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法。”


    “天公子。”


    水牢內,杜微和應明正伏在一圈青石砌成的“井沿”旁向下麵張望著,見到二人進來招唿道。


    “有法子了嗎?”方傑皺著眉走近。


    杜微搖搖頭,應明伏在那裏也是眉頭深鎖。


    在他們周遭,還淩亂躺著六具黑衣人的屍體,一根鐵柱上,還綁著一條救生索,直垂入水牢下。


    “剛才應明又下去查探了一番,和天公子所說無異,那丫頭已經陷入昏迷,失去意識。


    她手腳上綁著的鐵鏈都不是尋常之物,裏麵應該是摻雜了天外隕鐵,所以堅固異常,尋常都不易弄斷,何況現在急切之間。”


    “這些玩意本來倒也沒什麽。”天狼也走近伏著井沿,望著水牢下道:


    “也怪我大意了,沒想到這東西這麽堅固,所以隻帶了最高溫1700度的便攜火焰槍,要是把鋁熱火焰筒帶來就好了。”


    方傑三人聽他在那念叨,一個個麵麵相覷,什麽“最高一千七百度”、“鋁熱火焰”之類的他們一概沒聽明白。


    不過眼前這家夥動不動就言辭怪異,相處下來大家也就慢慢習以為常了。


    何況方才一係列戰鬥,天狼所表現出來的那強悍的戰鬥力,令他們一個個無不由衷敬佩。


    其下手的幹脆利落、悄無聲息,尤其令三人驚為天人,三十多個地牢守衛,倒有二十多個都是被天狼一人幹掉的。


    而且看樣子,他做的很輕鬆!


    此時一聽他似乎有法子,方傑不禁滿懷希望的轉頭望向他道:“這麽說,天兄是有辦法的了?”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天狼無奈的撇了撇嘴:“有是有,可那家夥事兒我沒帶來。”


    言辭間,他甚是惋惜,又一邊繼續向水牢下張望著,神色甚顯焦急。


    “怎麽了?雪薇情況好嗎?”


    這時,許平在方金枝的攙扶下也快步走了進來。


    畢竟現在還在敵人環伺之下,他們頭頂上就是幾百號生猛的敵人,一旦將其驚動,憑他們六人,是絕難一齊全身而退的,怕是最少也要丟下兩三個自己人在這兒。


    所以快些將雪薇救出極為關鍵,要速戰速決!


    四人迴頭望著許平,均默然不語。


    許平一看這情形,心知不妙。


    因事先就知道雪薇是被關在那一口類似井的下麵,許平當即便輕輕掙開方金枝,大步流星衝到井邊,忍著後背的疼痛向下張望著。


    水汽氤氳間,隻見隱隱約約能看到下麵一個白衣女子幾乎頭部以下都被浸泡在水中。


    她披散著頭發,垂著頭,兩隻手腕被極粗的鐵鏈綁著,分別吊起,全無半點動靜,也不知是死是活。


    許平眼見此景,眼中噴射著憤怒的火焰,用力一拍井沿的青石。


    可這樣一來,牽扯的他後背的傷口更加疼痛,然而他絲毫沒在意,嘶聲道:


    “是雪薇,是雪薇!快下去救人啊!你們在等什麽呢?”


    他瞪視著幾人。


    天狼等人均不做聲,對他的心緒都能理解,可眼下的確是沒有什麽好辦法。


    見四人均不作答,許平更加氣悶,一咬牙站起,抓住繩索便徑自要下去。


    “許兄,你這是幹什麽!”


    “平哥兒...”


    四人見他如此,情知他這是準備自己下去,趕忙攔住他。


    天狼將眼前情形一五一十告訴許平,他這才明白,火氣稍減,也略微冷靜下來。


    “就是這麽迴事,平哥兒,這事兒怪我,沒考慮周全。”天狼很是自責道。


    “所以,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麽火焰筒了是嗎?”許平對他卻沒有責怪之意,隻是靜靜問道。


    “對,鋁熱火焰筒,溫度可達3000度,那是特戰隊最新列裝的,融化下麵的鐵鏈綽綽有餘。”天狼難得的正色篤定道。


    “你們這次有帶來嗎?”


