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困獸(17)


    張文鐸給徐母打電話,說是有了徐蔓失蹤的線索,問明徐蔓家所在後,和陸小溪開車前往。到了徐蔓家樓下,張文鐸建議陸小溪暫時就不要上去了,以免引起徐蔓家人的誤會。陸小溪答應下來,張文鐸獨自上樓,見到了雙眼通紅的徐母,安慰幾句之後,便進入正題,詳細地詢問徐母,徐蔓最近三個月,到一個月的情況。在張文鐸的提示下,徐母想起徐蔓兩個月前和朋友去山裏玩,腳被劃傷了,就近到山下的一個醫院醫治,縫了十幾針,還去那個醫院換過幾次藥。張文鐸問醫院名稱,徐母在徐蔓屋子裏找了半天,找出幾張單據,說是那時候留下的,不出張文鐸所料,正是他剛剛離開的仁康醫院。張文鐸查看相關單據,發現有幾張單據上是主治醫師開的病例,上麵有主治醫師的印章,是“原科平印”幾個字。張文鐸判斷,醫院很可能借著給徐蔓看病,在徐蔓不知情的情況下,對徐蔓進行了體檢。由於原科平是徐蔓的主治醫生,張文鐸覺得原科平參與此事的可能性頗大。


    張文鐸又問了徐母多個問題,徐母斷斷續續的迴想著近些日子所發生的,張文鐸口中的“特別”的事情,徐母若有所思地說:“四月份的時候,徐蔓的一個閨蜜謝楠死了,聽說還是死在了國外,那幾天,徐蔓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我問小蔓怎麽了?小蔓說沒事,不用我操心,但我覺得有事。我問了小蔓幾次,小蔓才跟我說,說是謝楠死了。謝楠母親告訴徐蔓,謝楠是在國外被綁架,然後被綁匪殺掉的,小蔓和我說,謝楠曾跟她說起過,如果有一天,她出意外了,肯定不是他殺,而是謀殺。”


    張文鐸覺得謝楠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思忖半晌,方才想起曾看過謝楠一案的卷宗,也聽黃麗澄說起過,謝楠是易玲的助理,和易玲在泰國旅行時,被綁匪殺死。聽徐母如此說,張文鐸一陣心驚,沒想到徐蔓的失蹤,居然會和易玲案聯係到一起。易玲昏迷後,張文鐸曾多次向黃麗澄提出,要去看看易玲,都被黃麗澄拒絕。理由是張文鐸是輔警,並非易玲的親屬,她沒權利讓張文鐸去看望易玲。還有就是易玲是整個案件的關鍵人物,雖然曾當前曾“植物人”狀態,但說不準哪天就會醒來,如果易玲醒來,對警方偵破此案,能夠起到關鍵的作用,所以警方仍對易玲的所在,進行保密,隻有易家的直係親屬,也就是易玲的小姨李蓉穎見過仍被警方保護的易玲。


    張文鐸又問:“您還聽徐蔓說起過謝楠的什麽事兒嘛?”


    徐母思忖半晌,說:“小蔓和謝楠是大專的同學,相處得挺好,就成了閨蜜。幾年前曾發過牢騷,說謝楠長得不如她,家境也不如她,就學曆比她高點兒,居然找了個高富帥富二代男友,小蔓為此,還鬱悶了很久。我聽小蔓說起過,謝楠曾對她說過,她賺的每一分錢都不容易,都是拿命換的。小蔓還說謝楠是矯情。”


    張文鐸又問:“既然謝楠曾說過,她出事兒了,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他殺,那在謝楠出事後,徐蔓為什麽不向警方反映這一情況?為什麽不報警?”


