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哥?”牛廣成仔細打量了一番許平,都快被逗樂了,哈哈大笑道:


    “你說眼前這窮小子是你什麽許哥?你就是為了這小子,不惜鬧這麽大動靜,下重手對付吳小天?”


    除了吳天奎覺得心裏悲憤和牛廣成哈哈大笑外,在場沒有一個人起絲毫反應,全都冷冷看著他。


    笑了一會,牛廣成感受到氣氛冰冷,心裏不由有些慌,畢竟現場隻有他和吳天奎兩人,真要動起手來,一定會吃大虧,便強咽下一口氣道:


    “杜川,現在我和老吳都已經上來了,人我們可以帶走了吧?”


    杜川沒有迴話,而是看向許平。


    許平背負雙手,慢慢向前踱了兩步,淡淡看著牛廣成:“牛老板是吧?這件事你能代替他們兩個做主?”


    “他們兩個”顯然指的是吳天奎和吳小天。


    牛廣成聽出他話語裏的意思怕是還有條件,便道:“你有什麽條件就提,我都可以答應你。”


    雖然他第一眼看許平衣著簡單,下意識覺得不過是個窮小子。


    可眼下在這種情況下對方淡然的態度,不由不令他刮目相看,甚至大感驚奇。


    因為那絕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淡定!


    所以話語裏免不了多了幾分客氣。


    “我朋友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雖然我們一定會把他救治好,而且沒有任何壓力,可是,醫藥費,必須由你們出。”


    許平聲音依然平淡,可話語裏卻透著一股不容反駁的氣勢。


    牛廣成想了想,這件事到底是吳小天挑起的,說起來是自己這邊理虧,這個要求不過分,便道:


    “沒問題,他在哪家醫院,我這就派人送過去。”


    許平卻輕輕一笑,冷冷看著他:


    “牛老板,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牛廣成聽出他話語裏意思,是怕自己知道地方後再派人去對陳星不利。


    便道:“那你說怎麽辦?”


    “現金,現在就派人取到這邊來。”許平淡淡道。


    “行!你就說多少錢。”牛廣成一咬牙。


    自出道以來,他還沒受過今天這種為難,還是在這麽多後生晚輩麵前!


    “六百萬。”許平報出一個數。


    轟!


    牛廣成不由一怔。


    吳天奎更是覺得猶如五雷轟頂!


    賠償的事說是牛廣成做主,可說到底,畢竟還是要由他實打實拿錢的。


    他怎麽也想不到許平竟然會這麽狠,獅子大開口,一上來就要六百萬!


    那至少也是他一半身家了!


    “許平!你不要太過分!”吳天奎不由衝著許平怒吼。


    一時又對當初得罪許平後悔萬分。


    他懷裏的吳小天,此刻也早已昏迷不省人事。


    牛廣成也死死盯著許平:“許公子,事情做的太過可就不好了吧?”


    “過分?”許平聳聳肩:“你們想要醫藥單我們可以拿給你看。”


    “你!”牛廣成頓時啞口無言。


    他知道,對方既然敢這麽說,一定事先全部安排好了。


    不說眼前這小子的能量背景,單就何超凡的本事,想要弄一份高價醫療單出來,那實在是太容易了。


    當下衝吳天奎使了個眼色,看了一眼他懷中的吳小天。


    吳天奎心裏明白:


    這許平可以漫天要價,也可以為了這個和他們兩人這麽幹耗著,可自己的寶貝兒子那是萬萬耗不起的啊!


    現在已然失血過多而昏迷,再晚一會,怕是連性命也保不住了。


    當即一咬牙衝牛廣成點點頭。


    牛廣成見他沒異議,也不敢耽擱,趕忙掏出手機給手下打了個電話,又對許平道:


    “許公子,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二十分鍾內,錢款就可以送到,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許平一笑,玩味看著他:


    “牛老板,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們,不相信你。”


    這?


    牛廣成登時臉被氣成豬肝色!


    想他牛廣成縱橫江城黑道二十餘年,身家何止億萬?怎可能賴掉他那點錢?


    當即大聲怒道:“小子!不要欺人太甚!我牛某人這三個字,難道還不值這區區六百萬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


    許平輕笑道,又作勢環顧了一下四周。


    杜川神色冰冷,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何超凡的頭則搖的像是撥浪鼓,意思好像在說:我也不知道。


    其他五十多人神色漠然肅立在那兒,就更不可能說什麽了。


    這可把牛廣成更加氣的夠嗆,合著自己一方霸主,今天就這麽被無視?


    可偏偏又沒有別的什麽辦法,因為現在,刀的確在人家手裏。


    他知道,今天自己在這群後生小輩麵前,算是栽了。


    想了想,隻得強忍下一口氣,再次掏出手機大聲喝罵道:


    “限你他媽的十分鍾之內給老子趕過來!趕不過來的話,你他媽以後永遠都不要在江城出現!”


