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急救室門口走廊的座椅上坐下來,顧海東詳細將昨天發生的所有事情講述了一遍,尤其著重說了當許平交給何超凡的那三樣東西一一拿出來時,全場人員的震驚和最後王振邦暈倒的狼狽相。


    說到最後顧海東也大為解氣,不由笑道:


    “許公子,昨天若不是公子出手,不隻我家老爺,還有我們整個天都集團都要顏麵盡失了,顧某在這裏誠摯謝過公子。”


    他說著,竟然徑自站起身,彎下身子,衝許平鄭重的抱拳。


    許平慌忙起身:“東叔,這使不得,我是小輩,您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顧海東心中不由想著:“這就實力的差距啊,唉!果然天壤之別。我們火燒眉毛的事,在人家不過舉手之間而已。”


    同時心中更加揣度:眼前的年輕人背後究竟是什麽樣的來曆?


    不過也隻是在心中想想而已,並不敢問。


    “對了,公子,你知道最後那一幅《踏雪圖》被拍到什麽價位嗎?”他岔開話題問道。


    然而馬上意識到,怕許平誤會,又道:


    “公子不要誤會,沒經過公子同意,我們是萬萬不敢自作主張的,是後來拍賣結束後有兩家國內及三家國際的頂尖收藏機構想要收購此圖,他們連夜聯係老爺做了報價。”


    許平笑笑,拉著他坐下:


    “那幅圖賣與不賣都無妨,我也不急著用錢,沒人要就自己留著收藏,有人要,買主合適的話,真賣了也沒什麽,都可以。”


    他說的倒的確是實話,畢竟現在自己手中就有賺錢的門路,還是妥妥的暴利,而且,名副其實的獨門生意!


    真想賺錢,為了錢,搞個幾億十幾億的那還不是小意思?


    需要一點時間慢慢倒拾而已。


    顧海東聽了,忙一個勁點頭:“是是,公子當然不差那些錢,也隨緣,隻是最後那一家機構給出的價位的確很誘人,所以我才這麽一說的。他們願意出,20億元。”


    啥!


    許平聽了差點沒蹦起來,還好控製住了自己。


    啥玩意兒?


    20億!


    他不由很後悔自己剛才不該那麽裝逼來著!


    這迴好了。


    20億元!


    自己這輩子也沒想過一下得那麽多錢啊?


    雖然二十億自己也確信最終肯定能得到,而且絕不會很費力,可到底得經過時間啊!慢慢做生意才可。


    可這一下就得二十億,概念和爽感完全不一樣的好嗎?


    “怎麽關鍵時刻裝逼這毛病總改不了呢?”他想著,暗掐自己大腿:“有這20億我現在幹啥去不行?直接躺平了!”


    可逼已經裝出去了,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迴來。


    隻得故作平靜對顧海東道:


    “噢,這個麽,給的價位還是可以的啦,不過本來出不出手也都行,一幅圖而已,那個,是哪家機構來著?”


    顧海東聞言,眼神不由有些茫然了,他有點吃不準眼前的公子心中到底在想什麽,隻得一五一十道:


    “是和國的吉田會社。”


    “恩?”


    許平聞言卻不由皺起眉頭,看著他,正色道:“你說的是倭人的機構?”


    “對!”顧海東道:


    “他們是和國曆史最悠久,也是實力最強的一家專業書畫鑒定收藏機構,距今已有兩三百年曆史了,會長也傳到二十多代,主要做珍品書畫收藏之類。


    其在國際上一直也享有盛譽,而且。”


    他聲音壓低:“一直傳聞,他們跟和國皇室的關係也匪淺,還有同和國最大的黑道勢力,山景組。”


    “恩。”許平點點頭,認真看向顧海東道:


    “東叔,若是國內的機構想將那幅圖收去的話,賣了也就罷了,至於說賣給外國人的話,我不賣,尤其倭國人,那想都不要想。”


    他說的似乎毫不留情麵,可顧海東心中卻不由讚佩:


    的確,百年前的深仇,哪能輕易忘記?眼下雖說是和平了,可和國人對華夏的態度是怎樣,有目共睹,盡人皆知!


    眼前的人年紀雖輕,卻有這般家國情懷,不簡單!


    “恩!”顧海東也鄭重的點點頭:“我家老爺也考慮到這一方麵,所以當時他們剛打來電話就被老爺給否了,隻是後來他們想通過高價利誘來得手而已。”


    “這樣最好。”許平也道:“有所為有所不為麽,這東西往大了說就是國寶,雖然在咱們自己手裏可以自由流通,但也不能將祖宗留下的東西所托非人,這是咱自己的東西!”