    徐母說:“我問過小蔓,小蔓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說謝楠是因為被綁架才被殺的,也不算是意外,還說易家那麽有錢,萬一報警了,牽扯到易家的什麽人或什麽事兒,那就是自找麻煩,所以就沒報警。”


    張文鐸又問了徐母關於徐蔓的很多事,問了兩個多小時,徐母說暫時再想不起來什麽了,張文鐸又問徐母,是否有謝楠父母的聯係方式,徐母搖了搖頭,說並不知道謝楠父母的聯係方式。張文鐸讓徐母再想起什麽特別的事情就給他打電話,然後才從徐家出來,與陸小溪匯合,並將徐蔓所說,關於謝楠的事情跟陸小溪說了,還分析徐蔓的失蹤,很可能也跟易玲案件有關。或許是徐蔓知道了些什麽事,因此才被擄劫。張文鐸想去謝楠家裏再問問,陸小溪當即讓公司屬下想辦法聯係謝楠的父母,在車裏等了一個多小時,陸小溪的手下才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搞到了謝楠母親的聯絡方式,張文鐸當即給謝楠母親打電話,說明是由,謝楠母親答應見張文鐸,並發給張文鐸地址。張文鐸按照謝母發的地址,找到謝楠家,張文鐸和陸小溪一起上樓,見到了謝楠父母。


    通過謝楠父母,張文鐸得知,謝楠在三年前,通過應聘,成為了易玲的助理,工作期間,為易玲做了很多事,二人關係頗為融洽,謝楠去泰國旅行,所有費用,都是易玲負責的。謝楠在泰國出事,也是易玲全力協助謝楠父母去泰國領迴謝楠的骨灰。大約在兩年前,謝楠認識了一名富二代,叫王躍升,是本市另一財閥王化成的兒子。謝楠和王躍升是在一次活動上認識的,謝楠陪易玲一起出席活動,無意中認識了王躍升,二人就此相識。二人相處一年後,因為種種原因,早已分手,為此謝楠還傷心了許久。謝楠自從認識了王躍升,花錢便“大手大腳”起來,謝楠父母以為是王躍升為了追求謝楠而在金錢上付出,可二人分手後,謝楠仍舊如此,高檔化妝品,奢侈品包,奢侈品衣褲,買了很多,甚至有些到現在仍沒穿過。謝楠父母擔心女兒愛慕虛榮,入不敷出,勸過謝楠很多次,謝楠卻說不用母親多管。謝楠死後,謝楠父母拿著警方出具的文件,到銀行查詢謝楠的賬戶,發現謝楠的賬戶內,隻有十幾塊的存款。謝楠的父母還因此報警,警方調閱了謝楠賬戶的流水,發覺謝楠的賬戶在謝楠去泰國前,曾有數百萬的存款,在謝楠去泰國後,在易家未接到綁匪的勒索電話之前,有人在國內分多次將謝楠賬戶內的存款取走,隻用了三天的時間。警方懷疑,取錢的應該是被泰國綁匪雇傭的“車手”,專門在國內為詐騙團夥取錢,然後再通過諸多的“地下錢莊”,將錢“洗白”後匯至國外。取款的“車手”主要活動在東南沿海一帶,警方曾抓獲多名車手,車手承認,他們隻是拿錢辦事,至於“上家”的事情,他們也不知道。負責此案的警方又排查了給謝楠匯款的賬戶,同樣是東南沿海一帶的賬戶,經過警方排查,是有人出賣自己的賬戶信息,供犯罪團夥使用,警方隻查到出賣賬戶信息的人,對於買方,由於都是通過網絡交易,警方並未掌握太多的線索。對於謝楠的存款被取走的案件,警方正在偵辦中。