    跟著,“啪”的一聲掛斷了手機。


    看他那氣急敗壞的樣子,何超凡心裏不由暗爽。


    這牛廣成仗著有省城黑龍會的支持,向來跟杜家作對,有時候甚至連他何家也不放在眼裏。


    前兩年雙方因一處樓盤地皮的問題,還曾大打出手。


    現在眼看他吃癟,不由心中大感痛快!


    “牛老板。”


    杜川冰冷的聲音在這時陡然響起。


    在靜默的包廂,頗顯突兀。


    “你有話就說!”牛廣成沒好氣道,滿臉怒容。


    “許哥的事解決了,可我的事,還沒有解決。”杜川神色冰冷。


    “你有什麽事?”牛廣成不禁愕然。


    錢不是給了嗎,還不肯放過?


    “這小子。”杜川一指吳小天:“剛進門的時候無緣無故打傷了我的門童,而且下手很重。即便是顧客,也不該這麽沒規矩吧?”


    打傷了門童?


    牛廣成一聽,不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吳小天,可他已經昏迷,無法進行辯駁。


    當時心裏又不由一驚:


    這如果是真的,可還真有點不好辦了!


    杜川護短向來是出了名的,這要是真在他場子裏無緣無故打傷了人,還下了重手,那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道上規矩,一個門童小孩子都下重手去打的話,一定是要付出些身體的代價的。


    可當下哪裏敢承認,隻能硬著頭皮抵賴:


    “你說打了就打了麽?人證物證有沒有?當事人呢?怎麽都沒看到?”


    杜川冷冷一笑,衝阿明使個眼色,阿明便急忙出門。


    片刻後,帶了一個孩子進來。


    眾人一看,這十五六歲的孩子滿頭裹著繃帶,鼻青臉腫,走路也很蹣跚,那淒慘的樣子不由令眾人不由都是一陣義憤填膺!


    尤其杜川手下那些人,更是眼中噴著怒火。


    “當事人在這了,牛老板,你還要繼續查驗嗎?”杜川冷冷看著牛廣成道。


    牛廣成一看這孩子,知道事情應該錯不了,杜川絕不會拿這種事誣陷吳小天。


    權衡了一下,隻得放低姿態道:


    “川少爺,這件事是我們做的不對,小天這孩子不懂事,你看,你看你能不能賣老哥我一個麵子,放過我們這一次?”


    他這話已經說的相當低聲下氣。


    於他而言,更是非常難得。


    除了十幾年前剛剛在道上打拚的時候,近些年來他到哪裏不是橫著走?


    杜川卻神情始終冰冷:“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我這也有我自己的規矩,這個人情,我怕是給不了你。”


    “你!”


    牛廣成見杜川這麽不給麵子,登時火冒三丈:“那你想怎麽樣!”


    “很簡單,斷一隻手。”


    杜川淡淡道,似乎想要斷的不過是一隻牲畜的手掌腳掌一般。


    此言一出,滿場駭然。


    就連跟隨許平和何超凡一起來的十幾名富二代也臉露驚懼之色。


    江城杜川的狠,果然名不虛傳!


    “不要,不要啊!川少爺!”


    吳天奎驚慌失措,失聲痛哭著,當即就想衝過來哀求杜川。


    “小川!”


    許平和何超凡感覺這樣有些不妥,也異口同聲想要製止。


    可已經來不及,三十多個白衣青年早已持械衝了上去!


    牛廣成見狀,強自鎮定,眼露兇光,騰的一下從腰間摸出一把刀,拉起吳天奎和吳小天就向外跑。


    因為他們本來就靠近門口,這一下變故,倒是令杜川都有些錯愕。


    可是,還沒等三人衝出門口。


    隻聽“嘭”的一聲巨響。


    一道巨力襲來,牛廣成肥胖的身軀整個便如皮球一般被踹飛迴來。


    手中的刀也倉哴落地。


    眾人向門口一看。


    東叔!


    杜川一看顧海東趕到,並且控製住場麵。


    立即便一個箭步上前,親自衝上去搶人。


    吳天奎猝不及防,被他一把奪過吳小天。


    杜川拖著吳小天脖領就往卡台走,吳天奎的哭嚎聲在背後響起,卻根本趕不上來,因為三十多人早已把他團團圍住!


    杜川將吳小天拖到卡台後,將他右手按在上麵,繼而用腳踩住,跟著,手起刀落!


    昏迷中的吳小天一聲慘唿,被疼醒,接著又昏死過去。


    孫蓉看著眼前的一幕,也嚇的尖叫一聲,腦中登時一片空白,美眸一閉,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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