    他一番話,說的顧海東不由心中更為讚佩,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對了東叔,小川現在情況怎麽樣?”許平移開話題。


    “他是為了救王家那倆丫頭麽,自己受了重傷,性命是無礙了,現在特護病房躺著,我來的時候聽醫生們說,大概今天差不多就能醒了。這孩子...”顧海東說著,不由笑罵了一句。


    許平也笑道:“阿川平時看起來一副冷酷酷的模樣,沒想到見到美色也是心動呀。”


    “哈哈!”顧海東大笑起來。


    他許久沒這樣開懷的笑過了,人在江湖日久,見過了太多的爾虞我詐、心機手狠,平時集團還有負責老爺人身安全的事,也忙的他焦頭爛額。


    “今天看看我那朋友如果傷情穩定的話,我們一塊迴省院去看看小川。”許平又道。


    “恩。”顧海東應著。


    看許平一臉憔悴,眼圈也通紅,不由關切道:


    “許公子,想來昨天你一定操勞了一整天,也發生了很多事情,不如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養精蓄銳,才能好好應對後麵的事。”


    對方發生什麽,他沒敢問,也知道,這是自己不能問的。


    許平想想,的確,昨天發生的事可不是很多麽?


    一天之內暴打了倆紈絝,後麵自己家倆丫頭還失蹤了,後半夜又發生那麽多事。


    現在聽顧海東這麽一說,還真是覺得自己需要休息。


    便道:“行,東叔,那咱們都去休息吧,等養好精神了一塊再到這兒會合。”


    “恩!”顧海東應著站起身:“離這裏幾百米遠海藍大酒店是我們集團的股份,我們就到那裏去吧。”


    “好。”許平說著,也站起身,當先便向外走。


    “公子。”顧海東這時卻又頓住腳步,望向他。


    “怎麽了?東叔。”許平迴過頭疑惑。


    “公子,雖然顧某不過是一介小人物,但多年來在各方麵,也有自己的頭麵與門路,以後公子如果有用的到顧某的地方,千萬一定記得開口!”


    他說的真切至極,目光誠摯。


    許平迴過身,走到他麵前,緊緊握住他的手:


    “知道了,東叔,謝謝你!”


    當天中午剛過,許平伴隨著溫煦的陽光醒來,簡單洗漱一下,因為考慮到顧海東肯定不會主動聯係自己,怕影響自己休息,便主動聯係顧海東。


    果然,顧海東實際已經醒來多時了,長年在道上及安保的生涯,讓他警惕性一向極高,睡眠也很少。


    兩人一路同行,一邊交談著,又來到江城第一醫院。


    院領導提前已經跟顧海東聯係過,說是許公子帶來那位朋友已經救治好了,現正在101號病房由專人照看。


    兩人來到那裏,果然見到有兩位小護士還有一名護士長在悉心照料。


    許平和顧海東上前仔細打量著。


    顧海東看著,不由從這人身上嗅到一絲與自己同類的特質。


    曾做過十多年雇傭兵的他深信:眼前之人,也必定是行伍出身!


    至於許平,這時更加看清了眼前之人的奇特特征,昨天晚上他就已經注意,隻是現在看的更清:


    他的臉上,有著老大一塊青色胎記!


    “這麽大一塊青色胎記?”許平心中又忍不住想:


    “難道他會是?可是他不應該去押運花石綱了嗎?至少也是在押運失敗逃亡的路上吧?”


    “許少爺,您帶來這位朋友現在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我們剛剛給他做過全身機能檢查,各項指標都在正常範圍。”護士長這時走上前對許平介紹道:


    “本來像他一次出那麽血,能保住性命簡直是個奇跡!”她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驚歎:


    “更神奇的是,他在被輸過血後,身體恢複的速度也遠超過常人!”


    “恩。”許平點點頭,算是迴應。


    心中不由更加確信了眼前應該就是自己所猜想之人。


    梁山好漢排在前麵的大多戰鬥力爆表,身體素質過硬也在理解範圍內。


    “隻是沒想到現在就認識了好幾位好漢。”許平不由心想著:“不知一百單八將能認識個全嗎?”