    天狼聽出他所說的“你們”,很顯然指的是他和獵隼,便道:“帶來了,我和獵隼每人都有兩個。”


    “好,等我!”許平說完,轉身就要向外走。


    天狼不由眼前一亮:


    “對啊,平哥兒常玩這遊戲,想進出還不簡單?隻需要迴言午堂找獵隼取來就是了。”


    許是這遊戲太過逼真,以至於他經過這段時候已經深切代入其中,把這茬都給忘了,包括剛才許平受傷的事。


    不由大拍腦門,暗道愚蠢。


    可方傑等人並不明白。


    “許公子,等您打個來迴再迴來的時候,怕是已經晚了吧?”應明情急之下,一把拉住許平認真道。


    本來以他的身份是萬不敢對許平如此的,尤其當著方金枝和方傑的麵。


    可眼下眾人都身處險地,由不得他不大膽。


    許平卻對此並未介意,隻是迴頭認真對眾人道:“大家相信我,不需片刻,我定能將天狼所說那件東西取來!”


    眾人將信將疑,可方傑還是一個眼神遞過去,應明即刻鬆手。


    不過,應明的一番話,倒也著實提醒了許平。


    他似乎想起什麽,對天狼道:“天狼,你跟我一塊出來下。”


    二人走過拐角。


    “平哥兒,你別說,這遊戲還真行啊,你不知道,剛才我...”


    重新迴到二人世界,天狼禁不住又開始眉飛色舞想要好好描述一下自己剛才的英勇事跡,卻被許平無情打斷:


    “別廢話,聽我說。”


    許平聲音冷冽:


    “現在你就去把東叔給我們的乳化炸藥布置好,等我迴來救出雪薇後,我們就把這地牢給他炸了!”


    “好嘞!”


    天狼聞言滿臉興奮,摩拳擦掌。


    這可是個大活兒!


    “可是,炸藥呢?”


    他想到這點又滿眼茫然望著許平。


    炸藥沒到位你說個嘚兒啊?


    “這不就是麽?”許平卻一指天狼身後。


    天狼慢慢迴頭一看。


    “臥槽!平哥兒!”


    天狼嚇了一大跳。


    生生往後跳了一大步。


    自己記得清清楚楚,他們兩人剛才轉過來的時候,甬道裏可沒見有炸藥啊?


    可現在,k33乳化炸藥,起爆器、導爆索、傳爆管,可不是都在那裏靜靜待著,碼放的整整齊齊嗎?


    天狼揉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


    “平哥兒,你可真是神了啊!”天狼呆呆望著眼前的東西由衷道:“這要不是遊戲世界,我還真以為你得道成仙了”


    “行了,別廢話。”許平不耐的拍拍他肩頭。


    畢竟現在時間緊迫,救出雪薇也需要時候,多耽誤一刻,所有人就多一分危險。


    正是出於這個原因,許平也顧不得在天狼麵前掩藏青銅扳指強大的能力了。


    好在有言在先,這是“遊戲世界”,所以將來也不怕對天狼這家夥圓不過去。


    “圖紙你都看過了吧?怎麽搞你最清楚,現在就去弄。”許平正色又對天狼吩咐。


    “好好。”天狼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迴過神來,小雞啄米似的迴應。


    畢竟盡管這是遊戲世界,可到底很逼真,許平猛不丁來這麽一下他這小心髒還真受不了。


    深吸一口氣,將心緒平穩下來,天狼認真望著許平道:


    “放心吧,平哥兒,待會我一定...”


    “臥槽!”


    他的忠心還沒表完,早已又滿臉駭然猛地後躍一步。


    這一步,比剛才那一步還要遠,直接一下子蹦到了那堆乳化炸藥上。


    可因立足不穩,差點摔下來。


    因為就見本來上一秒還活生生在他眼前的許平,下一秒過後,一陣淡白煙霧升騰間,許平整個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狼半天沒迴過神來。


    心緒緩和後,方一隻手支撐著甬道壁,另一隻手顫巍巍拿起手機:


    “喂、喂...老婆,快跟牛魔王出來看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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