    聽完謝楠母親的話,張文鐸思忖良久。張文鐸覺得王躍升這個名字,特別耳熟,但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張文鐸的腦子在飛快的運轉,用自己所學並不太多的刑偵知識,和積累的同樣不豐富的經驗,分析謝楠母親所說。在張文鐸看來,謝楠隻是易玲的助理,不太可能三年的時間就賺了幾百萬,就算是戀愛期間那名富二代的“贈與”,一般富二代最多也就是送奢侈品包,送幾百萬存款的,張文鐸還從未聽說,也不符合常理。張文鐸判斷,謝楠銀行賬戶裏的錢,要麽是易玲做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事,謝楠也參與其中,這些錢是給謝楠的“封口費”,要麽是謝楠做了什麽違法的事,是旁人給的獎勵或“封口費”,張文鐸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張文鐸和謝母攀談許久,陸小溪還趁此機會,在征得謝楠母親同意的情況下,參觀了謝楠的部分奢侈品。謝楠成為易玲助理後,就搬出父母家,買了房,獨自居住。謝楠出事後,謝楠家人收拾了謝楠居住的房屋,將覺得值錢的東西都搬了迴來,然後將謝楠曾居住的屋子對外出售,如今那套房子已經賣了出去,買主重新裝修後,已經搬入居住。謝楠購買的部分奢侈品。被謝楠家人在網上賣出去一些,還剩一些。陸小溪看了幾個謝楠的包,摸了摸,然後在張文鐸耳邊輕聲地說:“感覺像是真的。”


    張文鐸又與謝楠父母聊了些,再未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就從謝楠家出來,站在樓下的汽車旁,點上一支煙,默默的抽著。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頗為耀眼,張文鐸還用手遮了遮陽光。一旁的陸小溪用手扇了扇張文鐸吐出的煙霧,說:“你能不能不抽了?臭死了。”


    張文鐸沒理陸小溪,依舊在抽煙,陸小溪從張文鐸嘴裏搶過煙來,將煙仍在地上,用腳踩滅,說:“下一步的計劃,……”


    張文鐸還是沒理陸小溪,從兜裏摸出煙盒來,剛要拿煙,煙盒也被陸小溪搶了過去,仍在一旁,說:“你倒是放個屁啊!”


    張文鐸不理陸小溪,微微彎腰,陸小溪疑問:“你這是幹嘛呢?”


    張文鐸說:“在醞釀你說的屁。”


    陸小溪嗔怒著說:“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不想救你那女朋友,我還想救我爸呢。”


    張文鐸說:“遇大事,更要心靜,……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對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


    陸小溪氣惱地說:“你還有完沒完?”


    張文鐸嬉笑著說:“才發現,你生氣的樣子也挺好看的。”


    陸小溪瞪視著張文鐸,半晌之後,轉身向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張文鐸衝著陸小溪的背影說:“這個時候,那個姓原的醫生應該已經下班了。讓你在醫院的人打聽打聽,那個姓原的主任住哪兒,既然是那個叫原科平的是徐蔓的主治醫生,我們就得去會會他。”


    陸小溪轉身,衝著張文鐸豎起中指,隨後拉開車門上車。陸小溪留在醫院的屬下頗為得力,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打聽到了原科平的住處,是距離醫院半個小時車程的一戶農家院。張文鐸和陸小溪的司機各自開著一輛車,張文鐸邊開著車,邊用藍牙耳機跟陸小溪通話,問:“外科主任收入不低,怎麽會住在農家院裏?不會是你的手下讓人忽悠了吧?”


    陸小溪坐在另一輛車上,對著手機說:“我怎麽知道,你要是覺得我的手下不得力,你就自己去問。”


    張文鐸開著車,按照陸小溪發給他的方位,先是開車進了一個位於海邊半山腰處的村子,打聽了路人,路人指了指一處院落,說那就是原醫生家,張文鐸在距離原科平家五十米的地方將車停好,給陸小溪打電話,得知陸小溪的車被堵了一會兒,在電話裏說還有十分鍾才能到。張文鐸從車上下來,來到農家院外,圍著院子轉了一圈,大概查看了一下地形,覺得這就是一普通的農家院,風景不錯,在樓上應該可以遠眺到大海,並無特別之處。


    張文鐸接到陸小溪打來的電話,與陸小溪匯合,來到院門外。張文鐸看了眼陸小溪,舉手敲門,忽然想到什麽,手又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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