    眼下看到那漢子保住了性命,許平心中不由長舒了口氣,放下心來,因為不然的話,穿越迴去還真不好跟其他朋友們交代。


    當晚胡大夫給眼前漢子服下穩固氣脈的藥材後,許平說自己有辦法可以為這漢子輸血保住他的性命,為了照顧大家的理解力,他忽悠說自己擁有“神功”。


    當時眾人都滿臉驚疑的看著他,林衝更是以為他這是因憂慮過度而腦子燒傻了。


    胡大夫聽說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行醫數十年都束手無策,你一句“我會神功”就能把人給治好了?


    當我們傻子呢?


    就算你是大財主吧?眼下各路達官顯貴也都對你青眼有加,可這是在醫病治人,不是在胡鬧!


    職業的道德讓他無論如何不肯答應,死死攔著。


    許平當時正焦急萬分之際,還好鄧元覺因沒找到江雪薇而及時趕迴。


    了解情況後,老鄧因見識過許平那超越常人的不可思議的“法力”,心中尤其確信他就是修為已達仙佛之境的“明尊”,所以對許平所說的什麽用神功來治人之類的鬼話深信不疑!


    於是他力排眾議,當時就強行用“武力”將許平和那漢子一路護送進了迎賓樓另一間房,並禪杖一杵,死死守在那兒,牢牢把著門口。


    胡大夫看著眼前蠻不講理的胖和尚,不由在門口衝裏麵破口大罵,可罵了一陣見沒反應,隻得氣的渾身哆嗦自己迴去了。


    “公子,你這位朋友打扮也是挺新潮的呀。”顧海東望著一旁剛剛換下來的那人之前所穿的“古裝”衣服,笑著道。


    最神奇的是,那堆滿是鮮血的衣服上麵,竟然還他媽有一頂鬥笠!


    許平順著他的眼神一看,不由尷尬,便道:“恩,他平時是喜歡這麽穿的,喜歡傳統文化,沒辦法。”


    顧海東會意的點點頭:“眼下漢服熱正興,很多人都喜歡穿著漢服來彰顯自己的信仰,這沒什麽不好的,代表了我華夏文化的迴歸!”


    他說的高端大氣,許平隻得無奈的點頭:“是是,說的對。”


    怕他再說出什麽胖和尚的事,忙將話題對象轉開,問一旁的護士長道:“姐,我這朋友大概什麽時候能蘇醒過來。”


    已經年屆五十的護士長聽眼前帥氣的小哥哥還是一位貴公子竟然甜絲絲的稱唿自己為“姐”,當即眉開眼笑、心花怒放道:


    “哎呀!也很快啦!許少爺,大概今天晚上或者最遲明天應該就能醒來。”


    她說的聲音溫柔極了,顧海東聽著都忍不住打了個顫。


    “恩,那行,謝謝姐,麻煩你和兩位妹妹了。”許平又道。


    一句話,把兩個小護士也哄的高興不已。


    “真行啊,兄弟啊!”顧海東不由在一旁心中暗讚。


    “那個,東叔。”許平又轉而對顧海東:“小川那邊不知道什麽情況,咱現在要不然就先趕迴省院吧?你昨晚帶過來的直升飛機還在不在,我們搭那個迴去。”


    一聽要迴省院的事,顧海東忙正色道:“恩,一直都在的,我讓飛行員把飛機停在海天大酒店頂層了,隨時都能出發。”


    “恩,那我們現在就走。”許平道。


    在飛行員嫻熟的駕駛技術下,他們二人隻用了幾十分鍾便由江城趕迴了省立一院。


    在顧海東引領下,二人來到特護病房。


    何超凡因照看杜川太過勞累,已經趴在床沿睡著了。


    聽到有人開門,他本來睡眼朦朧間見是許平,紅腫的雙眼不由立刻變的神采飛揚,一下從座椅上彈起來,衝到門口一把將許平抱住,眼眶都濕潤了,哽咽道:


    “許哥,你可算迴來了!”


    許平也抱住他:“恩,迴來了,小凡。”


    他本來想等著何超凡撒手,可這家夥竟然抱著他絲毫沒有撒手的意思。


    “我靠?”許平心中無奈了:“這特麽叫怎麽迴事啊?倆大男人,你覺得這樣一直抱著好嗎?”


    “好了,小凡,去看看杜川怎麽樣。”許平說著,試圖推開他。


    “恩。”何超凡這才一抹眼淚,又摒了一把鼻涕:“好!”


    說著,他撒開許平當先走向病床。


    可許平忽然感覺脖子裏有股涼爽勁。


    “啥玩意兒?”他心道。


    邊走邊下意識的望脖頸裏抹了一把。


    不抹不要緊,一抹一看。


    “我靠!何超凡,你他媽的,太惡心了!”


    許平心中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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