等一的豪門,賺的錢可曾經有一落到孤手裏?你言必須稱我家父親,我家兄弟,嘿嘿,你心裏可曾有過孤?”


    這李妃簡直是明朝版的扶弟魔,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對對,那個周楠,究竟有什麽好,值得你這般扶植?”裕王眼睛裏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沒錯,次姓周的賊子是幫過本王,給孤出了個籌集軍餉的法兒。寡人見他是個人才,也有意籠絡,可結果如何?今日本王在君父那裏失去了信任,還不是這小賊進的讒言。”


    看到王爺如此可怕,李妃一呆:“事態真這麽嚴重嗎?”


    “這還不夠嚴重,今天的事情用不了一個月會傳到景王那裏去。孤的這個王弟可精明著呢!”裕王厲聲咒罵:“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賤人,你別以為我瞎,說,你和周楠是什麽關係?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嘿嘿,那把扇子,孤可是見到過的。”


    李妃一張臉變得蒼白,顫聲道:“王爺,你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


    “怎麽不可以說了,你做得我數不得嗎?滾,快滾,少在這裏礙孤的眼睛。孤是找不到證據,又顧及自己名聲。否則,打不死你!”裕王伸出手用盡全身力氣抽下去。


    他的力氣何等之大,一巴掌下去,抽得李妃鼻血長流。


    李妃沒有哭,推開過來扶自己的馮保,轉身走:“王爺好自為之。”


    秋風一陣陣吹過來,好冷。


    看到她麵殘留的血痕,小萬曆既不害怕也不哭:“母妃。”


    車馬已經備好,十幾個侍侯她們的宮女和太監正候在王府大門口,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


    李妃微微一笑:“娘沒事?”


    萬曆:“我知道了,剛才聽大伴說了。”


    “沒事的,你父王是和母妃鬧著玩兒的,世子,你要聽話。”


    小萬曆:“事情都是徐階和周楠弄出來的,他們都該殺!”他捏緊拳頭:“他年我若大柄在手,當夷其三族。”


    李妃身子一顫,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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